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月光归来后（12）
不同于以往在他面前的浓妆艳抹，池鱼今天只根据这具身体的底子画了几笔淡妆，吹弹可破的肌肤暴露无遗。
陆明彦愣了一瞬，又立即反应过来，高声质问道：
“那些抹黑我的消息，是不是你传出去的？姜池鱼，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什么消息？
池鱼想了一下，应该是姜父做的吧。
“你把眼睛闭上，不就看不见了。”
池鱼没有否认。
看到她不知所谓，毫无歉意的样子，又或许是和平日里那个任人揉搓不会反驳的模样天差地别，陆明彦的怒气更甚。
陆明彦上前一步。
池鱼便后退一步。
不是畏惧，主要是……实在难忍。
“你别过来。”池鱼捏紧了鼻子警告。
“你什么意思？”
陆明彦皱起了眉。
演戏上瘾了是吧？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狐臭，来这里之前还特地喷了男士香水，哪里会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陆明彦确认无疑，池鱼一定是在耍他，但她面上的神情又不似作假，陆明彦不信邪地上前几步。
大幅度的动作带动周围的空气流动。
池鱼接连后退几步。
【我嘞个豆，谁家毒气罐跑出来了！】
【你还好吧？】书灵还是有些良心的，虽然它闻不见什么味道，但看池鱼的神情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
【很不好，我可以把他丢出去吗？】池鱼已经忍不了了，征求书灵意见。
【……你随意，别摔死就行。】书灵给出最低要求。
【放心。】
【录个音。】
【干嘛？】
【当正当防卫，好脱责。】书灵提醒。
【哦。】池鱼这方面不太懂，乖乖照做。
“姜池鱼，你如果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引起我的注意的话，那么恭喜你，成功了。”
陆明彦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这几天心力交瘁，此刻已经没有半点耐心了。
“我现在就想把你掐死。”
【好巧，我也是。】
陆明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缓慢而又沉重地一步步走向池鱼，抬起手，想把人抓过来好好清算一番。
池鱼这次没有后退，连话都不想说了。
好像一张口那股强烈的味道会顺着口腔四散开来，嗓子眼都被堵住了。
池鱼就静静地站在原地，活动活动手腕，等着人过来方便动手。
陆明彦已来到了面前，一步之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高高扬起的手即将落下，而池鱼则是因为靠近的味道越发的强烈，低头瑟缩着寻找时机，好一击致命，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齐虞听见动静推门而出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你在干什么？”齐虞不可置信地开口。
一股浓郁的香气瞬间席卷鼻尖，迅速地扩散开来，不能荡涤，却足够压制空气中的恶臭。
终于有了片刻的解脱。
【这就是女主的力量吗？】
“小虞，你听我解释——”
陆明彦的气势一下子就泄了下去，慌忙找补道。
她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他和姜池鱼可不能有什么关系。
他刚刚就应该直接把人带走问话，留在这里还吵到小虞了，若不是姜池鱼那个贱人故意惹他生气他又怎会这样！
陆明彦一边懊恼着一边组织着话语。
池鱼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珠一转，犹豫了一瞬，果断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小碎步跑到齐虞身后，打断他的话。
“姐姐，你看他~”
声音很轻，呼吸刚顺畅一些，还带着重重的鼻音。
一个嚣张跋扈惯了，一个听声音都快哭了。
言语的解释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何况方才的情形，齐虞都看在眼里了。
虽然素不相识，但齐虞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坚定的站在池鱼这边。
“别怕。”
齐虞转头悄声安慰了一句，便厉声对上了陆明彦。
“我原先只是以为你有些自大，目中无人惯了，才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稍有一点不顺你心意的人便要打压，没有想到几年不见，连女孩子你都打，陆明彦，你还是人吗？”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声声凿在心府之上。
“我没有！”
陆明彦高声反驳，看到齐虞越发失望的脸色，神情更加的慌乱，赶忙降低了音量，举起双手自证清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
“我根本就没碰到她！”
他只是想把她抓过来问个清楚，把帐算了，根本没想着打人啊！
“幸好姐姐来得及时——”
池鱼在齐虞身后探出一颗脑袋，用细细的柔弱的嗓音在耳边添油加醋。
可这话里行间的意味，分明就是——
“你竟然当真这么想过？！”齐虞怒了。
她要是再出来的晚一点，瞅瞅这小胳膊小腿的，那不得折一半啊！还有那看着就细皮嫩肉的小脸，指不定多出几个印子！
“我，我没有啊！”
陆明彦真的是好委屈，百口莫辩，可真是白布落在染缸里，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对于陆明彦翻来覆去的就这几句话的解释，齐虞显然是不信的。
池鱼大获全胜，在齐虞的身后摇头晃脑的得瑟。
陆明彦看见她那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新仇（害他被白月光误会）旧恨（造谣他有狐臭）一起涌上心头，再次轻易地被激怒了。
“姜，池，鱼！”陆明彦控制不住地高声喝道，一如过去对待她的语气。
“你自己说，我有没有打过你？”言语里甚至满含威胁的气息，就差上前按着脑袋让她认下了。
“你还吓她？”齐虞将人护在身后，瞪了他一眼。
就算人家小姑娘有些许夸大和隐瞒的成分，退一万步来说，他陆明彦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处吗？
可惜啊，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池鱼没有答话，而是轻轻地拽了拽齐虞的衣袖，默默地点开了录音。
“我现在就想把你掐死。”
方才怒气冲冲的话语，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他心心念念的，还一直尽量去伪装自己的白月光的面前。
原汁原味的话语，带着可怖和深深的恶意，一句话，已经胜过了解释万千。
那是陆明彦在齐虞面前从未展现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