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一次被忽悠的伏召离
凰隐嘴角一抖,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祸害,辛苦你了。”无倾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凰隐的肩膀,心中却淌过一阵暖意。
其实,这祸害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顺眼。
她从来都不怀疑凰隐的用心,从见到这个如竹子般遗世独立的男子之时,她已经明白他的强大。虽然在神宫中毫无职位,却人人对他敬畏有加,神秘程度不下于她这个黑暗之源。
这样的人有他自己的骄傲,他不会,也没有理由刻意接近自己,意图从她身上获取什么。对于凰隐,她会莫名地安心。
而且,他们很像。或是玩世不恭,或是清雅如水,然内心的深处,从未起过一丝波澜,冷如清霜,从未有情,更从未有心。
不由自主地,无倾回想起在若寒殿第一次见到凰隐的时候,那双空濛氤氲却深如壑谷,寒得让人心颤的眸子。
“不过,本座还是不允许你在王府里胡来。”突然间,无倾的思维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跳跃,速度堪比踏雪无痕。
“胡来?”凰隐细细地品味着这两个字,唇边蔓延出几分柔柔地浅笑,他忽的低头贴到无倾耳际,轻轻呼了口气,“小倾儿说的是这样么?”
“你知道就好,”难得的,无倾没有将他拍开。
凰隐莞尔一笑,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之时,无倾的下一句话却把他雷了个里嫩外焦,“府里的侍卫小厮都是良家民男,你要乱来,出门左转,那里有间不错的小倌馆。”
凰隐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进院子时无倾那句“院子里没什么清秀的小厮”是什么意思了,这小妖孽到现在还把他当成断袖,他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鉴于凰隐之前的种种举动,还有他那些很容易让人想歪的话,无倾已经给他盖上了断袖的鉴定红印,思维已经定势了,要转过来比登天还难。
……
莫名其妙地送走苦笑不已的凰隐,无倾命人给她送来一架古琴。年会上她虽然施展出了空间之力,但距离熟透于心还远着呢,和媚言歌喝酒不成,练练琴也好。
抚上纤纤琴丝,随着乐声溢出,无倾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完完整整地浮现出《裂空》的谱子。
实际上,《裂空》不仅仅是单纯地开启何必时空裂缝那么简单,它分成了三个乐章——划空匿迹,一日千里和时空残影。
划空匿迹便是打开安全的时空缝隙,藏入其中来隐匿身形;一日千里是短距离的瞬移,精神力充足的话,可以在方圆百米之内随处波动。这两招用来躲藏逃命甚至是偷袭是最好不过了。
而最后一个乐章时空残影是攻击系的,开启错乱的时空大门,把对手往里面一丢,简单了事,让人防不胜防。
午夜,琴音轮回流转,踏月高歌终夜不歇,空灵的韵律不带一丝杀气,和煦而令人安心,整个王府一夜好眠,却无人发现主院中,时空紊流彻夜高蹈。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弦动紫皇。倾王爷果然是一曲倾世成绝唱!”不知已经到什么时辰,一个声音扬响在无倾耳际,惊走一夜的沉迷。
门中,男子背光而立,一身绛紫的锦袍更显他冠面如玉,活生生地从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而那本应内敛深沉的双眸,却在凝望眼前这张熟悉到极致的容颜时,沁出几分恍若隔世的朦胧。
“原来是黎大人。”无倾睁开双眸,折射着出尘的融光,异色双瞳莹润而瑰艳,美得不真实。
黎是伏召离乔装出使的姓氏。
在这样诡异的色泽中惊醒,伏召离稳了稳心神,一边踏入房间落座,一边叹道:“很像,真的很像。”
每一次对上这张脸,他都会忍不住失神。若不是那双醒目的异色瞳,他或许会沉沦不醒。
“像什么,嗯?”无倾明知故问,忽而停下手中的琴奏,那一刻,精致的琴身嘶嘶作响,一道道可怖的裂痕爬遍了全身。
“王爷,这琴是……”伏召离微微惊愕,眸子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记得,从无倾手中出来的武器不是破碎就是裂痕斑驳。宴会上,那架古琴全身破碎,一次可能是意外,那么,第二次呢?
那一声鼻音,那样的神态,那样的面容,那样的习性,简直跟无倾一模一样,本来已经相信无倾和倾王是两个人的伏召离不禁有些动摇了。
伏召离稳了稳心神,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再渺茫,他也要一试!
“坏了而已。”无倾飘出几个字,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忽悠伏召离完全是拈手即来,哪有像凰隐那么麻烦。
伏召离哽了哽,眸光却一直未曾离开无倾的面容,不愿放过她每一分神色:“王爷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无倾挑了挑眉毛,很没口德地回了一句,“黎大人是不是把你心心想念的故人给气跑了,然后到本王这里找安慰吧?”
伏召离的嘴角抽搐了几下,什么都没打探到,反而被无倾给戳中了痛处。旋即,他眉间陇上一层凄凉:“是我对不起她,她肯原谅我,已经足矣。”
即使,那代表的是恩断义绝。
“失了便是失了,世间总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努力也无法挽回。”无倾淡然道,眼间掠过一抹阴翳。
悔过了,上帝就会把一切还给你?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否则历朝以来就不会有那么多诗人发牢骚了!
而太容易挽回的东西,总是让人分外地不珍惜。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苦苦相求呢?与其在事后追悔莫及,不如在拥有的时候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无法追回?”伏召离心如针扎,瞳孔极度缩放,无倾说出了他一直明白却不愿意承认的事情,似是不愿相信一般的,他重重复复地呢喃着,“无法挽回么?真的永远没有办法挽回了么?”
而尽管问得如此仓惶,他却连自己都骗不了。无倾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又怎么会走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