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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算计(感谢0708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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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北辰果然龙颜大悦。

    只是不得不把喜爱藏在心里,免得在新人进宫前吸引太多关注。

    姜余擦擦汗,暗暗松了口气。

    李北辰正在被查看伤口是否化脓时,梁小宝进来通报,甄婕妤突然腹痛需要宣太医。

    李北辰皱了下眉,便命姜余先简单地处理了下,便带着姜余匆匆赶过去。

    到了延禧宫中,甄婕妤躺在床上,皱着眉,捂着胸口,眼里隐隐地含着若有若无的一层水汽,看起来十分柔弱。

    “皇上,臣妾本不该打扰皇上也不知道怎地就开始腹中疼痛难受。”

    她都算计好了。假如皇上来陪她过端午也就罢了;如果没来,那就借机碰姜余瓷儿。

    如今皇上来了,说明心里有她,自然是最好的。

    看着甄婕妤脸色苍白,不似作假,李北辰暗道,前天还里生龙活虎的人儿,今天怎么就这么病恹恹的,忙问道,“肚子还疼吗?”

    甄婕妤点了点头,装作十分的柔弱,眼里却带着笑容,“见到皇上就好了许多。”

    “姜余,你快给甄婕妤看看。”

    姜余一把脉,脉象好得很,根本没病。但还是按照规矩询问了一番饮食起居。

    皇上关切地问道,“如何了?”

    姜余一下子左右为难,这是弟弟的病号,他不好多说什么,便泛泛而谈地回答道,“皇上,只是有些暑热,脉象平稳有力,并无大碍。喝些温热的米粥即可。娘娘脾胃虚弱,宜少食瓜果和冰冷之物,还有像粽子一类难以克化之物。”

    药是绝对不会开的。绝不给对方陷害自己的机会。

    甄婕妤忽然泪水氤氲,嘟起嘴对姜余说道,“大人说臣妾并无大碍,可臣妾方才确实腹痛难忍。”

    姜余冷汗涔涔,“娘娘息怒,惹娘娘误解,臣有罪。娘娘受了些暑热,身体康健,并无大碍。静养为宜,不宜动怒。”

    李北辰看出了甄婕妤的小把戏,但没有戳破,“姜大人,你先退下。”

    又吩咐鸳鸯去按照姜余的嘱咐给甄婕妤熬些小米粥过来。

    待众人退下后,甄婕妤方才开口说道,“皇上,臣妾实际上是被范才人气得肚子疼。”

    李北辰眉头微蹙,声音严肃,“前几日不是还说她脾性温善,正好做个伴?”

    甄婕妤苍白着笑脸说道,“臣妾这些事不说也罢。”

    垂下眼帘,低下声音,“是臣妾不好,范才人不过挑拨了两句臣妾跟嘉宁妃,结果臣妾却当了真。臣妾年纪比范才人年纪大,又进宫早,就算她心思复杂了些,妾身也不该跟她计较。”

    李北辰自然听闻过范才人一直跟江月白和江锦绣交好,跟江锦绣情同姐妹。如今范式自己有了身孕,恐怕无心之言都会被当作是挑拨。

    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范才人行为不端,禁足六个月。”

    “皇上”甄婕妤双眼含泪,拉住了皇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九如哥哥,方才肚子痛时,真的好害怕。”

    李北辰拍了拍她的肩背,轻声安慰,“放宽心,不会有事。天气炎热,你自小脾胃虚弱,切莫因为贪凉,食用太多冰冷之物。”

    “嗯”甄婕妤脸颊上染上一丝嫣红,带着娇羞和热烈看向李北辰,“九如哥哥心里有我,我好开心。”

    李北辰听到这番话,想到小时候一起读书写字的时光,没有感到甜蜜,反而感觉此时甄婕妤的这番话很别扭。

    “这几日毒虫繁盛,你好好卧床休息,不要乱动。朕会吩咐宫人,其他人都不许进来打扰你的清净。你自己要更加爱惜自身,不要让朕担心。”

    “是。”甄婕妤笑着应道。

    李北辰说着就要站起身,却被甄婕妤拉住了衣袖。

    “九如哥哥!”甄婕妤见皇上对她投来疑惑的目光,怯怯地说道,“九如哥哥,再陪臣妾一会儿可好。”

