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章

    回到家后，只见到周母一人在厨房进进出出。

    赵雨见原主没有停步，直接回了房间。犹豫了会儿，对原主说道：“虽然可能是我多嘴了，我觉得吧你可以尝试着和周姨她们好好相处。我知道，你是不喜欢周凯，也并不愿意成为这个家的一员。但是，木已成舟，就算后面你想要打破这个局面，至少面子上和他们还是要处好一些。我想，若是你哪天和他们闹的太开了，两家人都不好受。你爸妈当初做主让你嫁到他们家，也定是看好这家人的品行都很好。我就是想着，你大可当做在亲戚家住一段时间一样。唉，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大概觉得周姨对你的期望还是有的，她真的很喜欢你。你之前那样的做法，是有那么些许伤到她了。无论你和周凯之前是否相熟，就是普通朋友之间，也不至于这么冷落的。当然，我绝对绝对没有逼你认下现在这个境况，我清楚你有自己的主见的。”

    原主没有再往前走，沉默了会儿用意识回复赵雨：“说实话，我承认自己是有些任性在里面的。我没有听不进去你给我的提议，我只是心里有道坎跨不进去。我怕自己做错了哪一步，后面就退不了了。我始终觉得我们这个时代，还是有些&39;父母之命，媒妁之言&39;的禁锢在里面的。我不想就这么随便嫁给一个不熟悉的人，尽管我的父母一直在说他有多好多好，他们家很好相处，可是我就是觉得陌生。你懂吗，就是那种自己怎么样都融入不进去的感觉。这和人品、和他们家的氛围并没有丝毫关系，我就是不愿意。说起来怕你笑话，我当初本没有结婚什么的打算。那些爱情故事里面的懵懂暗恋我从未经历过，我本人对于爱情的需求度并没有多少。如果哪天我一定要结婚，我想，我遇到的那个人首先要让我对他一见钟情。相貌也好，品行也罢，就得是那个时间点，刚刚好吸引到我。之后呢，我渐渐对他忘不了，或是朝思暮想，或是努力靠近，我定是愿意主动去追求他的。对于沈庭年，我便是如此。我大概也能猜到，你们看的小说里面，我或许很执拗，周凯那么好的人我的能残忍拒绝，还各种闹腾。或许还会觉得我很出格，去喜欢一个没有可能的人。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亦或是一成不变，但我清楚地明白，此刻我就是喜欢他。若是有一丝争取的可能，我都愿意去尝试靠近他。现下我还有着和周凯的夫妻名头，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一头困兽。你说，为什么想要拥有的，总是难以得到；不想拥有的，却被迫要接受？”

    赵雨见原主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各有各的考量吧。自己也不能把不适合人家的想法强加给对方，这样又对谁公平呢？世事可真难了啊！

    原主和赵雨聊完，便只身去了厨房给周母帮忙，“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不论以后能不能和周姨他们成为一家人，鉴于她对我的好，我当下也合该与她好好相处。”

    赵雨很开心原主不再像以前那样，确切来说，像她看过的小说原文那样。说实在的，她也怕原主走了老路。本来，他们的矛盾或许是能有一个好办法去解决的，着实没必要闹那么僵硬。

    周母在厨房见原主进来，探了探眼便帮她洗菜切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雨，你去歇着。你今天也上了一天的课了，让妈来做饭就好，去屋里歇着吧！”边说，周母还边要去拿过原主手上的菜。

    原主赶忙回道：“妈，让我做吧。我也不能理所当然地让您一直忙前忙后，听周凯说您身体一直不太好，您倒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周母不好再推脱，只得让原主继续做着手头上的活。

