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太后威武（5）
【不要。】池鱼翻完了册子，又把它丢回地上。
【为什么？】书灵不解。
【他防着我呢。】池鱼想起那个在她面前装的软弱无害的小皇帝。
自保嘛，也能理解，若是当真表现出来天资聪颖的那一面，下场恐怕是和那个十四岁的天才皇子一样，早在宫廷动乱时就一命呜呼了，活不到现在，又谈何皇位？即使是做个傀儡。
【而且，这是花夷霆给自己定的计划，不适合他。】池鱼解释了最根本的原因。
君与臣和臣与臣之间的相处之道，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花夷霆可以邀人饮酒作乐，促膝长谈，小皇帝却连个宫门都不去。
至于那些可能用得上的关系把柄，池鱼自然是悉数记于脑中了，待能帮上忙的时候自然会翻出来。
嗯，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但是都记下了。
这是池鱼看完小册子后的收获。
屋外的风雨飘摇，电闪雷鸣。
借着微小的烛光，池鱼蹲下身来，看清了花夷霆的脸，时不时就有几道白光划破夜空，透着紧闭的窗子将这张面带倨傲的脸分割成两半，一半黑夜，一半白昼，阴阳交界处的投影，真实而又虚幻。
【我有一个想法。】池鱼取下了一盏烛火，一步步地逼近地上的那人。
昏暗摇晃的烛光下，姣好的面容显得有些诡谲。
【！！！】杀人放火？毁尸灭迹！
看着池鱼的动作，一时之间书灵的脑海中浮现出数种凶残的场景词汇。
【不可以！】书灵奋力地把胡思乱想的画面摇出脑袋，惊叫出声。
【试试呗。】池鱼已经揭下了罩子，将烛台倾斜。
【那你小心点，别，别伤到了自己。】书灵战战兢兢地缩成了一团，伸出爪子，捂住了眼睛。
爪缝间看着池鱼手持着烛台，倾斜着将几滴滚烫的蜡油滴到花夷霆的脸上，与肌肤相接触时冒着热气的白烟，还有细微的兹拉声被暗夜里的风雨声掩盖住了，略微腥臭的灼烧味道也微不可闻。
【？】
【你干嘛呢？】书灵这下不哆嗦了，放下了掩耳盗铃的爪爪。
【看不出吗？】池鱼将烛台放回原处，蜡油在脸皮表面已经凝固了，池鱼伸手整块揭下，重新丢回烛台里，只留下花夷霆右半张脸上红褐色的烙痕。
【我在毁他容貌啊。】池鱼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人的那张脸展示自己的成果。
【啊？】看是看出来了，但它先前看她这架势，它还以为……
【无花国有规定，容貌有碍者不能当皇帝。我刚刚突然想起来这条，人都到这里了，索性就试了试，毁个容而已，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池鱼对于书灵的过激反应有些奇怪。
【……】它就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回去啊，外面还下着雨？】书灵有些心虚，决定绕过这个话题。
再说了，外面雨下的这么大，它当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想得出暴雨天中矗立着一座熊熊燃烧着的王府那样的画面。
【雨停了。】池鱼推开窗，一跃而下。
虽然晚来的急风不多时就将半开的窗户重新吹上了，拂过脸庞时感受到湿润的气息，地上的积水坑洼处折射着光亮，簌簌的枝头树叶没有一片是干着的，高空雷鸣闪电依旧时不时出现，但这雨，的确是停了。
【……】这雨是听她使唤的吧！
——
池鱼回到住处，卸下了装备准备就寝。
突然传来了咿呀的动静，紧接着又有轻微的碰撞声，像是绊倒了什么东西。
【有贼！还是老鼠？】书灵显然也听到了。
池鱼快步上前，借着屏风的遮挡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一道黑影四窜，随后消失，速度之快，都出现了虚影，但池鱼还是瞧见了他最终藏匿的位置。
花瓶架子后的一角，露出一块黑色的布料，和一道水印。
池鱼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抬眼再望过去时，那人应当意识到了什么，露出的衣角已经被收了回去。
只是地上残留的又一块水渍，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池鱼摸了摸鼻子，缓步过去。
愈发地接近。
临近转角的时候，池鱼蓦地感受到一股阻力——她被推开了，没有用多大的力道但还是被推开了。
再望去时，那人已经趁着间隙跳窗而走了，就在池鱼面前，顾不上遮掩了。
仓皇之中，池鱼还是瞥见了他的正脸，带着一块黑色的面巾遮住了半张脸，还有一双澄澈纯净中带着些许惊慌的眼睛。
窗户落下，那人的身影也彻底地消失不见。
池鱼止住了脚步，没有再追出去。
【还有人和你有一样的爱好呢？】书灵看清了那人的装束，惊讶道。
【谁知道呢。】
池鱼的目光往下，落在窗下一侧还滴着水的油纸伞上，浅笑了一下，踱步回到了床边。
不说为何而来，见着了又匆匆地走，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难不成当真见不得人？
池鱼仰面枕着双手，闭上了眼。
——
【心愿三已完成百分之九十九，请再接再励。】
【！！！】
【心愿三已完成百分之五十五，请继续保持。】
【？？？】
【心愿三已完成百分之二十五，请不要偷懒哦~】
【……】
……
一大早上，池鱼坐在老位置，脑海里充斥着书灵瞬息万变的实施汇报。
阳光晴朗的初始好心情也成功地转换为现在的风云莫测。
【你坏掉啦？】在书灵又一次念出心愿三百分之零的进度条之后，池鱼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
【没有啊。】书灵也觉得奇怪，会变化的进度条它倒是见过不少，但会倒退的进度条它倒是第一次遇见，可惜，已经完整的检查过好几遍了，不是它的问题。
【心——】进度条重新开始变换，书灵又要开启新一轮的念叨。
【停！】池鱼及时叫住。
她想静静地待一会。
池鱼撑着下巴，望着纱帘外今日戴着金丝面罩，完美掩盖了伤痕的花夷霆，陷入了沉思。
没有出错，那应当还是她方式的问题。
毁容一事，对于皇位争夺的可能性而言，到底是斩草不除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