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小的怀疑
是该走了，一会警察来了自己就难办了。
两个人跑回体育场内，刚没喘几口气，就看到何瑜带着几个老师还有警察，匆匆往事故地点去。
“来了，来了。”邱润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没事了，没事……诶？”邱润明发现锦沐不见了。
卧槽！刚才不会捞错人了吧！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对，别人没那么轻巧，他还特意回头确认了一下。
锦沐躲在体育场人群中看着警察往那边去，暗暗捏把汗。
希望陆涧晰这家伙不要做傻事。
她想了想还是偷偷跟了上去，那边已经拉好了警戒线，陆涧晰坐在之前带来的课桌上叼着烟，警察不断询问情况，他愣了愣，笑着回答。
此时的陆涧晰看着有些渗人，满脸是血，眼神失光，嘴角也有刚刚打出的血，虽然在笑，但是拿烟的手微微颤抖着。
救护车把地上歪歪斜斜躺着的几个混混少年外加陆涧晰都带上车，警察和老师们说着什么，不一会当事人何瑜林都上了车。
锦沐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叹了口气。
算是，解决了吧。
陆涧晰是这些人里面外伤看起来比较严重的，其他人没怎么见红，虽然被甩棍殴打但只是恰到好处的打晕了，没有造成什么重伤，都是皮外伤。
老纪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毕竟真事情搞大了，他真有点害怕对方把自己开女号装甜妹的事告诉锦沐。
“大夫，能抽烟么。”陆涧晰感受到碘酒在伤口上擦拭时的凉意，倒吸一口冷气。
“不行，忍着。”大夫白了他一眼。“你这样，你妈一会还不知道怎么骂你呢。”
“她今天在这边？”陆涧晰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大夫点点头。
“我看你这脸快毁容了。”大夫看到那张本就冷峻的脸上挂着一层冰霜，赶紧开玩笑让他放松一下。
“那也行，我整个别的样。”陆涧晰丝毫没觉得不妥。
何瑜在警察局忙活一下午，发消息给锦沐:没事，那几个小子的罪还挺多，咱们这边的人都算正当防卫，我特地和娴娴提前说了不要提起你，一会我们要去医院找那几个小子去。
锦沐:老师怎么样？
何瑜:别的几个人老师都没说什么，陆涧晰可能危险，好几个项目都在他身上，这一下子顶人估计耽误不少事，我们老师你还不知道？（苦笑表情）陆涧晰妈妈好像在那个医院，可能老师会直接找他家长。
陆涧晰处理完伤口大夫给他安排了一个空病房让他稍微歇歇，他倒也不客气，直接倒在床上。不一会便微微眯着。
不知道过去多久，班主任和陆妈妈推门进来，陆妈妈不停的给老师赔笑道歉，班主任脸上挂着假笑没一会就出去了，陆涧晰被吵醒但是不愿意睁眼。
等老师走后，陆妈妈过来一把掀开陆涧晰的被子。
“陆涧晰，你给我起来！”
陆涧晰懒洋洋的抬眼。“妈，干嘛。”
啪。陆涧晰妈妈给了他一巴掌。
“我养你这个东西干嘛？天天在学校不是斗殴就是给学校纪律添乱！家里费那么多劲把你转到这学校来，以为你会学好，结果一天天还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们老师对你做了多大的期望，你知道么？你不好好参与比赛，你去干嘛了？你去打架？你去那干嘛？嗯！你去干嘛？现在你老师只能过来跟我找麻烦，你知道你这事情要有多不好的影响么！你记处分怎么办？以后影响你那些考公考学怎么办？大人说话为什么一直不听？一会警察来找你问话，你还不知道要被怎么判，真要是进局子了，我可不丢那个人去捞你！”
陆涧晰冷冷的看着自己妈妈对着自己一顿臭骂，轻笑一下。“知道了。”
“你什么态度？大人说话你就这态度么？”陆妈妈瞪着眼，陆涧晰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表情。
“不然？我去给老师磕头？”
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也不会听，从小到大，习惯了。他从以前的努力用逻辑和道理辩驳到现在一言不发。
陆妈还要发作，传来了敲门声。
警察来了。
陆妈脸上的表情从震怒一下子变成了职业笑容，开门迎警察进来。“对不起啊和儿子说几句话。”警察点点头示意陆妈出去，陆妈立马逃离现场，陆涧晰坐直身体，笑了笑。
“警察叔叔，我这算不算见义勇为？”
