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这其中必有隐情
翌日，星期三，天气晴。
脸色惨白的钱峰走出法检大楼，整个人就像是被吸走了所有阳气，神情也萎靡不振。
“钱法医，今天是你值班吗？”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转头看去，正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林词。
“林林警官。”
看到林词的身影，钱峰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三魂七魄顿时飞走了一半，他本来就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弱的人。
更何况昨天晚上竟然亲自参与了一场命案。
可以说，目前是黄泥掉裤裆，掺着真屎，分不清你我，他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菊花杀人魔”了。
看到警察和自己打招呼，自然害怕。
“早上好，这次来是有事情想问你。”
林词笑眯眯的看着钱峰，并且早就已经知道他是李岩的帮凶，很简单的推理，法医的工作是两个人协作，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报告。
所以一定有助手，经过排查，这个人就是钱峰了。
“什么事？我一会儿还有工作。”
勉强镇定下来，面对着林词意味深长的眼神，钱峰心里慌极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天晚上‘菊花杀人魔’又出现了。”
“我想请你分析一下凶手的作案心理，和现场被害者的尸体。”
说着，林词将手中的照片递了过去，接着说道：“你看，这个昨晚的死者，名叫赖宏杰。”
“这又怎么了？”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面孔，钱峰又回想起对方临死前的眼神，额头上不禁浮现一层冷汗。
“你仔细看一下，被害者的衬衫下摆露在外面了。”
话音落下，却没明白林词的意思。
“照片哪里有问题？”
“昨天的现场勘验和尸检不是由我负责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钱峰现在只想快速摆脱面前这个警察，笑眯眯的样子给人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很明显死者有过被脱下裤子的痕迹。”
林词再次问道，更加让人云里雾里。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不脱裤子就塞不了签条了。”
这回答也没问题，的确，所有人都认为之前发生的连环案件是在被害者死后塞入塑胶管，毕竟生前实在是不可能。
除非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大多数人都觉得凶手比较细心变态而已，在犯案过后还仔细整理现场。
但钱峰这个真凶手可不一样，完全知道这里面的所有猫腻。
“你说的对，但”
林词说到这里，神秘一笑，先是卖了个关子，然后吩咐旁边的孙阳拿出更多的照片。
这些都是前五名死者的第一现场图片。
“我在仔细观察后，至今为止，凶手都会犯案后替被害者穿上裤子。”
紧接着马上照片递到钱峰的眼前，这些人他都很熟悉，或者说是挖心剖腹的亲密关系。
“你看，就是这些，包括最初的死者，身上衣物都穿得整整齐齐，甚至还把衬衫特意塞入塞入裤子里头，可以推测，犯人在这方面还挺讲究，或者说是死板也好。”
“可只有昨天的案子不一样，相当随意的给死者穿上裤子。”
“我和昨天最先到现场的刑警也问过了，之所以会立即调查尸体，就是因为赖宏杰全身衣服凌乱的原因。”
“关于这一点，钱法医你怎么看？”
林词嘴角翘了翘，满脸笑容，可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眼神也死死盯在钱峰身上。
惹得钱峰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说道：“你别问我啊，查案是你们的工作。”
“我只能在尸检上面提供帮助。”
“有可能是赶时间吧，怕有人路过看见，毕竟是在闹市区。”
钱峰只能随口回答，后背都凉透了。
“原来如此，这种情况有很大的可能性，多谢你了。”
“但和之前的情况不同的是，还有第二个疑点。”
林词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沙哑，又仿佛是魔鬼的低语。
“什么疑点？”
一时间，钱峰心里咯噔一下，更害怕了，想着是不是昨晚不小心留下什么线索了，所以下意识问道。
“赖宏杰的脖子上有针头注射的痕迹，尸检报告上面有写。”
林词指着自己的脖颈，笑眯眯的说道。
“就像是被虫子轻轻咬了一下，之后却在解剖的时候没有办法查出来。”
“世界上会有这种毒药吗？”
话音落下，钱峰在不知不觉中攥紧了手掌，正如林词所说，他和李岩花了极长的时间搜罗，寻找这种东西。
只要几毫升就能置人于死地，尸检时候却检验不出来。
现在竟然被发现了，虽然在预料之中，任谁也不可能查到来源，但钱峰还是胆战心惊。
短短几分钟的对话，感觉比几年还难熬。
“应该是有的，这个世界上没发现能够杀死人的药物太多了，每年都会有新的发现。”
钱峰硬着头皮回答。
“我明白了，谢谢钱法医的解答。”
但紧接着，林词又在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停止谈话的意思。
“不过，让我疑惑的是，迄今为止，凶手都没有留下过杀人证据，这是第一次能够断定犯人实施杀人行动的案子。”
“所谓的犯罪是存在‘模式’的，或者说是风格，通常来说连环杀手会持续这种风格。”
“可昨天的案子明显和之前的五起死亡事件不同。”
“这不像是‘菊花杀人魔’的风格啊~~”
“总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林词故意皱起眉头，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的钱峰汗毛倒立，还以为下一刻马上就被抓了。
“感谢钱法医的协助，下回我如果还有问题会来找你的。”
“不过 什么是隐藏一滴水的最好办法吗？”
“或者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词眯起的双眼默默看着钱峰，让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又心生胆怯。
夜晚，月明星稀，白色的光亮洒照在地上。
从昏暗的实验室传出两个人的声音。
“不好了，那个叫林词的警察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查到我和赖宏杰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自首吧，硬挺下去也没有好办法。”
“毕竟我们杀人，接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钱峰整个人焦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双手抓着凌乱的头发，双眼布满了血丝，看向一旁的李岩。
“自首？”
“你知道故意杀人罪要判多少年吗？”
“不要着急，他们不是还没查到我们身上吗？没有证据，只是怀疑又能怎么样？”
李岩此时也维持不住原本平静的气质了，双手死死攥紧，他不能允许自己就这样被抓。
就像他所说的，六起案子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
怀疑只是怀疑，计划很完美，没有任何证据能抓他。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漏洞。
很明显，眼前的钱峰撑不住了，只要继续被吓唬一下，恐怕就会将所做的事情全盘托出。
想着想着，李岩的表情重新变得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看着钱峰。
眼神从沉默，不忍，到愤恨，阴翳。
紧接着，他随后拿起了一旁的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