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日份坦白局
赵雨狼吞虎咽地填饱肚子后，整个人像是解决了一件大事似的累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周凯心疼地摸了摸赵雨的脑袋，当他的手刚刚挨上的那一刻赵雨感觉自己好像遗忘了一件什么事。可是她想了半天却没有想到，等到周凯的手明显在她头顶顿了一下而后仍旧充满爱意地抚了抚才放手时，赵雨终于记起来了。她这个周末还没有洗头！可是明天又要开始去学校上课了！
赵雨苦恼极了，她想去起身洗头，又怕冷。但是不洗的话，第二天顶个大油头去见学生，那也太尴尬了吧！直到现在，赵雨还是没有意识到一件事，或许对她来说还挺“重要”的。
周凯收手的片刻，在赵雨不经意间将摸过她的脑袋的手无奈地在衣摆抹了一把，才去收拾饭桌上的残局。周凯心想着，小雨可真是个小脏猫呀！不过没事，等会儿他就给小雨多烧些热水。嗯，炉子也生好，方便给屋子升温，冻着小雨可不好了。
等周凯将桌子收拾干净了，随后去厨房清洗碗筷，整个堂屋就静了下来。当然，也方便赵雨回忆刚刚她“想漏”的事情。“周凯刚刚好像摸了自己的脑袋，不会是一手的油吧？啊啊啊啊，要不要这么尴尬！没脸见人了我！”赵雨还在椅子上面自我反省，这时，周母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小雨，吃完饭了吧？妈来就是想问问，你下午出去那么久没发生什么麻烦事情吧？要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放心交给黑蛋，可别闷在心里自己愁啊！”周母思来想去，还是朝赵雨问道。
赵雨听后赶忙坐直身子，长辈问话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不太礼貌来着。她认真想了想自己的措辞，总不能“实话实说”吧？“妈，我没遇到什么难事儿。下午那会儿耽搁了时间是因为我想去镇上逛逛，想着给家里买些东西寄回去。毕竟，我也和我爸妈她们这么久没有联系了，怕他们担心。不论是吃食也好，衣服也罢，多少挑些算是尽个心意。”
说到这里，赵雨原本是找借口想要应付周母的意思，却真正意识到原主和家里的确许久没有联系了。于情于理是该寄些东西回去的，光寄书信的话估摸着原主那性子也想不出来多少比较中听的话。虽然吧，她现在估计对一些事情已经看开了，但是有时候就算自己明事理了一时间也是没办法处理好与亲人的矛盾冲突的。
虽然赵雨没有听原主说起过她和家里人的事情，但就她对原小说剧情的那些印象来看，当初闹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唉，她也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人家，这不是提到这件事了嘛，就顺便多想了一下。
周母听后理解地点点头，“是该同你爸妈联系联系的。既然现在你叫我一声妈，我也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好好同你讲讲这件事情的原委。”
周母在赵雨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当初啊，黑蛋他爸走了之后，其实我还没考虑到你和黑蛋的这段婚约。倒不是说不重视，一则我们家现在的确境况大不如从前，一般的姑娘嫁过来肯定是会过得清贫些、艰苦些的。尽管我相信黑蛋有本事把咱们这个家经营起来，但所有的事情都得需要时间。我实在怕委屈了你，站在你父母的角度，其实我也有点担忧黑蛋之后能不能立起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周母的嗓子还有些不太舒服，轻咳了两声。赵雨特别有眼见力地给周母倒了杯热水，顺势递了过去。周母润了润嗓子后，继续说着。
“其二呢，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婚约的事情却是你爸妈他们先联系到我们说明的。当然，一开始那样赶时间的缘故相必后来你自己也知晓了。我记得当时的情况是，你们家的晚辈中必须要出来一个下乡的名额。你的爸妈因为有个体户的生意要经营，走不开。此外，就只有你了。毕竟，你妹妹还小，实在没办法让一个小孩子来下乡当知青。”周母缓缓说道。
