042.(蒋萱很艰难地在那份欠条上...)
两人都成了落汤鸡。
浑身湿漉漉的, 衣服都贴着皮肤上,实在是难受。封砚也担心陈仙贝会感冒,不顾她的阻拦,学着以前在杂书上学到的办法, 居然妄想以一己之力钻木取火。他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整个人趴在地上,拿着根木棍, 费力地钻啊钻啊钻个不停, 手掌心都快磨破皮了。
他好像跟谁较劲似的。
又或者说是,在陈仙贝面前, 他不想当那个遇到难题就退缩的封砚。
越是不可能的事,他就越想办到。
就在陈仙贝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已经半干时,封砚终于钻出了火星。
他!成!功!了!
陈仙贝也反应过来, 以最快的速度捡了枯草, 没一会儿, 他们就凭着自己的努力搞了个电视剧孤男寡女深夜在野外的必备设备――小火堆。
尽管现在是白天, 太阳高照, 但也丝毫没损氛围感。
陈仙贝跟封砚围着小火堆坐下。
她突然想起来,他是有工作的, 便问他:“你不要去工作吗?”
她还记得他那一份闻者流泪、听者动容的九九七劳动合同。
封砚不甚在意的说:“等你走了我再去, 放心, 我这个人办事效率特别快。”
既然说起了这个话题,他也不免得意洋洋地开始吹嘘起自己来,“小学的时候不是有寒假暑假作业吗,我从来都是最后一个晚上就能搞定, 还有还有,考试也一样,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随便翻翻书,最后都能稳坐……”
大意了。
他又不能稳坐第一名。
这个说出来搞不好会是黑历史。
他及时闭嘴。
陈仙贝却很感兴趣的追问:“稳坐什么?第一?”
封砚倒是有心想吹牛,但又觉得说这种低端的谎言,要是哪天她发现他学生时代经常吊车尾,那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他低着头,声若蚊蝇:“怎么可能第一。”
陈仙贝一手托腮,笑得灿烂,“我懂了。”
封砚又立马大声为自己找回场子,“虽然这样,我从来没有作弊过!”
陈仙贝鼓掌,真心地夸道:“很棒。”
封砚:“……”
他又说道:“反正十二小时的工作制,给我五个小时我都能全部做完,放心好了,等你走了我就会专心做事了。”
她在这里,他就想跟她唠嗑。
等她走了,又没人在他眼前晃,又没人跟他聊天,他自然会专心种田。
“对了。”封砚想起至关重要的环节,屁股又往她那边挪了挪,一脸雀跃的说:“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在现实世界发展一段绝美的友情,可别人都不知道咱们有这种缘分,所以我们想想,该怎么计划一番,顺其自然的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关系还倍儿好。”
“这还要计划吗?”陈仙贝诧异看他。
封砚点头:“当然,得有个好的开始,我一共设计了两种认识的办法,我说,你听?”
陈仙贝:“嗯,你说。”
“第一种,咱们不都是有小岛吗,哪天我们就约着去度假,然后呢,我开着游艇意外去了你的岛,咱们就这么认识了。这种太朴实无华了,没有戏剧性,我个人不是特别喜欢。”
陈仙贝:“……第二种。”
“第二种就我找机会,跟你参加同一场聚会,然后我不小心把酒泼到你身上,或者你把酒泼到我身上,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要赔礼。”
陈仙贝:“………………”
封砚又坐近了一点,“还有第三种,我打算养一条狗,结果狗跑了,当然它是被我送去你那里,你就假装是你捡到的,我满城找狗,重金悬赏,结果发现狗在你那里吃香喝辣,并且它还不想走了,然后我作为狗的第一个主人,隔三差五就跟你聊聊狗的近况,这样一回生二回熟,咱俩再一起去遛狗,因狗结缘,是不是挺好?”
