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司家
4向笙从回忆中回过神,看着眼中满是担忧神色的司父,抿了抿唇,嗓音暗哑道
“……还是没有消息吗”
“……”
司父看着面前这个只有18 岁的少女,心中的愧疚和歉意突然铺天盖地涌来。
她也只是一个18岁的小女孩,别人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父母身边享受关心和爱护,而她却已经跌跌撞撞了一路,先于别人成长起来。
司父有些心疼面前的女孩,想要给对方一点安慰,几次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在依旧没有什么线索的事实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向笙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此番对话又要无疾而终了。向笙的心跳慢下来,
几分钟后,向笙平静的点点头,松开从刚才起就紧握的手,然后道
“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去睡了”
司父看着少女冷硬的面孔,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向笙回去吧。向笙站起身,刚准备走,司父威严严肃中带着几分沧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笙笙,对于案件到现在没有进展,我很抱歉。但请你相信人民警察,不管凶手藏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会把他揪出来,还向钰一个公道”
在听到向钰名字的那一刻,向笙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着。
向笙重重呼吸几下,极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身看着站起来的司父
“我明白。我会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等凶手被绳之以法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我相信你们会尽最大所能,为向钰讨回一个公道”
向笙眼里的坚定和倔强让司警官感受到莫名的震撼。
真理之下,正义永存。
向笙走出书房,路过客厅时,本来斜躺着的司母从沙发上坐起,眨了眨眼,看着向笙道
“笙笙啊,你要不要吃水果呀,阿姨切了草莓咧”
向笙朝书房看了眼,对着司母小声道
“阿姨,你胃不好,叔叔不是不让你晚上吃东西吗?”
司母切了声,然后悄咪咪的道
“你叔叔不知道嘞,就一点点啦,没事的,阿姨分你一半”
向笙挑了挑眉,对于司母的调皮有些无奈。想了想,向笙还是去厨房拿了个碗,然后走到司母旁边。司母见向笙过来,立马咧嘴笑开
“我跟你说啊,这回阿姨买的草莓可甜咧,你要是吃着喜欢,阿姨下次还给你买呀”
司母把果盘里的草莓倒了半数给向笙,又叮嘱了几句,就让人回房间去了。向笙端着草莓回到房间,看着书桌上的碗沉默了半响,然后呼出一口气,拿过书包里的试卷开始写。
写到数学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司乾礼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笙笙,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
门口的人沉默几秒,然后又道
“那我可以进来吗,有些事我想跟你说”
向笙想了想,然后嗯了声
“门没锁”
……
司乾礼推门而入,看着坐在书桌前的向笙,暖黄的灯光衬的女孩的面容更加美好,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些唐突,但门已经推开,司乾礼只好迈步而入。
“很晚了,还在做卷子啊?”
司乾礼在向笙身边站定,看着少女手下有些皱巴巴的试卷问道
“嗯,你怎还没睡?”
司乾礼的作息很规律,晚上十点入睡,早上六点起,比钟表还准时。这个点还没睡,向笙倒有些诧异。
司乾礼不好意思说是在等她,只是笑了笑道
“有些睡不着,想来看看你睡没,结果我运气好,你也还没睡”
向笙一边听着对方说话,一边低头继续算刚才没算完的那道题。司乾礼看着手中不停计算的向笙,觉得自己很是多余。但看着向笙的侧颜,又舍不得走,这次不见,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司乾礼在旁边杵了一会,实在是有些尴尬,只好没话找话道
“……那个,你有什么不会的题吗?我可以教你的”
向笙手中的笔顿了下,然后看着已经被自己蹂躏的不像样的试卷,心里烦躁异常。
向笙泄了气,抬头看着司乾礼眨了眨眼,表情有些无辜
“我好多不会的,你教教我吧”
司乾礼看着萌而不自知的向笙,耳尖突然爬上一抹红晕。
司乾礼点了点头后,接过向笙手中的笔,然后找到一张新的草稿纸,开始演算起来。
司乾礼边给向笙画图,边给她讲用到的知识点,向笙听的认真,却没发现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
等司乾礼讲完,向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抬头去看司乾礼,却差点撞上对方的唇。向笙皱了皱眉,司乾礼看出对方的不悦,赶紧出声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向笙讨厌和异性距离这么近,往后退了退道
“没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睡吧”