“提到尽快完婚，是因为你爸妈他们也估摸不清楚之后的局势发展。若是后面他们给你寻不到回城的机会，大概率你就要面临着一个人落户在乡下的处境。而且，选择个人报名下乡，入住的地点是不确定的，你爸妈怕你一个人在乡下人生地不熟的只好出此决策。想来当初亲家也是找了许多关系才把你送到我们这边的，总归我们两家关系还好。”
“还有就是，亲家还是担心你的以后。不论你打算日后如何发展，早些成家不会是坏事。他们怕你年纪小，看错人，而黑蛋多少是知根知底的。最后啊，嘛给你说一个关于黑蛋的小秘密。当初一听说你爸妈打算和我们履行婚约，我们家最高兴的莫过于黑蛋本人。当时他面上冷静的没法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跑了出去忙活赚钱的事。口里说的是什么&39;不能让人家闺女嫁到咱家受了委屈&39;之类的，撇过他那个大红脸，这话的可信度倒还挺高。”周母说到这里，还笑出了声来。
“所以啊，说这么多，妈就想告诉你，我们中的不论是长辈也好，还是黑蛋也罢，从未说随意处置你的婚事这样的说法。你爸妈她们，也当真是为你做了不少打算在里面的。既然现在你也有心主动和他们联系，妈绝对支持你。想要买什么寄什么，不方便的话就告诉黑蛋，让他帮你。他就是弄这种事情的，不要怕麻烦，都是一家嘛！”
周母说完，没有着急要赵雨的回应，只当是给她留够了自己思考的时间。之后，她起身轻轻拍了拍赵雨的肩膀，便回房了。独留赵雨一人，坐在堂屋里面细细思索着刚刚的谈话内容。
赵雨自然是对事情的前后发展心知肚明，毕竟她也是看过原小说的人。只不过去，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来解决原主和父母之间这个矛盾的方法。左右还是得当事人来想办法吧？她现在可是无牵无挂的人了，就怕共情不了原主同家里人的情感。
想到这里，赵雨顿时涌上来一股子凄凉萧索的感觉。她，好像真的没有退路，没有家了。
周凯这边，他迅速洗刷完碗筷后，又情理了一遍往日里烧水用的锅灶。随后，他就开始生活烧水。等了好一会儿，直到锅里的水冒白烟后，周凯高兴地起身准备去喊赵雨来洗漱。
周凯走到堂屋的时候，发现赵雨一个人孤零零地蜷缩在座椅上面，好像在发呆？但是，周凯明显能感觉到赵雨周围萦绕着一阵莫名的伤心的氛围。小雨，她这是怎么了？
周凯担心地朝赵雨走近，然后弯腰望向她，开口道：“小雨，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方便的话，可以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一二？”
赵雨早就察觉到周凯的动静，只不过她一时间没能收整好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一会儿，方才以平淡的语气说：“没啥啊！怎么了，有什么找我吗？对了对了，家里还有热水吗？我想洗个头。”
周凯听后微微皱眉，却也没有逼问些什么。只道：“刚刚我已经烧好了热水，还剩了火炉，你想洗头洗澡都可以。现在要去吗？我这就帮你提水去。”说完，周凯看了赵雨一眼，便朝厨房走去。
等周凯将热水灌好提到他们平日里洗浴的屋子里后，又去将生好火的炉子也提了进去。搭理好一切，周凯转身要去喊赵雨，却发现对方已经拿好换洗的衣物还有毛巾、香皂进来了。
“麻烦你了，周凯。那我就去洗了哈？”赵雨朝周凯打了声招呼，周凯愣怔了，反应过来赵雨要干什么后赶忙往外走，顺便帮她关好了门。赵雨这会儿心情倒是好多了，毕竟周凯前前后后替她忙着，受人重视的感觉非常棒呢！
做完个人的清洁工作，赵雨先将要洗的衣物泡在墙角的大盆里面，随后一边擦头一边朝睡房走去。周凯见赵雨已经洗完了，赶忙起身要去帮她倒水和打理之后的事情。经过赵雨的时候，周凯不小心嗅到了赵雨身上散发出的皂块的清香，顿时红脸上头。不等赵雨发现，周凯只扔下一句“我去帮你倒水”便匆匆跑出去了。赵雨一脸疑惑，周凯突然反应这么大是为什么？
等周凯将赵雨用过的洗澡房打理干净后，他用剩下的热水顺便也清洗了一下自己。一切收拾完毕，周凯便准备回房歇息。大概是天黑了的缘故，周凯不小心踢到墙角处的木盆。他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将盆平放在离门口这么近的地方了，顺势弯腰下去要将木盆移动一下位置。