    赵雨突然想到，之前周母有说周凯被梁宇救过，便让原主问问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原主如是问了，周母细细回忆了一番，略带忧伤地说：“那还是黑蛋他爸刚从部队退役回来，大概是第二年的时候。那会儿黑蛋他爸身体愈发不太好，每每阴雨天，受伤处一直痛的不得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发烧。早些时候，也就险险熬过去了。大概是一个深秋的时候吧，连着下了好一阵子的雨。小凯他爸突然就又病情发作了，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先前的时候一直都还好好的，药也就断了些时候，本来家里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可去包药的。以往晴些时候都是小凯和他的那几个玩伴去置办些山货倒卖，连着几天的雨让小凯也在家歇息了许久。后面雨停了些时候，小凯背着我们偷偷进了后山，想再找些山货去卖钱给他爸买药吃。我们也都不清楚，知晓了肯定不让他去做那么危险的事。雨后的山路，不用说都知晓容易滑脚。一不小心滑下哪个山窝窝里面，他又是一个人去的，我都不敢想那天的情况。据小凯说，后来他发现了一株野生的什么药，他一眼就瞧出来那值些钱，便想挖来。但是那一处有些陡，他没爬稳给滑了下去。碰巧后面又遇到一个和他一样出来挖山货的小姑娘，同样也摔了下去。索性没多久，他们遇到了从梁家坝那边下山来的梁宇，顺手就给他们俩救了。不过，那天小凯他爸没有等来小凯辛苦换来的药，先去了。当时家里就我和小萱在家，我用尽了办法给小凯他爸降温，就是降不下来。小萱出去寻人帮忙，但与小凯交好的那几个孩子并不是我们村的，同村的乡亲不怎么待见我们家。他们怕小凯他梁叔，连带着也怕我们家。其实，小凯他梁叔人挺好的，时常帮别人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被人冤枉。还在的时候，就你们去看望他的那次之前，人刚从局子里放出来。我也不知道给定的什么罪名，要我说就是怪那几个长舌妇，铁定是她们搞得鬼。奈何小凯没顾上去帮忙，一直在为我忙前忙后，小雨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小凯那会儿好像还和你闹了矛盾，你别记在心里哈，他也是为了我着急坏了，脑袋昏了才冲了你几句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反正，小雨你知道就好，你们梁叔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听说他原本应该有个未过门的妻子，好像就是因为他们村的那些个长舌妇，最后失踪了还是咋的，反正两人就是不了了之了。要我说，还真是可惜了，他若是成家，肯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就我们两家相处的这些年头，他总是照顾我们母子几个多一些，我还一直说让小凯当他半个儿给他养老的。他对我们帮助的实在太多太多了，细微到柴米油盐类的救急，大到给小凯出了厚实的份子钱结婚。有些事情，怎么说都说不清楚其中的意义。”

    原主和赵雨听过后，狠狠地惊呆了。梁宇原来真是个好角色。原主知道的剧情不多，但赵雨她说是知道的，原小说可是把梁宇塑造的如同天生恶人般的。她就说，那些小说设置配角的时候，过于为了衬托主角的特点，而把这些非主线人物形象弄的七零八碎、不忍直视。哪有什么天生恶人，有这种设定的作者多半是过于抬高她的主角团人设。且不说《三字经》中的“人之初，性本善”、“性善论”、“性恶论”等，亦或是如《培根随笔集》中的“人的天性不是长成谷物，就是长成杂草，因而应适时地给谷物浇水,并且把杂草除掉。”可见，人性的定义从来都不是什么生而有之。那么，就赵雨个人而言，小说中这种死板设定人性善恶是最为愚蠢的行为。都说作者应当爱她笔下所有的角色，或好或坏，总要让他们有理有据地存在于这个故事之中，而非功利性地被创造出来。对于梁宇这个角色，显然原小说并没有把人物塑造完好。赵雨有时候就在想，会不会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以着一个路人甲的身份，实则她还是可以稍稍改变些什么或者，探知一些未填补的坑？纵使没有什么系统啥的金手指，可她也愿意为了对这个故事的尊重与好奇，去填补这些未知的剧情坑。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来之前的那场车祸无论如何，她都可能健康地存活下来。说极端些，如果她在那个世界消失的一干二净，何尝对家人不是一种变相的“解脱”。依着她的角度看，若是她最后成了一个植物人或者残疾，她很怕麻烦父母既要照顾年幼的妹妹，还要照顾各种不方便的她。本来，父母对她的期望很高，不说以后成年有能力了能帮助他们分担些什么，把自己顾及好也算是为他们减去些重担。可是，祸不避人，她如今到这个世界，只能得过且过。不过又能如何？索性给自己找些有意义的事，如现在的她假想的填补小说故事情节，也很有意义啊。以前的时候，她总习惯一步一个脚印地去一一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一但发生些突变，她就会：看的格外焦虑和彷徨。一条路走死并不是什么好事，凡事都只追求有好结果有明确的目的意义并不是什么完美的好事。那样会把人逼疯的吧！