司乾礼看了看向笙还有大半没做的试卷,抿了抿唇,低下头小声道
“不急,我帮你做完再睡”
向笙看着对方执拗的样子,有些无奈,但也没再说什么,指了指另一道题
“这个我也不会”
司乾礼见向笙不再赶自己,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温柔的笑了下,继续在草稿纸上解答。
等向笙做完试卷,已经凌晨两点了。向笙看了眼神情有些倦怠,眼皮快要合上,却还努力硬撑的司乾礼,心里满是歉疚
“好了,我都做完了,你快回去睡吧”
司乾礼没了再待的理由,只好放下笔,有些不舍的出了房间
“早点睡,晚安”
向笙点点头,也回了句
“晚安”
司乾礼给她带上门,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向笙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出了房门。虽然司乾礼今天凌晨才睡,但多年的生物钟还是让他在六点准时醒来。
向笙一贯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背着书包就要出门,却被坐在客厅的司乾礼喊住
“笙笙,我妈做了小米粥,过来喝一杯再走吧”
向笙摇摇头
“不了,我赶时间”
司乾礼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睫,看起来有些可怜。
向笙看着对方失落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人家昨晚还帮你补习数学到凌晨那,这样做有点卸磨杀驴啊。
向笙微不可察的叹口气,把书包放在鞋柜上,又回到了客厅。
司乾礼原本正有些难过的低着头,突然听到对面传来椅子在地板上的摩擦声,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向笙。
向笙被他傻傻的表情逗笑,抿了下唇,控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这么惊讶啊。司姨做的粥很好喝,不给你面子也要给司姨啊”
司乾礼笑了笑,端起粥喝了口,心里默默道:你喜欢就好。
其实他妈今天早上走的早,根本没时间做早饭,临走时,司姨还特意敲开了司乾礼的房门,给了司乾礼五十块钱,叮嘱他一定要带向笙吃早饭。
但司乾礼不想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向笙连顿像样的早饭都吃不到,于是便早早起来将早饭赶在向笙出门前做了出来。
还好,最后她吃了。
吃完饭,司乾礼和向笙一起出了门,然后在公交站分别。
两人的学校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司乾礼想跟向笙一起都没办法。
向笙到班时,班里还没几个人,刚坐到位子上,颜诺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口冲进来。
“哎哟我去,班里都没几个人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迟到了”
颜诺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边擦汗一边收拾自己的书包。等收拾完,颜诺看着前方趴在桌子上的向笙,又起身坐到向笙面前。
晨光从窗外射进来,尽数倾泄在闭着眼睛的向笙身上,这一刻的美好,让人不忍心打扰。
颜诺盯着向笙看了半响,然后鬼使神差的伸出食指在向笙的鼻子低下探了探。
向笙感觉面前有人,皱了皱眉,然后颤动着眼睫睁开了眼,正好对上颜诺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向笙挑了挑眉,然后低头看着横在自己鼻子低下的手指。颜诺回过神,看见对方已经睁开眼睛,又看了眼自己还横在对方鼻子下的手指,顿时有些尴尬
“呵呵,我这就是,就是脑子刚才抽了下,别生气,别生气哈”
“脑子抽筋,就是缺钙了”
“呵呵,是,是吗。那我放学回家补补”
颜诺冲向笙露出个看起来就很假的笑,然后回到正题上
“对了,你试卷做完了吗?数学老师查的很严的,你要没做就完蛋了”
向笙还有些困,昨晚睡得太晚了,刚才趴的这一会也没管什么用
“是吗?”
向笙打了个哈欠,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没事,我都做完了”
“那就好,马上晨读了,我先回去了”
颜诺起身要回自己的位子,临走时,想起向笙刚才打的那个哈欠,提醒道
“你好像很困,但你可千万别睡着啊,老班会巡逻检查的”
向笙随意的点点头,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颜诺也不知道对方听进去没有,微叹口气坐回了座位。
向笙这个人看着冷冷淡淡的,但她有个比较好的优点,就是她很倔强,她告诉自己不要睡,这是课堂,所以她就真没睡觉,一节课听的比谁都认真。
颜诺坐在向笙后面,看着前方虽懒懒坐着,但手中笔不停写的向笙,对对方强大的意志力深感佩服。
她还真能控制自己的睡意,要搁她,早都开始做梦了。真厉害。
向笙懒洋洋的坐在位子上,正想一道题想到出神,突然被人点了名。讲台上,数学老师看着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的女生,出色的外貌让人一眼难忘,而此时的人却双眼失神的盯着黑板某个地方,也不知道想什么那想这么入神。
“后面倒数第二排的那个女生,你是新转来的那个学生吧,你们班主任跟我说过你,你起来回答下这个问题吧”
向笙从思考中回神,抬头就对上了数学老师充满善意友好的眼神。向笙皱了下眉,看着黑板上的题目,站起身,沉默几秒后十分诚恳道
“这道题我不会”
数学老师笑笑,安慰道
“不会也没关系,你可以用刚才学到的知识,按着你的想法做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