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一个平安的夜晚
陈杰挑了木桶,又将一只大鸟甩在另一边肩膀。文以心抓住另一只大鸟的脚拎在手里,任由鸟头在地上拖行。毛芳琴负责用手机照明。
一路安静得可怕——陈杰属于老实人,不善言辞且情感反应慢;文以心比较冷酷,不爱说废话;毛芳琴也不说话。在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又是夜里,换了别人,估计会吓得不正常,但三人居然如若无事。
一直这样到了溪边,文以心将短剑交给陈杰,让他和毛芳琴一个负责剖、一个负责洗。他依旧只是站着看着,不动手。陈杰是好脾气,毛芳琴竟然也没有意见。
大鸟都部洗好后,陈杰将短剑还给文以心,又把木桶打满水,依旧拿了只大鸟。文以心拿另一只,毛芳琴空手。毛芳琴跟着来这一趟,好像只是为了洗鸟。陈杰心里隐隐觉得没有必要啊。
平安回到半山的屋子,众人高兴地迎上,然后在锅里烧起热水,又在篱笆外架起火堆烤全鸟。厨房有打火机,也就不必钻木取火了。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喝着热水,吃着香气四溢的烤肉,还时不时地聊几句。
凌忆欧自从走红后,很久没这么放松了。他想,如果不是处在这个奇怪的世界,其实真是一个不错的夜晚。
吃饱喝足,大家熄灭火堆回到屋内,也没有条件洗漱了,直接商量睡觉的事。能睡的地方有限,床上横着能睡四个女孩,沙发能睡一个、躺椅能睡一个,另外有四把椅子,用三把拼在一起能睡一个。这样安顿了七个女孩。
凌忆欧和陈杰便睡客厅的地上。
至于文以心,他只要了一把椅子,在卧室门口靠坐着。凌忆欧和陈杰说轮流守夜,他却说不用。
床上有被子,卧室的衣柜里除了有备用的一张被子,还有一些衣物——有男装,也有女装,都很新,似乎没有穿过,真印证了凌忆欧说这里没有人居住的判断。
晚上冷,再有什么恐惧心理也要解决睡觉保暖的问题。大家也不顾什么了,各拿了衣物来盖,备用的被子则给凌忆欧和陈杰打地铺。
白天实在太累,不一会儿,大半人都入睡了。
薛凝霜和周琪脚磨出了泡,躺床上后痛得一时没睡着,两人又挨在一块,便小声说话。
“以后再不穿高跟鞋了!”
“回去把高跟鞋扔了全买运动鞋。”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哎呀,怎么才能回去呢?我好想我爸妈,他们一定急得到处找我……”
“一定能回去的,以心会想办法的。”薛凝霜说,“可是我们为什么会一起来到这里?我记得当时,我是摔倒了。”
“我也是摔倒了。”周琪说,“当时好像我后面谁倒了,压在我身上,然后我也倒了。”
薛凝霜想了想,说:“我是被谁推了一下。”可是,她后面不是文以心吗?疑虑顿生。可是,文以心是不可能害她的啊。
两人迷迷糊糊好一阵才睡着。第二天,薛凝霜很早就醒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文以心到一边,悄悄问:“以心,我们在酒店时,我被谁推倒了,后来就到了这里。可我记得我后面是你啊,你为什么推我?”
文以心说了三个字:“没站稳。”
薛凝霜信才怪。但是她没再追问,因为大家陆续起来了,她再问,可能会让人怀疑文以心。她相信文以心做什么总有他的原因。
本来早餐的问题又摆在面前,结果陈杰在屋后发现了一片田地,种了稻谷和几种蔬菜。更欣喜的是,田地后面有一条细细的水源从山上流下,沿着一条小沟一直流向山下,至少不用担心用水问题了。稻谷看样子是成熟了,但是暂时没办法去谷壳;蔬菜中有土豆,比较容易填饱肚子。于是人家动手挖了些土豆洗了,厨房有一些调料,但这里没有人擅长厨艺——况且也没心情在上面花心思,便直接清水煮了,再撒上去调料胡乱吃了。
早饭后,大家坐在客厅商议。
“你们说这房子到底有没有主人?还种了粮食和蔬菜。”
“忆欧说这儿没有人住,那应该没有主人吧。”
“那这房子究竟是为谁准备的?是我们当中的人吗?但是这里有双人床和婴儿床,是谁打算在这儿结婚生孩子啊?”