    又扬起灿烂的笑脸,“九如哥哥,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画个端午团扇送我。九如哥哥不在身边时,我好拿出来看看,扇扇风。”

    李北辰旅途奔波,缺少休息,左胳膊上受的剑伤大半个月了都还异常疼痛,方才就在跟姜余商量要不要切个小口看看,里面是不是生了脓。

    方才经过姜余一番按压,正在作疼,哪里有心情作画。

    再看甄婕妤脸颊微红,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丝毫没有方才的柔弱病态。

    李北辰瞬间意识到甄婕妤装病骗他来探望和陪伴才是真相。再有就是想将范答应迁出延禧宫,甚至是迁到江月白宫里。

    想到方才那般担心她,一时着急扯到了左胳膊的伤口,顿时感到厌烦,淡淡说道,“改天吧。”

    甄婕妤一下子傻了。

    这跟她想的不一样啊。这个改天明显就是推脱,谁知道是猴年马月。

    正好撞上李北辰居高临下的目光,甄婕妤缺少斗争经验,被这么一看,顿时有些心虚,“臣妾,臣妾希望九如哥哥能多陪陪臣妾。”

    李北辰目光清冷,想到方才甄婉仪竟然还先声夺人抢白姜余,顿时更加生气。

    故意浪费医疗资源,还耽误自己手术。罪加一等。

    “别人争风吃醋也就罢了,

    你跟朕从小一起长大。朕一直以为你洒脱懂事,跟其他人不同。没想到你竟然也一样。朕回来之后

    候在门外的姜余听到这段带着怒气的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大领导为他站台,他很是感动。

    太医最怕这种后妃故意医闹的,尤其是肚子疼这种可大可小可无的事情。哪怕最后证明是清白的,自己的脑袋已经提前搬家了。

    “臣,臣妾冤枉,臣妾没有臣妾方才真的肚子疼不舒服。”甄婉仪眼含泪水,楚楚可怜地说道。她想不通一向对他很宽容的九如哥哥怎么变了。

    反正肚子痛这玩意,可以是因为怀孕引起的,也可能只是因为便秘,又或者是吃坏了东西要拉肚子,只是普通人都会有的正常现象。

    她相信只要咬定自己就是肚子疼,太医就不能说什么。

    李北辰见甄婉仪皱着眉,捂着肚子,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担心最后弄假成真,想到甄太傅临终前的嘱托,不禁放缓了语气。

    “既然如此,朕就顺了你的意,命范才人迁出延禧宫。从今往后,就令孙女医住在延禧宫伺候你的起居。这样万一有事,时时都有人能照应到。你就呆在延禧宫里不要动,直到平安生产。”

    甄婉仪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不高兴,眼里含着泪水,咬着嘴唇,硬挤出一抹笑容阳光灿烂地说道,“谢九如哥哥。”

    李北辰左胳膊正疼,听到这声“九如哥哥”倍感心烦。

    李北辰大步走出去。不小心又扯到了左胳膊,瞬间疼得他面部扭曲,捂住了伤口处。

    恰好鸳鸯端着枸杞小米粥进来。

    “皇上!”鸳鸯惊呼道,手中的托盘差点打翻。

    “服侍好你家主子。”李北辰径直往外走。

    姜余听到惊呼快步跑了进来,焦急地唤了声,“皇上……”

    李北辰面露痛苦之色,朝姜余伸出手,“扶我回殡宫。”

    鸳鸯手足无措地端着盘子行礼,一不小心将瓷盅打翻在地上。

    瓷盅碎成几片,米粥撒了一地。

    鸳鸯面若死灰地慌忙跪在地上,哭着连连求饶。

    李北辰没好气地扫了鸳鸯一眼。

    “传朕旨意,即日起孙女医留住延禧宫,伺候甄婕妤直至诞下皇子,范才人迁出延禧宫。在生产之前甄婕妤不得离开延禧宫半步,任何人不得进宫探望。进人延禧宫的物品严格查验试毒。若有任何闪失,朕要了你们脑袋。”

    吓得鸳鸯瑟瑟发抖。

    皇上御驾离开延禧宫后,鸳鸯连忙起身收拾残局。

    甄婕妤将手边的玉如意扔到地上,嘤嘤地哭得很伤心。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装病撒娇,竟会弄巧成拙,惹恼了皇上。更不曾想到,皇上负了重伤竟然还急着赶来看她。

    若早知皇上如此在意她,她就不会这么一番折腾,却忘了在此之前她其实就是想皇上来陪她,还想借着端午节重温两人小时候的时光。

    她不禁又气又恼,没地儿撒气,连扇了鸳鸯两个耳光,怒骂,“蠢货!”

