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你们懂得
和墨焰阁或者是她有仇的,这个倒是数不过来,但和她有仇的又有胆子和资本跟她叫板的,还能有谁?
天缘宫!
沐家敢拿她的部下随便去联姻?还发出邀请函要和墨焰阁联盟?
这个龟缩在斥城连土皇帝都不算的小家族要和纵横人界的墨焰阁联盟?说出去岂不是笑掉人大牙!
要说猜不到这件事里面有天缘宫在捣鬼,她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人暗算挂了!
而且,其中还掺杂了个白家,原来是神音门附属家族的白家,准备和沐亦绝联姻的,是白尹若的堂妹。fanghuaxs
无倾揉了揉眉心,白小妞那家伙没事干嘛老是往她枪口上撞?还是说自从公布了她的性别之后,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倾少打算怎么处理沐家?”熟知自家主子心思的黛焰一边剥着葡萄,一边询问。
一个有胆子挑衅墨焰阁的人,需要怎么处置?
“杀了!除亦绝美人,一个不留!”
做了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家哥们的事情,死是必须的,但这怎么死么……
纤细的身姿套着狐裘,修长冉冉,无倾横飞入鬓的丹凤眼中掠过一丝猩红的暗芒。
拨着指尖,无倾手中的狼毫转了转,甩开各种思绪,眼下她要做的,是把自家儿子据说帅得找不着北的公子图给画出来,省得这小子天天在她耳边嚷嚷!
然而,就在无倾抬笔之时,平静的大厅中陡然涌起了急速的气流,她身边的元素毫无预兆地暴动起来。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无倾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就被拉了过去。
“倾少!”“主子!”“娘亲!”各方呼喊,小滟楼灵魂一闪便紧随着无倾而去,但其他的和无倾没有灵魂联系的人,只看到白影一闪,他们的主子就凭空失去了踪迹。
空气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要追上去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厅里厅外暗藏的作为护卫的十余个墨焰阁部众纷纷涌到了无倾原来坐着的座位旁,武器已经出鞘,寒芒四射。
十余双眼睛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位置,一身寒冽的杀气迸发而出,四泄的内劲将旁边的桌椅击成了碎片。
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他们的主子给掳走,该死!
“传令下去,全城搜索,一切暗中进行,切勿打草惊蛇!”到底是无倾一手调教出来的护法,黛焰美人一个思索便已经有了处理方法,柔柔软软的声音婉约如初,但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却掠过难以抑制的杀机。
沐家意图尚未得知,无倾失踪的事情绝对不能外传!
耳畔的风声呼啸而过,让整个墨焰阁为之暴动的无倾此时正被人扛在肩头,飞掠于空中。对方下垂的发丝拂过她的面颊在空中飘动,露出那张略微熟悉的面容。
若高霞孤映,若明月独举,孤清冷傲的容颜似雪域冰山,傲立于苍生之巅!
这个人的名字无倾不知道,但她却认得,此人正是在上古之墓里面,和凰隐站在一起的那个白衣人,也是从他和凰隐的对话中,她得知了残忍的事实。
而且该死的,此人竟然一出手就封了她的术力!
“本座一有财,二有权,三有色,你劫走本座为的是哪样?”既然是凰隐的朋友,那么危险性下降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下,暗暗地保持着适当的戒备状态,无倾轻言调笑。
反正此人的实力是凰隐那一境界的,就算她术力没有被封,自己也不是这人的对手,紧张也没用。
郁孤砚冷清的长眉一动,一边在高空中凌云踏月而行,一边低下头,望向某人那张疏懒的容颜。
桀骜,轻世,随性,确如传言。但恰恰是这种人,最为冷情。
想起凰隐此时的状态,郁孤砚眉心一拢。
看着对方皱着眉头不发一语,无倾翻了翻白眼,您老有什么牢骚赶紧说,好让她心里有个底!
不容无倾开口吐槽,她的重心突然径直往下掉,几个飘转,郁孤砚已经带着她稳稳地落到了地面。
亭台楼阁,内宅大院,这是宅邸,而无倾和郁孤砚正在一扇房门前。
丝毫没有顾忌封住了术力的无倾会不会摔伤,郁孤砚打开门,甩手就将她扔了进去。
纵然力量被禁锢,但无倾的本能却从未丧失,她一个勉强的空翻堪堪落地,但还没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了上去。
“操!”被绑架得莫名其妙,无倾忍不住破骂了一句,倏然间,她面色一凝,鼻子动了动。
般若酒冷冷,饮多人易醒,万古醇酎气,结而成晶莹。降为嵇阮徒,动与尊叠并。不独祭天庙,亦应邀客星。
嗜酒如命的倾王殿下双眸噌的一下冒起了青光,这是般若酒!年份不低的般若酒!第一酒庄那小气老头子就有几坛子收藏,但死都不肯给她开!