“你这小子，把人打的也不轻，但是考虑到事件整个经过，算你正当防卫了。”另一位警察开始做笔录。“这里面有个叫李哲的，手的关节错位了，但是他坚称是你们这边一个小姑娘弄得，你的同学都说不是，没这回事，所以这件事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小姑娘？
陆涧晰眯起眼睛。何瑜和林娴娴很显然没这能耐，他打架时候注意到了李哲手指以夸张的弧度弯曲着，但是一般人，尤其小姑娘，更没这力气了。
“没印象，我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他怎么形容那姑娘，我看他想恶性反咬一口吧？您说，就我去掰他手指头都得用多大劲儿才能那样吧。”
警察点点头，“他说一个很瘦小的小姑娘，我们也觉得有些稀奇，那俩姑娘都挺高的，没有瘦小的了。你说的我们也确实考虑了。”
“他还不如说我掰的合适。”陆涧晰笑了起来。警察也都笑笑。
大概唠了有二十分钟，最后两人叮嘱他好好休息，还给陆涧晰留了个橘子。
陆涧晰看着橘子，回想着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
李哲描述的应该就是锦沐，但是锦沐怎么那么大力气？一般硬用力都很难，除非会用劲。
她真是和那游戏昵称一个样儿，灭霸沐是吧？
李万山他们探头探脑的进病房，看到陆涧晰头上包着纱布，都笑了出来。
“你好像阿拉伯卖羊肉串的。”李万山哈哈大笑。
“滚，羊肉串8千五一斤。”
“宰客，我要去工商局举报你。”李万山贴心的坐下给陆涧晰扒橘子。小小的橘子在这几个人手里分开几份。
“我问你们个问题。”陆涧晰一把将橘子撇进嘴里。“锦沐会打架么？”
落子被这问题噎了一下。“当初我们都被锦沐打了一顿。”
邱润明点点头。“当时我们几个甚至以为锦沐是这学校的老大。”
“但是她好像也不是，后来没怎么看她打过架。好像就是何瑜当时找她来收拾我们？”落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说都是防狼术……”
行，防狼术是给人手指掰错位。
陆涧晰摸摸下巴，有意思。“李哲手指她掰的？”
李万山咽了口唾沫。“虽然没看到，但是我估计大概率是……但我们都坚称没这人。”李万山的声音越来越小。“锦沐不太喜欢和警察，医院医生什么打交道，所以这种时候我们都会说没这人。”
怕什么呢她。
陆涧晰觉得好笑。这事情她也没做错。还是说怕别人以为她是金刚芭比？
晚上几个人在外面吃了顿火锅，因为陆涧晰的医嘱，只能吃鸳鸯锅，其他人都不让他吃辣的。陆涧晰看着那几个人眉飞色舞的吃，挺不乐意的。
“这事儿后来怎么办了。”陆涧晰抬手给锦沐发了个消息问她来不来吃饭。
“妈的那几个傻逼。”邱润明气愤的拍了下桌子。“那视频是ai换脸的，里面他们还换了很多小姑娘的！几个人渣！还是他妈的沾白粉的！说是没钱花了。我就知道林娴娴不是那种人，操。”
“邱哥，邱哥，别生气。”落子拉了拉邱润明。“你看别人瞅咱们呢。”
“怕什么啊！那几个傻逼！我就要大声说！”邱润明刚要大声嚷嚷，陆涧晰赶紧塞了个糍粑进他嘴里。
“行了，人林娴娴还要脸。”陆涧晰看了眼手机，锦沐说在陪何瑜。
啧，何瑜。
何瑜只是脸和手受伤比较多，上了点药倒是也无大碍，但是她有点惊魂未定。
这是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人，她和锦沐坐在总去的烧烤破馆子里，抓着锦沐的手。“你之前遇到的都是这种人么……”
锦沐毫不在意的啃着鸡腿。“比他们可恶劣多了，所以我嘲讽他们把自己当社会人。”
欺负几个女人就当自己是老大，这样人真的去混，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你不要再去了……”何瑜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下来，仅仅是今天的情形她都害怕的不行，当她看到锦沐上前面无表情的掰断人手指的时候她心疼锦沐，心疼锦沐面对的一切。
那一定是一个更肮脏可怖的世界。
“如果你以后实在不行……我家还能有点关系，我托家里帮你找一个地方，咱们安安稳稳的。”
“没事的，哭什么，不会再回到那个世界了，等几年随意上个大学，我可能就和过去的那些都剥离开了。”真的能剥离开么，锦沐自己也不信。
“好。”何瑜点点头。
吃完饭后锦沐在街上乱逛。看着路灯暖黄色的灯光，在霓虹闪烁的城市中感受到了一种孤寂，她裹紧衣服扭头向寂静的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