    “奴婢该死,娘娘别气着身子。”鸳鸯哭着哀求道。

    甄婕妤正气着,宫女喜鹊悄声禀报,“范才人候在外面。”

    甄婕妤深呼吸后想了想,“传她进来。”

    范才人跟着喜鹊进来后,浅浅行了一礼,含泪道,“娘娘赶妾走,可是妾有做得不好惹娘娘生气了?妾大概生性愚笨,时常不懂娘娘心意,娘娘责罚妾吧。”

    甄婕妤抿出一抹笑容,“妹妹快起来,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妹妹怀着身子,皇上想必会给妹妹安排个更好的去处。”

    “这宫里还有哪里能比娘娘对妾更好的。”范才人哽咽着说道,“妾不敢忘那日大雨滂沱,妾陷于泥泞之中,娘娘给妾送了伞,接妾来延禧宫。”

    甄婕妤和颜悦色地笑着,“本宫最见不得以下犯上,欺负人的。何况跟妹妹一见如故。”

    范才人听到这弦外之音,心中咯噔一下,遇事不决先表个忠心再说,“妾定不会忘记娘娘对妾的恩情。”

    甄婕妤叹了口气,嘟了下嘴,托着腮帮子娇嗔了一句,“也不知道皇帝哥哥是怎么想的。之前有妹妹作伴还能解个闷。如今倒是谁都见不得了。”

    范才人连忙微笑着说道,“恭喜娘娘得皇上如此爱重,将娘娘保护得如此周密,生怕有一丁点闪失。”

    甄婉仪顿时笑得十分甜蜜,神采奕奕,“还真是这样。皇上一听说本宫不舒服,就立马赶过来探望。”

    范才人吹着眸子继续吹捧道,“皇上以后定会常来探望娘娘。”

    甄婕妤心中舒畅,满面笑容,扫了眼范才人手腕上的镯子,“皇上可有说范妹妹换去哪里?”

    范才人下意识地垂下眸子,摸了下手镯,表情凝重:“妾也不知。”

    甄婕妤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笑着吩咐,“才人宫里人少,喜鹊,你跟着范才人去帮着收拾收拾。妹妹珍重。”

    “谢娘娘关照。”范才人面露忧虑和不舍,眼中含泪,叹了口气,“今后没有娘娘的荫蔽,臣妾唉算了,走到哪算到哪吧”

    范才人离开得似乎万般不舍,十分不情愿。

    甄婕妤笑着说

    ,“范妹妹的福气在后头呢。谁敢欺负你,你好生记着,以后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出气。”

    “谢娘娘,娘娘对妾真好。恭祝娘娘顺利生下大皇子。”范才人摸着手上的珐琅镯子柔婉地应道。

    甄婕妤心情舒畅,命人拿了支自己曾经戴过的芙蓉白玉簪插在范才人头上,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支簪子,本宫以前时常戴着。妹妹以后就一直戴在头上,别人见到簪子欺负你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范才人自然知道这就是甄婕妤给她戴了个项圈,表示自己是她的一条狗。自尊心上感觉不舒服,但言语上却感恩戴德,十分欢喜。

    喜鹊回来禀报说,范才人回去后便差遣两个小宫女在负责收拾东西,自己则坐在窗前专心修补扇子。

    她在指挥小宫女收拾东西,观察范才人屋里状况时,看到范才人低头捂着嘴闷声偷偷哭了一会儿。

    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异常举动。

    甄婉仪听完之后,不知为何愈发烦闷,心底一股无名之火,越想越不舒服。

    她一直在拉拢打压范才人,就是察觉到范才人看似温顺实则很有主见。

    此时将今日的事情思索了一番后,有些怀疑自己被范才人挑唆算计,中了范才人的圈套。甚至怀疑范才人是在借着她的手搬出延禧宫。

    甄婉仪左向右想,安全起见命喜鹊找个借口去将那把破扇要回来。

    喜鹊空着手回来。说扇子还未补完,范才人刚刚补上的地方还是潮的,稍微一动就会破。

    范才人答应扇子补好了就给甄婉仪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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