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
在星汉科技的股东大会圆满结束之后，源视光电简直是一路顺风顺水。
其股价由118元的高位一路飙升，直逼160元大关，而曾经的支撑位68元仿佛已是昨日黄花，早已被远远地抛在身后。难以想象，这个昔日的临界点，如今看起来是那样渺小，甚至有些微不足道。
目前，源视光电的收益率已高达170，盈利额冲破了25亿元的大关。这个数字，无疑是令人瞠目结舌的。我眨了眨眼，又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即使对于从事股票投资多年的我来说，这个收益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
相比之下，振聪的反应更加激动。
“我去！疯了吧，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极其兴奋的振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像下颚骨脱臼了一样，死盯着显示器。
我尽量保持冷静地笑了笑。
“清醒点，这不是在做梦。我不是说过会给你一个惊喜吗？现在感觉眼前一亮了吧？”
“眼前一亮？这只是眼前一亮吗？你说得对，我的眼睛都要被你亮瞎了！”
振聪做了个两只手指撑大眼皮的夸张动作。
“哎呀，别这样，太恶心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别这么夸张。”
“喂，这有什么夸张的。换成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和我一样激动好吗？不，只会更加夸张。我的天，这太疯狂了。15亿现在变成多少倍了？虽然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只是运气好吧。”
振聪激动地说。
“这也算运气吗？全部资金加杠杆投入一支股票然后说是运气？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呢？我之前怎么质疑你了？我简直亵渎了神明。你能无中生有，你能创造奇迹。在你的能力和智慧面前，我所有的担忧和怀疑都显得多么可笑。”
“好了好了，有点过分了。”
“过分？我从不知过分为何物。啊，在你耀眼的才华面前，我无法抑制对你的赞叹。请原谅我的短视，像现在这样永远引导我这个卑微的仆人吧。啊，我的神呐！”
看着振聪一本正经地夸张吹捧我，我忍不住摇了摇头，笑了出来。
经过一番歌颂后，振聪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志成啊，不过说真的。我也做过一些学习和研究，像元宇宙这种东西会这样一直涨下去吗？”
“嗯？”
“仔细想想，它本质上就跟游戏差不多吧？有什么不同呢？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它会这样火爆和受关注。”
事实上我也有和振聪类似的想法。
从各种新闻和当前氛围来看，元宇宙似乎就要给我们的生活带来革命性的变化，但实质上我们还没能切身感受到什么。
关于元宇宙的这些讨论，目前为止的成果无非就是几款热门游戏、vr头显设备和用头像进行的视频会议而已。
尽管有预测它会渗透到各行各业，但欧美国家的很多人把元宇宙这个词和虚拟游戏画等号，完全不感兴趣，反而是亚洲国家中日韩等在疯狂追捧。
在没有划时代的成果，其概念还模糊的情况下，仅仅作为一个话题就能持续吸引公众注意力，这种局面能持久吗？
如果这波热潮无法转化为确实的业绩，或对未来给出清晰的愿景，我也认为继续持有源视光电已非上策。
“我本来也在考虑要逐渐减持了。现在不卖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一听我要卖，振聪似乎觉得有点可惜，态度立即变了。
“啊，不是吧，现在就要卖吗？我也只是问一下而已，它现在也才刚起步， 再观望一段时间不是更好吗？”
“我们持有的数量太多了，现在不卖可能以后就卖不动了。趁现在还有很多买家在进场，正是卖出的大好时机。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可能就完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一切都只是泡沫。众所周知，泡沫破灭后就只会是暴跌。
毫无疑问，我不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个事实真相的人。然而，尽管如此，现在像这样追涨这些主题股的人，是因为他们自认为随时可以从最高点聪明地退出。
所以，当追涨者最多的时候，正是卖出的最佳时机。想在最高点无损退出纯属贪心。
与其再贪心，我选择知足。当然，以“知足”来形容现在的收益已经有点凡尔赛了。
“不要贪心，现在的收益已经非常可观。不要心存侥幸，要稳扎稳打，要谨记这个理念。”
我下定决心，握紧鼠标，然后开始慢慢卖出。
一个飘着朦胧细雨的傍晚。
我在一家高级餐厅的私人包厢里等待着蔡言希。
“可能因为下雨的关系会稍微迟到些。”
我不停查看时间，有些紧张地不时小口喝水。也许是餐厅氛围的感染，又或许是这里与平时见面地点不同，总之有点小紧张和兴奋。
听着窗外悦耳的雨声，等待了几分钟，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穿着考究的蔡言希快步地走了进来，一时间，她高跟鞋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言希，你来了。”
蔡言希面带歉意，轻轻点了点头。
“经理，真的非常对不起，你等很久了吧？我很早就出发了，但路上有点堵。”
从她发间的雨滴可以看出，为了不迟到她一定跑得很拼命。
我轻松地笑着说。
“没有，我也刚到，快坐吧。”
叫来餐厅经理点了之前就打听好的推荐菜单和一瓶红酒，我和蔡言希叙起了许久没能好好聊上的话题。
&34;突然辞职，我已经觉得很惊讶了，再听说你成了公司的合伙人兼总经理，我更是大吃一惊。真的要恭喜你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李总了？&34;
“哈哈，言希你突然叫我李总，感觉好别扭。”
蔡言希笑着说道。
“人要随着位置改变啊。当上老板了，是不是感觉自己更有魅力了？”
“你不要取笑我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其实是我的朋友把整个公司都安排好了，然后给我这个失业人士安排了一个职位而已。”
听我这么说，蔡言希强烈地摇了摇头。
“创业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人安排总经理的职位。你朋友相当有眼光，就是上次星汉科技股东大会时在你旁边的那位吧？”