陈仙贝看向封砚,实在不好意思毁了他激动的心情。
不知怎的,她扑哧笑了起来。
她突然这样笑起来,还笑得这么好看,封砚慢慢地就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离小火堆太近了,他总感觉耳朵有些热。
“笑什么啊。”他嘟囔。
陈仙贝说:“我都可以,好朋友。”
封砚去抠自己卫衣抽绳,又很骄傲地说:“我还可以想出更好的认识办法的。等确定了咱们再过一遍计划。”
陈仙贝醒来后,一看时间,还只是八点。
她想,封砚应该还没“下班”。
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她接到了美容院经理打来的电话,这几天正好是一个季度的收尾,一般那边都会发来利润表还是账单给她这边审查,跟以往不同,汇报完工作后,经理又提起了一件事:“陈总,今天应小姐打来电话,她想在店里办一张卡,说是昨天陪着刘太太来做脸效果很不错。”
陈仙贝想起那经过十倍稀释的灵泉水,她没打算也不愿意冒险在护肤品里加入灵泉水,只能退而求次选择在美容院的日常用水上下功夫,效果绝对比不上直接使用灵泉水,不过相信长此以往下去,美容院一定会在同行中脱颖而出。
经理并不觉得应小姐说的感觉皮肤透亮了是真话。
虽然她们美容院的产品都是高端系列,谁用了都说好,可她还是阴谋论了一把,便委婉地提醒陈仙贝:“陈总,应小姐还问您平常都什么时候过来,听说应小姐有个哥哥,比您大几岁来着。”
经过经理这样一提醒,陈仙贝才猛然想起,在原著中,是有一个戏份很少很少的男二号的,便是应寻。
应寻与女主偶然相识,两人一直都是保持着君子之交,文中是上帝视角,写明了应寻对女主的好感,然而他也逃脱不了工具人的命运,他的几次出现不过是促使男主吃醋的催化剂罢了,即便女主跟应寻只是普通来往,可每一次男主知道,都暴躁如雷,似乎是用这些情节,堆砌出他珍爱女主的证据。
文中,应寻被男主暴揍过好几次,后来,当男女主角有了圆满结局后,应寻失意退场。
纵观全文,可能是应寻出场的次数很少,而且每一次都是身负让男主吃醋的重任,因此,陈仙贝对这个角色的印象并不是很深。
尽管现在想来,她是这本小说中的女主角,可她真的不太愿意跟剧情里的人物有太多非必要的交集。
陈仙贝闻言后,也很淡定地回复:“恩,我知道了。”
女主跟男主都已经撕破脸皮,注定不可能会在一起了,那么所谓的原书剧情,也就没必要太在意了。
美国医院。
蒋萱每天都想办法关注着国内的消息,但由于她妈已经被人赶出陈家,也没有太多途径知道江家跟陈家的近况,现在的她就跟无头苍蝇似的,想跟江柏尧打电话,但又怕太过刻意,现在虽然那六十万已经还了,她不必为了会被陈仙贝告上法庭惴惴不安,可她,比之前更焦躁了!
这天,她正在联系以前在陈家工作过的帮佣,试图从她那里获取一些消息,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回复时,几个衣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病房。
为首的一个男人礼貌地递出一张名片,“蒋小姐你好,我是受我当事人委托过来。”
当事人……
蒋萱看着名片上的称呼,又是个律师!
她现在对律师ptsd了!
她气息不稳的说:“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位也是个华人律师,他微微一笑,从牛皮纸袋里抽出几张文件,“我今天来,主要是跟你确认两件事,我跟kevin律师那边联系过,他很友好的拷贝了一份文件给我,证明着之前是江柏尧先生为你还了六十万欠款,另外,kevin律师那边也有录音,证明你当时确实说过,会将这笔钱还给江柏尧先生,是吗?”
蒋萱:“……”
她突然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准确地说,这种预感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
华人律师见她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毕竟有白纸黑字在。
他又笑道:“第二件事,蒋小姐,之前江柏尧先生准备不充足,没有让你当时签下欠条,今天我来,也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补签一份欠条。”
蒋萱猛地抬头看向他,“是江柏尧要你来的吗?”
她不信,他根本就不会这样对她。
那六十万,是他主动要为她还的,怎么还会要欠条。
华人律师说:“我当事人是江柏尧先生的母亲,蒋小姐,你应该知道,这笔钱是江先生借给你的,有白纸黑字证明,他借出去的钱,直系亲属有权要借款人还钱。”
蒋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是江夫人要她签欠条,这是什么意思?
华人律师又说:“蒋小姐,其实这份欠条你不签也没多大影响,因为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笔钱是江先生借给你的,而非赠与,或许你也可以跟江先生那边沟通一下,让他出示赠与证明,这笔钱你就不用还了。”
蒋萱现在是骑虎难下。
她知道这个欠条她不能随便签,现在江夫人知道了她的存在,不整治她是不可能的,可如果不签的话,江夫人会怎么跟江柏尧说呢,说她根本就没想还这六十万,当时只是说得好听?说她就是为了钱才想跟他在一起?那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更何况,她的确是跟江柏尧再三表明过,她一定会还这笔钱的。
只要江夫人愿意,她不管签不签这个欠条,这六十万都要还。
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签了欠条,然后跟江柏尧诉苦,江柏尧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只不过那样的话,她就明摆着要跟江夫人对着干了。
这是下下策。
她越想越心烦,所有的不对都是出在陈仙贝身上,陈仙贝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又为什么要跟江柏尧退婚,她要是不退婚,这些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为了!
华人律师提醒她,“蒋小姐,这个欠条你不签的话,我当事人有权走法律途径追回六十万。”
催催催,催什么!
烦死了!
蒋萱呼吸不畅。
她抓紧了床单,十分憋屈委屈地说:“我签,麻烦你转告江夫人,这六十万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的。”
最后,蒋萱很艰难地在那份欠条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她的债主从陈仙贝换成了江夫人……
事情开始变得更加糟糕了。
可她实在也不愿意为了这六十万,给自己埋下一个雷,让江夫人有可乘之机在江柏尧面前抹黑她。
江柏尧心里有她,她就不怕。
正好用这件事,让江柏尧心疼她,让江柏尧知道,是因为陈仙贝的无理取闹,江夫人才这样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