“不会吧?反正不是我。”
“也不是我。”
“不是我。”
“我还小,结婚离我多遥远。”
“我恐婚,我姐结婚生了孩子后,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小孩,还要做家务,都累成黄脸婆了!我看着就害怕!”
“男生呢?忆欧肯定不是,没听说忆欧有绯闻;文以心还在上学;陈杰,是你吗?”
陈杰连忙摆手。
文以心看着放婴儿床的卧室,好像在想什么,没有说话。
凌忆欧感觉大家讨论的内容有点跑偏,这房子的古怪还需要细细探究,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解决。他说:“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是暂时留在这里还是出发寻找出路?房屋和农作物肯定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都完好无损,而且昨晚也没有野兽靠近,从这两点来看,这里似乎比较安全。但是,房屋的存在本身就很奇怪——建造房屋的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和我们来到这里有没有关系?如果他的目的是把我们留在这座房屋里,那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会不会就回不去了?”
“肯定要寻找出路啊!我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刘方玲说。
“对,我也是。”大家附和。
凌忆欧说:“出发前,我们需要准备一些食物和水,另外还有武器。”他看了看文以心,见他没有反对。
凌忆欧接着说:“食物方面,只是田里的菜肯定不够,需要打些猎物,我跟文以心去。阿杰和大家留在这里,把菜收了煮熟,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中午可以做午饭。还要看看屋里有什么可用的——能做武器的、保暖的衣服——最好都整理了带上。”
有的女孩还想跟着凌忆欧一起,文以心说:“就这样。”又指着毛芳琴:“你,跟我们一起。”
这是什么情况?连续两次费力的差事都叫上毛芳琴,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会认为文以心针对他了,但毛芳琴依旧好脾气地说:“好。”
文以心交待:“留在这里的人不能离开这块平地的范围,等我们回来!”
凌忆欧想到昨天在屋边看见一个背篓,便去拿了背上。他想自己应该主要承担把猎物带回来这一重任。
下山路上,先是看到了几只小动物路边在吃草,长得像兔子——也是红眼睛、龅牙、毛绒绒的,但是耳朵是圆圆的,体型也要大一些。凌忆欧以为文以心要出手,没料到他说:“没有攻击性的,我不能猎。要猎,你们去。”
凌忆欧和毛芳琴微微诧异,这是什么缘故?
文以心难得又说了几句话解释:“我的老师立的规矩:只要动物不主动攻击,我都不能打杀。”
但凌忆欧和毛芳琴也没办法猎了,像兔子的动物机警得很,听到了说话声,转眼跳着逃得没影了。
再往前走,又看到几种飞禽走兽,但是距离甚远,看不清长相,稍一靠近就飞的飞、跑的跑。不仅是飞禽走兽,树枝树叶和草丛间,偶尔还能看到几只昆虫。
看来这里的动物各类并不少,昨天在草地上没怎么看到,应该有什么原因。
一直到山下,也没有猎物能符合文以心的要求。
站在溪边,凌忆欧说:“奇怪,按道理,动物都要喝水,水边应该常常会聚集动物的。昨天我们来时,没有看到动物,今天依然没有。你们昨天晚上打水有看见吗?”
毛芳琴说没有。
文以心也觉出不正常了。
“我想到的是:水边没有动物来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水有问题,要么是水中或者周围有让动物害怕的东西。”凌忆欧说,“水,我们昨天晚上喝了,应该没有问题。所以,这里会不会……有猛兽?”
文以心沿溪边查看。昨晚剖洗大鸟的时候,鸟头是扔掉了,但是现在不见了。忽然,看到岸边有一块什么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彩色的光。
文以心捡起来查看,只见是一块鳞片,足有手掌大小。
“这是什么动物的鳞片?这么大!”凌忆欧惊讶了。
“等一下就知道了。”文以心说。他向前走了几步,又看到一块鳞片。抬起头,隔着小溪,对面山脚有一个大洞,呈不规则的圆形,最宽处约莫五六米,最窄处也有四五米。
凌忆欧瞬间心跳加快,但他担心毛芳琴会更害怕,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还安慰毛芳琴:“没事,别怕,你躲在我们后面。”
文以心说:“你们就在这儿。”他轻轻一纵,便到了对岸,走进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