不仅仅是般若酒,还有三味酒,柏叶酒,文君酒,无倾那鼻子一动,瞬间将弥漫在房间中的酒气给分了个遍。
都是美酒!而且都还是年份不低的美酒!某人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请她喝酒就直说嘛,绑架什么的多粗鲁啊!
然而,等看清楚房间里的一切的时候,阁主大人笑不出来了。
只见昏暗的房中,酒坛遍地纵横,东歪西倒,桌椅凌乱,破碎的酒坛瓦片湿漉漉地躺在未干的酒迹中。
床脚下,一人靠着床沿坐在冰冷地面上,抬袖提着酒坛子仰头灌下,过猛的酒水从唇角流淌而下,顺着脖颈滑入衣领,飒爽,却苦涩难掩。
无倾瞳孔一缩,这个人,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墨凰隐!
但印象中总是碧袍如洗,玉面长身,一身清耀若泽兰盛开的人,此时却染了一身的酒气,墨发未束,凌乱地散落在肩头,铺折在地面上,合着酒香纠缠。
清眸不复雅逸,眉眼寂寥,灌酒的动作似乎成了习惯,任由着酒水沾湿了一身。
狼狈,颓唐!
若不是亲眼所见,无倾绝对不相信神姿玉骨的凰隐会成了这个样子!
“滚出去!”似乎察觉到房里有人,那抹酒熏的青色一声暴喝,抬手间,他手中的酒坛子朝无倾激射而去。
心中一噔,无倾连忙侧身,茶色的酒坛子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擦着她的发梢而过,撞击到墙上,砰然化为齑粉,迸飞的酒液溅了她一身。
“你他丫的要杀人就直接动手!”先是被人封了术力一语不发地劫走,然后又是突袭,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无倾怒了,连带着方才的一丝心疼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熟悉蚀骨的声音带着许些怒意萦绕在耳畔,凰隐拎起另一个酒坛子的动作一滞,他抬起空蒙的双眸,眼底一亮:“无倾!是你吗?无倾!”
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绕过一地的酒坛子跌跌撞撞地朝无倾走来。
无倾一惊,整个人下意识地后退,她转身去推门,但那扇木门似乎被胶住了一般,不论她怎么折腾,都一动不动。
而就趁着这个空档,那抹青色已经来到她身后,长臂一揽,霸道地将她拉进了怀中:“无倾,无倾,是你来看我了么?你肯原谅我了么?”
低下头,凰隐准确地攫取到了怀中人的唇。
“唔……!”被偷袭了个正着的无倾瞪大了凤眸,抬掌就朝对方身上拍去,但尚未触及凰隐的衣裳,她的掌风一顿。
!没有术力的一掌顶个屁用!
被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场,好不容易等对方松开的无倾喘着气趴在温暖的胸膛里。
“无倾,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你回来好么?你回来好么?”双臂紧紧地环着怀中之人,凰隐低头埋在无倾的颈窝处,出口的话语近似于呢喃。
从上古之墓关闭的那一刻,从那抹梨花白消失的那一刻,他的世界轰然坍塌。
在神界为神宫忌惮,在人界享有盛名的国师大人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酗酒,不分昼夜,自己究竟是醒着和睡着,他已经分不清了。
他的无倾不需要他了,他就算是清醒着,又有什么用?
无倾在上古之墓里闭关了多久,凰隐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多久,三个月酒不离身,若不是他过硬的身体素质和修为,身体早就垮了。
猛然间想到什么,凰隐抬起头:“不对!你不是无倾!”他的无倾从来不会这么温顺,如果真的是她,此刻早就刀剑相向了!
闻言,牢骚满腹的无倾没差点岔了气,这货是欠虐?
将怀中之人推离开来,双手握着对方的肩,凰隐低头直视而下,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张面容。
金瞳如炬,银瞳如雾,瑰艳的凤眸似乎染了不少怒色,却是明丽而邪佞得可怕。衣带薄绡,苍劲中有姿媚跃出,风华入骨!即便处于弱势,也依旧放情肆意!