周凯低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木盆里面泡着的赵雨的衣物。可能是赵雨大意的缘故，她就随意将脱下的衣物朝盆里一扔，水一倒，皂粉再一放就完事了。然后问题就是 她的内穿衣物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摆在最上面，虽然有泡沫水浸着，却还是能依稀看出来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周凯像是触及到什么禁区似的，赶忙收回目光，同手同脚地朝睡房走去。房内，赵雨还在灯下擦拭着头发。周凯见赵雨手上用的毛巾已经湿透了，赶忙从衣柜中找出来一条新的厚衬的毛巾递给对方。赵雨理解到周凯的好意，谢过之后换了新毛巾继续擦拭头发。
这边，周凯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一时间在屋内还找不到个合适的落脚点，正想着要不他还是去堂屋坐一会儿，突然就被赵雨叫住。
“周凯，先前回来的时候我说过要给你解释我今天下午做的事情。刚好现在我们都有空，那我们就谈谈吧？对了，你过来一下，坐我旁边。快点啊！”赵雨一再催促周凯，对方磨磨蹭蹭好久才靠过来。
周凯不好意思像赵雨说的那样离她坐近些，两人虽然同坐在一个床沿，中间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赵雨有些无奈，山不来我自去？于是乎，她便起身走到周凯身边再坐下。
赵雨正对着周凯，抬手将手中的干毛巾盖在周凯还有些湿的头顶，替他擦着头发。周凯本要拒绝，想自己来，可是没有成功。赵雨见自己“成功拿下”周凯的脑袋，一边擦头一边说：“下午我去了趟镇上。本来是要去找许若容的，那会儿我去知青点的时候没有看见她。所以我才决定一个人去镇上的，也没有来得及回来给妈说一声。我想给我爸妈她们买些东西寄回去，毕竟距离我们结婚到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同他们联系了。说实话，还怪想他们的。以前呢，我太过任性妄为，伤透了他们的心。现在只想努力弥补以前自己的过失。”
周凯疑惑地望了望屋内四周，没有发现赵雨买回来的东西。他也突然想到，自己迎赵雨回来的时候，她好像是两手空空的样子。赵雨自然发现了对方的疑惑，继续说：“可能是我决定的过于仓促了，既没有拿够钱，也没有挑到合适的物品。转了一大圈，想着还是先回来，改天得麻烦你能不能陪我去选选。我听妈说，你比较懂这些。”
周凯听后，心头的一切疑虑尽数烟消云散，满脑子想的都是“小雨想让我陪她一起去镇上给爸妈买东西”=“小雨想和我一起去逛街”=“小雨不会是想和我出去约会吧？”=“小雨果真是喜欢我的！”
思及此，周凯那叫一个不假思索地同意。赵雨见“今日份坦白局”已经完成，顿时轻松了不少。她细心地替周凯擦了一遍又一遍头发直到头发差不多都干了后，才停手示意对方弄完了。
周凯被赵雨擦头发擦到最后，都快昏昏欲睡了，可真舒服啊！两人都带着今日份清爽躺平在炕上，互相道过晚安后便准备睡觉了。
赵雨突然就想到，他们现在好歹也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吧？可是现如今二人的相处程度，顶多算是普通朋友一样？等周凯那个内敛性子的人来主动，啧，黄花菜都凉了！
赵雨稍稍朝周凯那边移动了几下，在黑暗中摸索着凑上去吻了吻周凯的脸颊，又道了一声晚安，方才躺回自己的位置闭眼睡觉。
周凯被赵雨“大胆”的举动震惊住了！“小雨，她刚刚好像，是不是，亲了我一下？好激动！”
“我是不是也该回应她？那我该亲吻她哪里好呢？也是脸颊？那小雨会不会觉得我太木讷了？”
“那下移一点点？可是那个位置他还不太敢？会不会太冒犯人家了呀？”
“唉，不管了不管了，我该学学小雨的勇敢！上就完事了！加油，周凯你可以的！”
周凯起身，瞧了瞧赵雨的位置，然后凑近附上去。今天难得的眼神好啊！周凯一边吻着赵雨，一边喜滋滋地暗想。
赵雨却是震了个大惊！他们不一样！她刚刚只是轻轻挨了一下！周凯这会儿却是趴在自己这边吻了自己好几下！过分了！已经超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