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知道你该叫我什么。”
春夏更迭,晨早昏晚。
这是裴榆在灿阳的第三个年头,花圃的生意也开始盈利了。
乞丐自那次走后,便就三月没在出现,药师睡了三日后醒了过来。
只到去年除夕夜,乞丐才出现,他带了一些点心,从房屋上飞檐走壁找到正在喝闷酒的裴榆,邀她一道在屋檐上饮了一夜酒。
裴榆不醉,他也不醉,二人酒量太好,便就和饮水一样。
夜深后乞丐离开了,他好像比裴榆更忙些。
后来每隔三月换季,乞丐都会来找裴榆喝酒,问她要些毒草,来日又托人寄来毒药。
花圃小道
裴榆难得一袭粉衣钗裙打扮,走在花丛中,望着这生机勃勃,盎然一片的花海。
花枝一茬一茬整齐得很,所以有一簇矮下去一截都尤其明显。
不对?!
那里不只是矮下一截吧。
裴榆上前查看。
只见那儿卧着个男子。男子戴着面具未遮住的缝隙里仍可见他的皮肤上的疤痕。
乞丐抬手拉起裴榆的衣角,说道:“我知道你该叫我什么。”
裴榆:“什么?”
“安安。”
“安安?”裴榆面露疑惑,转头看向卧在地上的乞丐。
乞丐起身一拉,未设防的裴榆向后一倒。
他抱起她,身子垫在她身下,又转身把裴榆叠旁边。
现在二人都躺着了,躺在松软的花丛中。
裴榆想坐起来。安安却指了指天空道:“别急,看看难得一见的美景,我想它不会比晚霞差的。”
裴榆望向天空,鱼鳞状的云彩层层铺开,蔚蓝点缀,像是天穿了一件网眼特别多的毛衫。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晚霞。”
“现在知道了。”安郎冲裴榆笑。
“所以为什么是‘安郎’?”
因为我是庆炬安。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他只是朝她笑,面具下的眉眼弯弯,眸子里的暖意快融化了。
“你看上去很高兴?因为什么?”裴榆问道。
“因为我可以多在这里留些时日,因为你的花材多了一道销路,因为庆养濂,要成婚了。”
这里的除了第一条,其他的裴榆都尤为在意。
她猛地一坐起身子,用一股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庆炬安。
庆炬安出奇地淡然,他将腿抬起,搭在另一条腿上,摆出一副悠闲样,又不紧不慢地问裴榆:“我想知道,你会先问哪个呢?”
“花材销路。”
庆炬安噗呲一下笑出声,坐起身上,靠近裴榆。
二人在他的靠近下,面上仅仅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他戴着面具,但她却可见他眼里附着的复杂不明的情绪。
“潮水阁。”
“你有门路?”
庆炬安搞不懂她了,身子向后仰,又躺了下去。
“好了,现在我是真相信,你不关心我,也不关心庆养濂了。门路嘛,竟然我都敢拿出来和你说,自然是有的,到时候我迎见你咯。”
裴榆嗯了声,站起身来,欲要离开。
庆炬安猛地坐起,喊道:“去哪?”
“回去看看有没有四殿下的信寄来。”
随后他又小跑跟了上来,庆炬安拦住裴榆的路,问道:“为什么?是不愿意相信?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
裴榆撇过庆炬安径直向前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何故我与他之间的事,我要听旁人同我讲?”
裴榆上了马,策马扬尘朝官邸回了去。
花海丛中,庆炬安独自一人站在那儿,忍不住冷笑一声,其中多的自嘲不言而喻。
“哼,唯独不在意,我可在着陪着她一段日子的事咯。”
庆养濂真的要大婚了,听闻是庆皇身边的国师给的建议,二皇子娶个苗疆女,可保庆国与南疆十年绝不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