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寻找原因
陆九澍来不及多想,开着车就往夏聿家里赶。
怎么会完全忘了呢?该注意到夏聿喝农药的时间的,这样才能阻止他遭罪。夏聿喝药后痛苦抽搐的场景,夏聿母亲哽咽的场景,仿佛都在眼前,他不愿意再看到一次了。
陆九澍根据上一次循环自己急救的时间推测出,夏聿大概会在下午两点半左右喝农药,他看了一眼时间两点二十了,自己应该能在他喝药前赶到,脚上不由得使劲,得再快一点。
终于到院子门口了,两点半刚好,但是夏聿家大门紧闭,院子里也没出现夏聿的母亲,上一个循环里她说说过自己在院子里的,陆九澍霎时间紧张起来,朝着院子里喊道:“你好!你好!有人在家吗?”
无人回应,陆九澍去开铁栅栏门,向右先推了推,不动,再向左用力一推,门开了!幸好!陆九澍径直向着楼上跑去。边跑边喊:“有人在家吗?夏聿?”
仍无人应答,陆九澍的心提了起来,他紧接着跑上二楼,走到夏聿卧室门口。
看到夏聿颓丧地坐在床边,右手拿着一瓶农药,接着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就要往自己的嘴里送,药还没到嘴边,被陆九澍打断:“夏聿?!”
夏聿也是一惊,惊讶于大白天家里出现一个不认识的人,“你是谁啊?怎么进来我家里的?”
陆九澍没有回答,他太着急了,但幸好眼前的人还没喝掉农药,一两步上前就要抢夏聿手里的农药,他抓住那瓶农药,“夏聿,不要喝!”
但夏聿力气也很大,紧抓着农药不放手,“你放手!”
“别喝!”
夏聿见陆九澍也不放手,马上就和他争抢起来,“我叫你放手!”
“别喝啊,你放手!”
“你是谁啊?放手!”
一阵争抢中,农药被打翻在地,一大半都洒在了地上,但瓶里仍剩有一些,夏聿趴在地上挣扎着要去捡,陆九澍蹲下来双手环抱住他,拦着他。
“你放手啊!”
“住手,听话!”
夏聿仍挣扎着,陆九澍顺势抓住他的手腕,钳制住他,不允许他靠近那瓶农药,“你给我理智点夏聿!”
夏聿怎么都挣脱不开,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你放开我!”
“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的!相信我!”最后一句话终于击溃了夏聿的心房,不再挣扎着去捡那瓶药了。
陆九澍扶起夏聿,和他说明身份,自己是一名急诊医生。
夏聿哭着盘腿坐在床边,他对面是同样盘腿而坐的陆九澍。
地上一片狼藉,洒出的农药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农药瓶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你知道你如果喝了那瓶农药,今天会有什么后果吗?”陆九澍问道,一个正常人怎么都不会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他得循序渐进,知道夏聿喝药的原因很重要。
夏聿哽咽着吐出两个字:“会死。”
陆九澍严肃地继续说道:“你喝了农药之后,它就会起作用,你吃进去的东西会吐得一干二净,然后慢慢地,你会喘不上气,紧接着开始窒息。痛苦的感觉会持续很久。”
夏聿低着头静静听陆九澍说喝农药之后的症状,不知在想些什么。
“农药会破坏人的神经系统,你会倍感折磨地在床上躺几天几夜,再在极度痛苦当中死去。”
夏聿猛地抬头看陆九澍,眼里是震惊,还有满满的悲伤。
陆九澍盯着他的眼睛,眼里满是悲,“这不仅仅是死亡啊,夏聿。”
夏聿转而又低下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对,我们俩是不认识,但顾维是我的好朋友,顾医生你应该认识。”陆九澍回答。
陆九澍尽力让他记起顾维,提示道:“你还记得顾维吗?就是一个辅导过你课业的大哥哥。”
夏聿回想了一下的,点了点头,“记得,但是我有一阵子没见过他了,是他叫你来找我的吗?”
陆九澍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来回答,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现成的有一个理由就很好,就顺着夏聿的话说:“对,最近他有提起你说好久没见了,唠叨着说想你了。我还带了一些礼物给你,落在车上了。”
夏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着陆九澍看到柜子上挂着的那件印有logo的、和白璐一样的衣服,两人应该是有一些渊源的,他摆正身子问道:“你是江城大学法学院的学生吗?”
夏聿回头看了一眼衣服,再次低下了头。
陆九澍满怀期待地问:“我认识一个姑娘,也是在那读书的,叫白璐,你认识她吗?”
夏聿挪了挪身子,眼神看向别处,一副不愿意说的表情。
陆九澍看他的表现,看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个表现,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怎么才能让夏聿说更多信息呢?
两个陌生人在一起说起另一个“陌生人”应该会有共鸣一点吧。
“其实……我和那姑娘关系也一般,只是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对方不顺眼了。”陆九澍话语里表明自己和白璐不熟。
夏聿终于抬起头来,定定地看陆九澍。
“那你知不知道,白璐在学校里是个怎样的人呢?”
夏聿舔了舔嘴唇,终于愿意说话了,“前几天,瑞思他们几个人作弊了,但他们失误了,老师发现了他们。”
陆九澍示意他继续说,自己在听。
夏聿终于有了一个情绪的出口,“有一个人给瑞思递小纸条时候没叫醒他,被老师打断,递纸条的人顺手把纸条扔在脚底,向后踢走,那个人后面是我,我写卷子写得认真,根本没注意到,老师走过来看到那纸条,弯腰捡起来就开始质问我。”
这些话没法对妈妈讲,对一个陌生人,夏聿真的再也没法掩盖自己的委屈了,“我当场就被带到了老师办公室,我和老师辩解说那不是我做的,字迹也不是我的,但老师说这是别人递给我的,就是从别人手里得来的。我怎么辩解都没用,老师说纸条在我桌子下面,同学们也说确实看到我作弊了。我再怎么说,老师仍要让我挂科。”
陆九澍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或许静静倾听就是安慰吧。
“这只是其中一件,还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