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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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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密室内,郑思南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哀求着萧锦辰的怜悯。

    可萧锦辰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只走到那巨大的木床边,伸出两指顺着那木床的一头划到另一头,最后,抬起手掌,看空无一物的指尖。

    然后,低笑一声,伸手拿起了木床上的锁链,朝郑思南走去。

    “驸马的乐子瞧着颇为有趣,不若让本座也见识见识?”

    郑思南已是汗如雨下,用力地将身体挤在墙上,紧紧地盯着走来的萧锦辰。

    密室昏暗,他的眉眼只见晦涩。

    唯独手里的那截铁链,泛出阴森的光晕。

    伴随着萧锦辰的靠近,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如同他当初拎着朝长宁走去般情境。

    “不!九殿下!我错了!我错了!不是我要害娇云奴,是,是那个妖女蛊惑我,我是逼不得已才只能对娇云奴……”

    “嘘!”

    萧锦辰在郑思南面前蹲了下来,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垂眸低笑道:“驸马,你太吵了。本座素来不喜聒噪之人。”

    说着,慢慢地撩开眼帘,露出底下一双森如鬼目的黑瞳!

    郑思南眼瞳一缩!

    下一瞬,就被锁链直接缠住了脖颈,当即勒住!

    “呃!呃!”

    他立时发出窒息的呼声,双手拼命地去抠那锁链,却撼动不了那冰冷的索命链半分,指甲抠破了皮肉,鲜血顺着锁链淋漓地流下。

    就在郑思言双眼暴突,双腿绷直,眼看就要休克之时。

    锁链倏然一松!

    他猛地朝旁跌去,新鲜的空气疯狂地钻入鼻息,刺激得他剧烈地吸气又咳嗽!

    胸肺处几如炸裂!

    正痛不欲生时,却再次被揪住直接掼在了木板上!

    “咔嚓!”

    两根肋骨断裂!他嘶哑的嗓子喊不出来,捂住腹部面如土色地蜷缩起来,却被锁链绑住了四肢!

    他抖如筛糠,“九殿下,我是圣上亲封的驸马!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萧锦辰嘴角微微一勾,旋即一巴掌抽了过去!

    郑思南当即歪过脸去,吐出两颗血牙!半边脸也跟着额头一起肿胀起来!

    他无法挣脱,只求活路,艰难地转过脸来,含混不清地说道:“九殿下,只要您放了我,我告诉你天仙的下落……”

    “唰。”

    萧锦辰却在墙边挂着的刑具里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屈指一弹,听那刀身发出清脆回鸣声。

    咧唇笑道:“好刀。不知驸马爷平时用这刀,取什么好乐子?”

    郑思南瞳孔巨颤!

    萧锦辰已把玩着匕首走了过来,用刀尖,挑开他身上里衣的系带。

    郑思南的上身立时裸露出来!

    腹部缠绕着一圈纱布。

    萧锦辰唇角笑意更深,垂首,朝那纱布望去。

    郑思南挣扎起来,想避开。可四肢全被锁链捆住,他哪里能躲开!

    “嘶啦。”

    锋利的匕首一划,那纱布便层层断裂。

    露出了郑思南腹部一道浅到快要愈合的伤口。

    ——“殿下,京兆府接到报案,说云郡主将驸马捅成重伤!”

    ——“荒唐!老九,长宁才逝,你就纵着娇云奴这般恣意妄为!连亲爹都敢杀!以后是不是连朕和太后都敢杀?!”

    ——“九殿下,郡主此番弑父之举闹得满城风雨,不仅声名全毁,只怕连封号与公主府都保不住。”

    ——“舅父!舅父!我怕!我好怕……呜呜……”

    萧锦辰的瞳孔愈发幽暗。

    郑思南浑身鸡皮疙瘩丛生,从未觉得这以前让他觉得极乐的密室这样阴冷恐怖。

    他颤巍巍地说道:“九殿下,我,我去宫中为娇云奴澄清,这只是她与我玩闹时,无意划出的小口子罢了,都是京兆府那帮人搬弄是非……”

    “小口子?”

    萧锦辰手里的匕首忽然对准那伤口狠狠扎下,在郑思南响彻密室的惨叫声中慢慢地拧动,转脸,森笑着看他,“京都城中,人人皆知,驸马爷身受重伤,几乎丧命,怎能是小口子呢?”

    “九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以娇云奴逼迫长宁!逼她不答应我就告诉娇云奴她的阿爹是个畜生!长宁不是很配合的时候,我就给她下药!是我的错!我错了!我愿意到圣人面前认罪!九殿下……啊啊啊啊!!!”

    萧锦辰一刀拔出!

    鲜血飞溅,有几滴,迸溅在他春寒浮雪的脸上和猩红的眼角下。

    他却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拎着那血淋淋的刀刃,抵在郑思南的心口上。

    粘稠滚烫的血珠顺着郑思南颤栗的肌肤滑落。

    腥臭味从他的裤子底下散开。

    他涕泗横流地求着饶。

    萧锦辰看着这个状若死狗一般的腌臜畜生,想到长宁那一日跪在圣人面前,满脸欢喜地说:“父皇,儿臣就要嫁给他!他说他会对儿臣好!”

    只觉那笑,如刀锥,扎进他的心腔!叫他痛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垂眸,提着刀尖,顺着郑思南的肌理,一点点地划开。

    看着那渗出的血渍,慢声笑道:“驸马当初对着皇天后土、圣人先祖起誓,要对长宁一生呵护。如今,长宁病故,驸马也该思妻哀切,悲不能生,追随而去才妥。”

    “不……不……我不想死……”郑思南已经吓得魔怔了,满口乞怜状,再无往日翩然朗俊半分。

    “啊!”

    惨叫声中,一片薄如绢布的血肉掉落在地。

    郑思南浑身抽搐。

    萧锦辰提着匕首,垂眸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郑思南,从现在开始,本座问你一句,你便答一句。说错一个字,本座割一块肉,懂不懂?”

    郑思南疯了一般地摇头。

    “哐啷。”

    铁链剧烈摇晃。

    晦不见光的密室内,升腾的血腥气,浓郁到近乎窒息。

    富丽堂皇的主屋内,黄花梨木雕并蒂连理的长榻上,谢安安轻轻地拍着怀里满面血丝眉头紧皱,于昏迷中尤惊怖不安微微抽动的萧云。

    忽然。

    怀里的孩子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轻拍的手微顿,垂眸,便见,怀里的萧云,慢慢地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

    里间的衣柜朝旁打开。

    “嘎吱。”

    缓慢沉重的挪移声后。

    萧锦辰从里间,走了出来。

    抬眼,便瞧见了坐在长榻上的谢安安。

    四目相对时,尘埃浮动的光柱倏地擦过他眼角的斑斑血迹。

    这一瞬间,谢安安仿佛窥见了忘川河中逆流而来的阎罗。

    他漫目漆黑,无光无影。

    不见阴阳与亡魂。

    只见生,只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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