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噩梦吗？
陈辉观察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问题，转头跟林萍嘱咐了几句：“患者刚醒要过几个小时后才能喝水进食，现在只能用棉棒沾水涂在嘴唇上防止开裂，至于饮食，这几天吃些流食就好”
林萍一一记下，送走医生后，先是按照刚才说的，用棉棒轻涂嘴唇，动作轻柔仿佛俞嘉楠就是个吹出的泡泡，稍有不慎就会破碎凭空消失不见。
林萍小心翼翼的模样都让俞嘉楠看在眼里，仔仔细细的看着。
她有些不可置信，印象中的妈妈皮肤细腻光滑，特别是眼睛没有一丝皱纹。
妈妈经常告诫她眼睛及周围的皮肤是最难保养的，要是出现了黑眼圈或者眼袋，就算其他地方保养得再好，都会显得无神且老态，从来不让她熬夜晚睡，可是现在为了她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那齐肩短发别在耳后，黑色中掺杂不少的银白。
还没失明前她的妈妈一直很时髦，特别是那头精心保养的长发，厚实又柔顺，她特别喜欢窝在妈妈的怀里嗅着发间的芳香。
自从家里破产后，妈妈带着她回到了和爸爸刚结婚时的老房子住，虽然破旧了些但好歹能遮风挡雨。
但是妈妈大学毕业之后便结婚当起了家庭主妇，社会技能基本为零，找工作处处碰壁，过渡期间只能把头发剪了换钱，当时还和自己庆幸头发保养得不错，让她比同去的人多拿了几百块。
再后来啊，她也遇遇到了很多帮助她的人，让她可以在餐厅弹钢琴赚钱，越来越熟练，拿到的小费也越来越多，虽然有债务在身，日子就算过得清贫，可至少不用妈妈再为柴米油盐发愁，但妈妈那头长发也没有再蓄起过。
问了总会说短发方便，可只有她知道，妈妈最爱的就是那头长发，因为爸爸在世时总会用那长发作为开头夸赞妈妈，类似从头夸到脚的寓意。
专心喂水的林萍感到头顶传来的炽热，有那么一瞬以为是俞嘉楠能看见了，但对上时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空洞，难免生出那么一丝失落，不过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因为她已经想通了，只要她女儿人没事就好，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对了，云舟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很高兴，你不知道，就在你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守在这里，怎么劝都不走，今天好不容易才说服他回去休息的，这事儿啊我要晚些再告诉他，好让他多歇会儿~”
说起陆云舟林萍眼里又升起一层雾。
这孩子这几天都没怎么睡，一直守在床边不时地偷偷抹泪，还一直自责没有保护好她和孩子。
这些她都尽收眼底，她知道事发时陆云舟在公司加班，而自家女儿自尊心又强，即使家里有佣人也不让他们搀扶，这才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这事儿不怪任何人，是这孩子跟他们家缘浅罢了。
俞嘉楠听完忍不住鼻腔哼了一声，胸腔的发力扯痛断伤，疼得全身都在冒汗。
是，他守着她，但不过是怕错过看着她一点点死去的机会罢了。
毕竟陆云舟已经变态到很享受这种过程的。
至于高兴就更不可能了，没能让他如愿，说不定知道她醒了之后会怒火中烧要飞奔过来掐死她才对。
“妈，我累了，想再睡会儿。”
俞嘉楠不想听到陆云舟的任何事情，连名字也不想，便生硬的岔开话题。
林萍见此也没再说话，替她掖好被子后安安静静守在她身边。
俞嘉楠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身处一片沙漠之中，除了自己连天空都干净得没有一片云朵，双脚赤裸踩在滚烫粗糙的沙砾上走了很久，磨出的鲜血浸入沙面转眼消失不见，裸露在外的肌肤也被蒙上一层沙尘让她由白变黄，差点要与之融为一体。
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才能到达绿洲，漫无目的的如丧尸般游荡在荒漠里，无际的黄土尘沙下埋着的尽是绝望。
她好累好渴，舌头不停上下翻舔，试图用口水拯救龟裂的嘴唇。
但梦就是梦，想什么来什么，在倒下那一刻眼前出现了碧水湖泊，光是看着都能知道那抹甘甜。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过去，就要喝到那口甘甜时，水中伸出一只挂着腐肉的白爪，紧紧扼住她的脖子向水里按去，只一时间，清澈的湖水又都变成了蛇坑，那一道道冰冷不仅在她身上游走撕咬，还趁机钻进她的嘴里，再到五脏六腑疼得她撕心裂肺。
林萍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女儿语呓不断，一直喊着不要，救命，身上裹着的纱布早已被汗水浸湿，正犹豫要不要叫醒她呢，她就睁开眼了。
“楠楠做噩梦了吗？别怕别怕，妈一直在呢。”
噩梦吗？
不，细细回想，这并不是梦，而是有发生过的事实。
陆云舟曾经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她扔进蛇堆，虽然无毒，但那些细小冰凉的东西在她身上游走时还留下腥臭恶心的粘液，至今让她想起都觉得胆寒。
那时正值蛇虫交配的季节，被俞嘉楠无端闯入后更是怒不可遏，一口一口撕咬着她，若不是嘴巴太小限制住了，只怕会将她拆骨入腹。
任凭她在蛇堆里怎么哭天喊地的解释没有碰过他的东西，或是跪地求饶，陆云舟只淡淡的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回传的画面，一脸欣赏和享受着她的失声尖叫。
直到晕过去才让人把她拖出来。
事后她一连发烧好几天，在快要烧干渴死的时候，陆云舟又出现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哼一声施舍般褪去裤子，随后一股热流灌入口中，她即便反应过来也没力气去反抗，只能紧闭嘴巴，任由他肆意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