邪睨昆仑,俯瞰海湄,这样的姿态,这样的气度,这样的神容,没有人模仿得了!
不可能是他的无倾,却又的的确确是她。
“无倾,我梦见你了,真好。”再次将对方拥入怀中,凰隐清润的声线透着几分暖意。是他的小倾儿无疑,但无倾从未如此温顺过,不是梦又是什么?
脑壳疼,胃疼,倾王殿下全身都疼。“本座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摊上了你!”
如果能后悔,那一天她绝对不去坑那个抓黑暗之源的傻蛋卫兵,最多就是扒了他的衣服穿上,然后光明正大地走出神宫,而不是跑去若寒殿,然后撞上眼前这个人!
清醒时理智冷清地可怕,糊涂时跟她的二货徒弟凌之鸿有的一拼!
心中的诽诽如潮水汹涌,无倾陡然身体一轻,整个人悬空,凰隐已经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一转眼她又落到了软绒绒的床榻上,那抹浓重的酒气已经压了下来。
“你……唔!”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而下!
“无倾,我的无倾,既然是梦,就让我……放纵一回!”三千青丝铺洒在身下之人的身上,凰隐的薄唇贴在无倾耳际,低声而语。
放纵一回!
这是什么意思?!无倾的瞳孔放到了最大。
很快,凰隐便以实际行动回答了某人的疑问。
轻吻如细雨缠绵,衣裳剥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情人要终成眷属,谁也拦不着。嗯,就算是英名盖世的倾王殿下也不行。
伪装成各种路人甲几乎将整个斥城挖地三尺的墨焰阁坑货们不知道,他们辛辛苦苦找了半天都不见半条鬼影的的主子已经被人连皮带骨地拆吃入腹了。
“傻看着那边干嘛?那宅子里住着的是个酒鬼,据说三个月都没踏出房门一步,哪有空劫走主上!”一个坑货给另一个坑货一爆栗,“赶紧找去,说不定还能给主上来个英雄救美!”
清晨,朗日垂光,丝丝缕缕的金芒透过紧闭的纸窗映入昏暗的房内,落在酒坛子上,更添几分迷离。
酒香满屋高蹈,似乎还沁着几分暧昧不明的气息。帐帘轻轻浮动,床上的被窝似乎动了动。
抚了抚额,凰隐从昏睡中醒来,脑袋还残留着几分宿醉的头痛,双眸因为还不适应那日光而微微眯起。
昨夜他似乎做了梦,梦到了他的无倾,梦到了和她……脑海中掠过什么,凰隐眉秀目俊的容颜满上了几分淡淡的红晕。
然而,他很快意识到不对,他怀中似乎拥着柔软,那丝滑的触感,是肌肤,是……人!顷刻间,他脑海中炸开了一片烈芒——昨晚的一切,不是梦,是真的!
凰隐软化的脸廓瞬间变得僵硬,他如触电般将怀中的人推开。他的无倾进了上古之墓,出没出来尚且不说,而且就算她出来了,也绝对不会主动来找他,更不会和他……
凰隐的脸顿时一片惨白,他背叛了无倾!即便是稀里糊涂的,但他的确是做了对不起小倾儿的事!
想起无倾进入封闭上古之墓前冷艳妖异的容颜,凰隐心中狠狠地一抽。错上加错,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求得她的原谅?!
“唔……”被推开的人嘤咛了一声,青丝覆面,看不清容颜,却并未醒来,只是不舒服地哼了哼声,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凰隐掀开被子下床的动作一滞,刚刚的声音,是……小妖孽?
身体僵住,似乎受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的刺激的凰隐机械般地回头望着卷着被子,发丝凌乱的人儿,思绪寸寸断开。
那轻狂诡艳的容颜,那喑哑略偏中性却别有一番味道的声音,那中日透着淡雅酒香的气息,她的每一点每一滴都在他的灵魂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所以,即便仅仅是凭着一声轻哼,他也不可能认错!
灰茫茫的新湖陡然升起了明耀的早晨之星,凰隐颤抖地伸出手想身旁之人覆盖了大半边脸的青丝探去,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刹那,执掌尘世的昼神大人心中狠狠地一跳,矛盾又涌动着即将揭晓答案的欣喜和恐惧。
深深地吸了口气,凰隐轻轻抚过无倾柔软的发丝,将它缓缓拨开。
凤眸邪华绕,绛唇丹青难描。
在看清楚那深入心扉的面容的一霎,凰隐心中腾升的喜悦犹如三千巨浪,惊涛飞波!