“对，就是他。”
蔡言希低下头，轻声地自言自语。
&34;他是律师吗？看来相当聪明。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想到呢……&34;
“嗯？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说。”
蔡言希突然尴尬地看向我的身后。
“我们点的菜好像来了！”
我回头一看，经理敲门后走了进来。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在桌上，看起来相当美味，令人垂涎欲滴。还没开始真正品尝，我已经觉得来这里是个正确的选择。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是啊，今天多亏经理让我见识到了这样的好餐厅。经理，开动吧。”
我还担心她会觉得不自在，但看她的表情，一切似乎都非常成功。之前纠结要带她去哪个餐厅，果然还是贵一点的比较保险。
蔡言希一边连连称赞一边美味地吃着。
“饭菜还合你的口味吗？”
“非常好吃。但是经理，这里看起来好像很贵确定没问题吗？”
我微笑着回答她。
“我答应了请你吃一顿好的，所以别担心，放开吃就是了。你不是说你喜欢吃好吃的吗？只要你喜欢，贵点无所谓。”
“感觉得到的远远超过我做的那点小事，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不，多亏了你，我和妈妈才能度过那么美好的时光。反倒是我答应了那么久才兑现，更该道歉才对。”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请你对王经理保守秘密，实际上，我离职后还没请他吃饭呢。”
听到我的话，言希开心地笑了出来。
“真的吗？怪不得……因为我说要来见经理你，所以才给眼色我看吗真是的，还说什么真心付出却得不到回报之类的话。”
“哈哈，是吗？如果以后他还这样，就告诉他不用担心。最近的工作忙完后，我会带着丰厚的礼物拜访他。”
随着时间流逝，气氛变得越来越融洽。简直不敢相信两个人可以聊得这么投机。蔡言希的活力让我也变得更加开朗，感觉得到了正能量的传递。
“经理，我去趟洗手间。”
“好，去吧。”
我看着她离开后空荡荡的座位，一切井然有序。
用过的刀叉碗碟都以极其整齐的样子摆放好了。从这个细节中，可以感受到她的细心和一丝不苟。这些是我以前没注意到的方面。
不知不觉，嘴角挂上了微笑。
过了一会，从洗手间回来的蔡言希带着比平常稍微兴奋的表情询问我。
“经理，你喜欢baby吗？”
“什么？”
蔡言希略带尴尬地连忙解释道。
“不……我是说那个艺人baby。”
baby，原是偶像组合出身的著名艺人，后来成功转型当演员。无论参演电影还是电视剧，票房口碑都大获全胜，是国内的顶级流量明星。
我带着疑惑的表情半开玩笑道。
“我们国家会有不喜欢baby的人吗？”
“啊，也是呢。”
“那为什么突然问baby？”
“因为刚在洗手间遇到baby了。”
“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
与大明星零距离接触的机会？太难得了，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屁股都蠢蠢欲动了。
“真的吗？我现在出去还能看到她吗？”
蔡言希冷淡地答道。
“不知道呢，现在可能已经走了吧。”
怎么回事？房间里好像突然降了温。与刚才的气氛不同，蔡言希的眼神似乎变得尖锐起来了。
从她的表情我强烈意识到自己刚刚言行失态了。应该保持沉默才对。
“的确，作为艺人，皮肤很白，也很漂亮。”
蔡言希肯定在说baby。
“言希你今天也很漂亮，真的。”
我的补救措施似乎稍微缓解了局势，蔡言希重新恢复了微笑，继续说道。
“不过刚才隐约听到她们在说关于签约的事情，好像有几家公司在竞争。确实是当红明星啊，传言她签了两亿的合同也许是真的。”
“什么？两亿？”
“你没听说过吗？”
“完全没有。”
“据说baby刚和原经纪公司约满，新的签约费就拿到了两亿。”
“真的吗？换经纪公司给的签约费就有两亿？我的天呐。”
“她最近主演的电影又火了，身价可能还会涨。”
我有点震惊，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我对娱乐圈确实一无所知。
想想我们国家的电影票房近年来连创新高，与北美电影市场已经旗鼓相当。在各种新技术和强需求的带动下，各式各样的娱乐平台蓬勃发展。在这种时期，除了传统产业，也该研究一下娱乐行业了吧？
我凑近蔡言希，问她。
“我对娱乐圈不太了解，所以完全不知道。你能给我多讲讲娱乐圈的事情吗？”
“经理你还有不了解的领域啊？”
“我也只对自己擅长的领域比较了解，怎么可能无所不知呢。”
“我以为经理什么都知道，因为你在公司好像什么都很擅长！”
蔡言希的眼神亮了起来。
“言希，你现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我有不擅长的领域这么让你高兴吗？”
“怎么说呢？可能因为看到了经理你人性化的一面吧。”
“哈哈哈，我在你的印象中就那么完美吗？言希你喝多了吧，是不是红酒度数太高了？”
“没有，我一点都没醉。来，干杯！干杯！”
欢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该告别的时刻。
“经理，今天吃得很开心，谢谢你。”
“我也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看着面带腼腆微笑的蔡言希，我感到有点不舍。
我鼓起勇气说。
“天黑了又下雨，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蔡言希似乎有点惊讶，连忙摆摆手说。
“啊，不用了。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的后颈一热，强烈的尴尬感迅速淹没了我。
这只是出于好意和表达心意，没有其它想法她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我感到有点受伤。
看来，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哪有什么万事如意。
那么关心干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仅此而已。是我自作多情，竟然相信了振聪的鬼话。
“哦……那你小心点。”
“好的！经理，我走了。今天很开心，咱们下次再聊。”
我带着落寞的微笑目送载着蔡言希离开的出租车，然后给一个迫不及待相见的人打了通电话。
紧握的拳头火辣辣地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