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离开
闻时岁一边喝着杯子里顾清晏送的西瓜汁，一边跟爷爷奶奶打电话，“喂，奶奶，怎么了？”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些语重心长，“乐乐，我和你爷爷跟着你爸来东云了，你爸爸说要把你再接回来，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我们来接你。”
这消息不亚于五雷轰顶，闻时岁是真恼了，但跟奶奶说话还是压着火气，“你让他跟我说话。”
“哎，好宝宝。
泰平，你闺女让你接电话。”
电话被接过，“哎？乐乐。”
闻时岁“别叫的这么亲，还有，你什么意思？”
闻泰平皱眉：“咋跟爸爸说话？我已经帮你退学了……”
砰的一声，闻时岁一拳打在了床架上，床架微微凹陷，她眼睛猩红，脖子上青筋暴突，“我问你什么意思？！”
闻泰平的声音带着些疯癫，“闻时岁！我就是不让你待在北海的意思！你不是说我干不成什么大事吗？现在我干成了，我赚了一大笔钱！一大笔！”
闻时岁：“你……”
闻泰平：“你是不是早恋了？”
闻时岁一下失了声，过了一会儿，失口否认：“没有……”
“你什么事我这个当老子的不知道？我还知道那个人叫顾清晏，闻时岁，你知道我会干出什么，局子我不是没进过，跟我走，不然你那小男朋友别想好过。”
许久的沉默过后，有泪滴到了手机屏幕上，混着荧光，倒映着苦涩。
她开口，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好……好……”
田笙看着她挂了电话，不断有泪滴落，心里难受极了，“岁岁……啊，岁岁！”
闻时岁突然吐了，但是她没吃多少东西，吐出来的最多的是红色的西瓜汁，像血一样，田笙吓得面色苍白，慌慌张张扶着她，带她去医务室。
医务室里
校医皱眉，“你这是情绪激动和紧张导致的胃肠功能紊乱，需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我先给你开点药。”
田笙共情能力很强，闻时岁难受她也跟着难受，她吸吸鼻子，眼眶通红，接过校医开的药，“岁岁，我们先喝药，乖昂。”
闻时岁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乖乖接过药混着水喝下，但没有舒服多少。
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漫长的时间过去，眼睛里终于有微光闪过。
——
夜晚
闻时岁站在教室外等他们下课。
铃声终于打响。
顾清晏早就注意到了她，一打铃就飞一般冲出来，观她情绪不高悄悄牵起她的手。
闻时岁声音难掩沙哑：“顾清晏，走吗？”
顾清晏声音低沉，如情人间的呢喃，轻轻应她：“走。”
“逃学也走吗？”
“只要能跟着你，哪都行。”
闻时岁终于扬起笑，“去酒吧。”
“好。”
两人来到一处隐秘的墙角，顾清晏先爬过去，闻时岁状态不佳，跳上去后停在上面，怔怔地盯着在下面张开双臂的顾清晏。
月光下，笑脸盈盈的少年如清风，又如朗月，住在她心里何止好多年。
——
酒吧里
两人坐在吧台，点了一杯西瓜汁，一杯柠檬茶。
现场气氛浓烈，男男女女疯狂的扭动身体，随音乐摇摆，舞台上有人在激情高歌。
闻时岁喝了口西瓜汁，声音总算不那么沙哑了，她手肘支撑着吧台，侧身歪头看着顾清晏，“小太阳哥哥，表白还作数吗？”
顾清晏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嘴角轻扬，眉眼是盖不住的少年气，“作数，永远作数。”
“你说的，永远。”
“嗯，永远。”
一阵沉默后
闻时岁灌了口西瓜汁，“我要走了。”
顾清晏以为她不想待在酒吧了，“去哪，带上我。”
闻时岁加重语气，“我要走了，离开北海。”
“……”
“什么？”
闻时岁看着脸色陡然白了的顾清晏，眼里渐渐有水雾弥漫，“异地恋，接受吗？”
“接受……”
“说不上话，接受吗？”
“接受……”
“别喜欢上别人，只喜欢我，能吗？”
“只有你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你。”
又过了一会，闻时岁突然起身，“等我。”
她走到后台问工作人员：“我可以唱一首吗？”
工作人员很和善：“当然可以，你要唱什么歌？”
“海阔天空。”
音乐停下，闻时岁上台，少女迎着灯光，即便身处黑暗，仍旧光芒万丈。
她声音高昂，
“……原谅我这一生
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仍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原谅我这一生
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原谅我这一生
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酒吧里只剩下像要冲破屋顶的歌声，带着无限希望，只是悲伤却也在这一刻到达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