是无倾!真的是他的小倾儿!和他一起的人,是他的无倾!
与地狱相伴,转瞬,却是天堂!
难以抑制地将那熟睡的人儿拥入怀中,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凰隐生平第一次有哭的冲动。
要是被这么折腾还不醒,那倾王殿下早在无数次的暗杀中死翘翘了。从鼻尖里轻哼了一声,无倾转了转身,缓缓地睁开了眼。
容颜清艳,薄唇艳红,唔,她眼前有个美人,但好像不是每天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的黛美人。而且,似乎还是个……男的?
哦,原来是个男的。
脑子不清不楚的倾王殿下翻了个身就要再次去见周公,但是……
男的?!是个男的!
迟钝的某人脑子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就要从床上跳起来,但全身的酸软支撑不起她剧烈的运动,所以蹦不起来又跌了回去……
这一折腾,无倾终于彻底清醒了,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倏然掠过无数香艳的画面,再对上眼前那双波光浮沉的清眸,脸皮比天厚的倾王殿下噌的一下,一张脸红成了熟虾。
“你……王八蛋!”全身的不对劲和着温暖的怀抱无疑不提醒着无倾昨晚发生的事情,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声怒吼。
不过,此时心情达到了顶峰的国师大人丝毫没有被骂的觉悟,虽然对整件事情的来由他也是稀里糊涂的,但只要想到心中家人已经归自己所有,一切的纷扰都做烟云退散。
“无倾……无倾……”翻身到无倾身上,低头轻嗅着发香,凰隐心中一片柔软。
然而,无倾却脸色一变:“你给我滚下去!”
这一吼,凰隐脸色微变,他几乎忘了之前与无倾的矛盾,现在又冒冒失失地发生这种事情……
“小倾儿,对不起,”紧紧地将无倾揽住,察觉到对方的挣扎,凰隐连忙继续下文,“小倾儿,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不论原因如何,是我做错了。”
“但我不后悔,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这一生我不会放弃你,不论发生了什么。”
“小倾儿,此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你非我莫属!而我,也只允许你站在我身旁!”
沉缓有力的话语中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道,墨色的双瞳幽邃若深山幽篁,难掩的情思仿佛翩绵飘邈的白雾终年笼罩于其上。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长长地舒了口气,忽然转轻的语调似细雨绵绵,凰隐深深地埋头入无倾颈窝的发丝边,犹如空谷幽兰般盛开在她身边。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鼻翼间的呼吸微微加重,凰隐面色微醺,对于他来说,恐怕是这辈子说的最长的话,也是最为感性的话。
深深地呼吸着佳人身上的幽香,他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眼前妖色横天的容颜,将她的每一分细微的神情都捕捉入目。
你非我莫属!
而我,也只允许你站在我身旁!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无倾面色酡红,不论穿着男装女装,她听到的表白不计可数,但如此震撼的,还是第一次,能够真正穿入她的心脏引起共鸣的,也是第一次。
不过……
“你给我下去!”勉勉强强地绷着脸,无倾冷声道。
俊荣上满溢的希冀如同凋零的星火一般消逝,凰隐青如远山的双眸淡去了星光,丝丝苦涩爬上心头。
果然,还是不行么?
看着眼前这张转瞬黯淡的俊脸,无倾愣了愣,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凰隐是误解了她的意思。鬼使神差地,她伸手拉住了对方。
凰隐一怔,心中涌出一股欣喜,但很快便被浓重的忐忑给取代。他注视着无倾,只等她的一句话。
“你……我……我承受不住了,你下去!”话语在舌尖生生绕了几圈,直到把脸给憋得通红,无倾才把话给说全。
凰隐呆愣了好半晌,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响过无倾的话语,终于在明白过来之时,脑海中炸开的雷电瞬间转化成盛世的烟火。
胸膛里的跳动猛然加剧,他强行抑制住几乎冲出躯体的喜悦,薄唇一角稍稍上扬,勾出惊世的绝艳:“小倾儿,你是在怪我昨晚太粗鲁了么?”
此话一出,倾王殿下的脸彻底烧开了,封了一夜的术力已经自动解开,她粗暴地推开身上的人,伸手一吸,扬起凌乱了一地的衣服往身上一批,掀开被子便跳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