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裴榆的回忆（庆养濂）

    彼时还是六岁的裴榆，第一次在校场拉起弓箭。

    弓与她一般高，即使裴榆将双手前后摆开，也无法将弓拉开。

    与裴榆一道习武的皆是最小年纪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少年郎，他们三两2成群，有商有量。偏就裴榆一人落单，怵怵胆怯的在校场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只箭头包着软布的箭朝裴榆射了过来，虽不锋利，却也着实打在身体上肉痛。

    裴榆朝箭射来的方向望去。是几个武将之子，正想捉弄她一番。

    彼时的裴榆第一反应是捡起箭朝他们扔回去，结果自己力气小，她的极度愤怒之下丢出去的箭，在他们眼中像是娇羞的女子丢的手帕巾子。

    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那一刻，他们的嘲笑声像是恶魔的低语，让裴榆感到无比烦躁和混沌般的恐惧。

    “我教你射一箭。”

    男子的递过一支箭给裴榆说道。

    裴榆不解，也不知道他是何人，为何要这样做，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庆养濂望着她这时蠢笨呆滞的样，不由觉得好笑，但又有些可爱。

    “你用脚支开弓，然后身体倾后，用自身的体重去压开弓。”

    裴榆转头看看手边的弓，又转头看看他，开始尝试他说的方法。

    可这第一箭，在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后，却也只是像一飞冲天却萎萎而坠的气球般，毫无架势。

    那群人见到庆养濂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憋住了笑，住嘴低头不语，却在看到这一箭时，又在封闭里的嘴巴里发出放屁般的笑声。

    “算了，我来给你开一弓。”说罢，庆养濂夺过裴榆手里的弓。

    裴榆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只听耳边“咻”的一声，箭好似划过天际，撕裂天空般，自高俯冲而下，尖锐之声刺耳，又闷声落于那人的脚边，箭应是扎到了他的脚趾，那人疼得哇哇直叫。

    “逗小孩多没意思啊，你我一人一箭，对射如何？”庆养濂开口道。

    “不敢。不敢对二皇子不敬。”那群人灰溜溜地退下了。

    裴榆正想抬头望眼帮自己的男子，他却已经不再自己身后了，已经移步坐回观场椅上了。

    庆养濂一身黑金大氅，身姿挺拔，却又自在放松的坐于席间，剑眉威严，眉下的眼眸却风流多情。

    思绪从记忆里抽出，裴榆自然地走到庆养濂的身边坐下。

    原本潜心忙于处理手头文书的庆养濂，闻到了裴榆半干发丝上散发的幽香，不由得心情愉悦，或许说，当他看到裴榆这样乖顺地坐回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然心情大好。

    “发丝未干，就不必盘着了。”

    裴榆于是便将盘发的簪子取下，青丝向下倾倒。

    庆养濂支着手在桌上注视着裴榆，她的眼睫修长，眉目英气，柔情昭昭，很漂亮，却不似养着深闺里的娇女子那样的漂亮，她像是一只草原上的灵鹿。

    他上手摸起她的发丝，柔顺如丝，但相较于其他女子并没有很长，这是裴榆需要长期习武的缘故。她功夫也不会下在盘发上，自然怎么方便怎么来。

    “需要我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