    晚饭过后，原主着急忙慌地和赵雨“换回”了身体，美其名曰给他们小两口腾出聊天的时间。什么“小两口”？这分明是断章取义！赵雨见又获得了身体的主动权，且带着原主沉睡前对她的打气，进了和周凯住的屋子。周凯晚饭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怎么说话，确切来说，近期都没有怎么在家说过话。赵雨都怕他抑郁了，人怎么能一整天和家人不聊天不谈心呢？正想着，见屋内周凯端端正正坐在桌子旁，好吧，搁这等着她呢！

    赵雨乖巧地坐在他正对面，不断组建着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说啥呢，真尴尬，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原主坑我！

    周凯见赵雨一直一言不发，便主动开口说：“小雨，我先前同你说的，你想的怎么样了。就是无论是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或是，或是我们之后和平解决这段婚姻，总归你要给我一个明话的。”

    赵雨见对方已经挑起话题了，思考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复：“我不知道怎么算是给你明确的回复，就先给你说说我的想法吧！对于你的感情，我很欢喜，其实我也是有点点喜欢你的。但是我很清楚，这点喜欢不足以让我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后半生同你相结合。能成为夫妻，那样的感情定是非常无畏、非常深厚的，我们现在还不至于此。但是明确回绝你，我也做不到。并不是说不忍心拒绝之类的话，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再相处些时候看看，双方是否符合共度余生的标准。”（其实就是想试试谈恋爱了，单身狗赵某人表示，结婚不可、不可，恋爱倒可以试试、试试。之后事之后说嘛）

    周凯听着，内心欢喜的不得了，表面上却显得沉稳很多。待他仔仔细细听完眼前人的发言，佯装认真思考了一下，回道：“可以，就像外面常说的处对象嘛！我们是得一步一步来，怪我，对我们俩之间的感情一步跨越太多了。慢慢来就慢慢来，我可以。只要，只要你别太冷落我就好……”说到最好去，周凯声音还小了许多。

    但是赵雨还是一下子听出来了，嗯？谁冷落谁？怎的还给他委屈上了？谈恋爱第一条，爱表现的委屈巴拉的对象，要不得，矫情！

    “行吧，那我们就说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睡吧！”赵雨见事情解决完了，顺势打了个哈欠，眯了眯眼，从床头处抽出一个盆子准备泡个热水脚睡觉去在我。周凯见了，赶忙夺过洗脚盆，很是积极地出去帮她接热水去了。

    赵雨有点羞羞的，这人怎么这样啊！也太，太有“贤妻良母”范儿了吧！好喜欢好喜欢！待热水接回来，赵雨迫不及待地脱下鞋子，将脚放进水盆里面。“啊，真舒坦！”赵雨忍不住感叹，却又发现屋里还有周凯，赶忙捂了捂嘴巴。周凯看着赵雨轻轻捂嘴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

    他想了想，忆起和他关系不错的好兄弟给出的“追妻攻略”，第一步，似有若无的亲近！他望了望好像快要泡完脚的赵雨，赶忙去拿了擦脚布和拖鞋过来，很是自然地蹲在赵雨面前帮她擦脚穿鞋。整个过程如同“一条龙服务”似的，还没等赵雨反应过来，周凯已经出去倒水了。

    这人，真的是！赵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赶忙钻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