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咒源
萧瑾瑜脸色一变！
“巫蛊之术？”
这种做小人诅咒的法子，他曾听阿娘提过，皇爷爷还在位期间，有个妃子用来害过人。
谢安安将那纸条递给了漂浮在旁边的蓝色小火苗，小家伙当即张口直接吞了！心满意足地晃了晃。
虎子瞄了眼，心说，小紫要在这能跟你拼命。
谢安安没说话，略一沉吟后，将那稻草人捆好，重新放回了画坛中。
萧瑾瑜眼下一动，立时反应过来，“谢先生是想守株待兔？”
谢安安颔首，“此施咒之人藏于书院中，接触之物与人也十分多，但并非每个人都一定会落到身死之境。故而我推测，致命之人附近，当有咒源，能够将强大的诅咒之力释放到沾染了诅咒之人的身上，迫使他们神智失常，彻底癫狂，做出匪夷所思的自戕之举。”
萧瑾瑜拧眉，看向桌案四处的血迹，“先生说这稻草人偶乃是咒源？”
谢安安将画轴插回画坛：“书阁对面的树上亦有这种稻草，然而，仅仅只有遗留的还含有些微咒力的一根，所以我猜测，那应当是下咒之人回收时遗漏所留。”
萧瑾瑜蹲下帮忙收拾，见着其中一枚画轴上有血，挡开谢安安的手，自个儿拿了丢进去。
谢安安看了眼，浅浅一笑，继而道：“而此处，命案发生不久，官府查探，人多嘈杂，诅咒之源当是尚未被来得及回收，此人应当还会回来。”
萧瑾瑜的眼神已彻底沉了下去，身上的轻浮纨绔之气褪去，百煞之地的枯骨山中走过的阴煞气势，隐隐地冒了头。
虎子的瞳孔一瞬凝缩！
鼻翼闪动，发出戒备地闷哼声！
小纸人们齐齐瑟瑟发抖地缩在了神色静和的谢安安身后。
萧瑾瑜也察觉到异样，抬眼一看，立时按下心中戾气，笑道：“那我安排人，在此处盯梢。”
“有劳二殿下。”谢安安将稻草人偶放回去也是为此。
几人在房内又转了一圈，之后便出了门。
正好迎面看到被调查的女学生们被放出来，三三俩俩的结伴，面带惊慌地议论着，朝大门口走去。
萧瑾瑜便将谢安安绕到一边的四角凉亭内，等人都走了再送谢安安。
吩咐人去盯着那管事的房间后，转回身，发现谢安安与虎子还一直盯着那群离去的女学生。
顺着看过去，也没瞧出什么端倪。
便撞了撞虎子，“瞧什么呢？”
“殿下没看见？”虎子顿了下，才想起，“哦，您的天眼过了时效了。那些女学生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青灰之气。”
萧瑾瑜神情微变，看向谢安安，“所有人都有？”
“嗯。”谢安安清眸静深，看不出喜怒，只平缓地点了下头。
萧瑾瑜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不是要出事？这么多人全沾染了诅咒，岂非是那凶手砧板上的鱼肉，想挑哪个下手就能挑哪个？”
又看向谢安安，“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虎子鼓了下腮帮子。
谢安安想了想，“多人的净化之术，我勉强可为之。”
萧瑾瑜愣了下，看谢安安先前驱散他沾染的诅咒十分轻松，还以为并非艰难。
顿时露出几分惭色，正要说话。
“只是，”却又听谢安安平静道：“一时清除并非长久之计。”
萧瑾瑜点头，“正是，应当尽快捉住凶手。您放心，我已吩咐人盯住了那屋子。”想了下，到底还是咬牙道，“那些女学生到底无辜，谢先生……”
虎子瞪着他。
“谢先生……可有护身符篆之类？我买些，给那些学生们戴着，以防万一。”
话音落下。
虎子眨眨眼，忽而笑开，抱着胳膊道：“我师姐的符篆可贵哦！”
萧瑾瑜看他得意那样儿，笑着拍了下他的脑袋，“银子罢了，怎比得上人命？”
虎子的脑袋除了谢安安，根本不给人碰。
可这回叫萧瑾瑜碰了第二回，却少见地没生气。
谢安安点头，“我身上所带不过数枚，二殿下需要多少，还请说明数量，我今日回去制作，明日一早让虎子送到您府上，您看可否？”
“那是极好！”萧瑾瑜知道这种东西制作十分费神，见谢安安答应的爽快，心下也十分高兴，“劳烦先生费心，酬金我定厚厚地奉上。”
谢安安笑了笑。
这时，高院长满脸疲惫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姜远与金露。
“二殿下，借一步说话。”高院长行了一礼。
萧瑾瑜扫了眼，又对姜远道：“送谢先生回府。”
然后对谢安安拱了拱手，跟高院长走远。
谢安安的目光落在高院长的身上。
“我送一送二位。”金露上前，挡住了谢安安的视线，温柔地说道。
姜远笑了笑，“有劳。”
出了白柳书院，再次坐上来时的马车。
谢安安推开车窗。
姜远顺着看过去，发现金露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马车。
那眼神……空洞而麻木，仿佛一具没有血肉的玩偶，揭开温柔的面具，露出内里空荡的躯壳。
有个人从门口经过，她又顷刻笑起，温柔文静，望之亲切。
姜远后背蓦地一寒，惊讶地看向放下车窗的谢安安，“谢先生，她这是？”
谢安安摇头，并未说话。
金露身上的咒力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虎子倒是开了口，“师姐，我也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奇怪，方才走我们旁边的时候，我老觉得她身上阴嗖嗖的。”
阴嗖嗖？
姜远眼睛一瞪——那你们不提醒我？还让我跟她一块儿走了那么久？？？
可显然车里另外两人没留意他的心情。
一个小纸人从谢安安的肩头钻出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额头。
马车不疾不徐地离开了白柳书院。
站在街角的杨三郎一脸阴沉地吩咐左右，“去查清楚，萧瑾瑜今天带来的这个，到底是干什么的！”
“是。”
……
入夜，司礼监衙门。
萧锦辰坐在桌案后批示公文，无一端了走进来，道：“殿下，祠司部公孙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