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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姐书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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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上午,侯书瑶照例去魏王府陪王妃下棋。许久以来,她借着陪伴王妃的名义经常出入魏王府,棋艺没长进,演技倒越发逼真。

    走进王府,一方精致的园子映入眼帘,园子里没有多少人工雕琢的建筑,全是自然形成的景致,一垒垒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踩到上面像行在山间一样,远处的岩石中原本有细水流出,却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水都结成了冰,冰凌子围着山岩绕了一圈,更衬得园中银光粼粼,如梦似幻。

    随着小皇孙李欣的哭闹声看去,阎婉正一脸爱怜的抱着孩子亲了又亲,她身边还站着个身材微臃的宫人,那女人胸脯大的吓人,一看就是小皇孙的奶妈。

    “王妃,小皇孙该回宫了,您就给奴婢吧!”只见那宫人围着阎婉苦口婆心的劝着。

    阎婉神色紧张,把孩子抱的更紧了,“再等一下!我们母子已许久未见,就让我再多抱一下吧!”

    “王妃您就放心吧,皇后殿下对小皇孙宝贝着呢,再不走,皇后娘娘该担心了!”奶妈边说边找准空隙,一把将孩子抱到了自己怀里,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抢,起身就往院门外走去。

    阎婉悲从中来,追着那宫人大喊,“再等等!再让我抱抱!”

    大门外,抱着孩子的宫人小跑着,几步就上了轿,轿夫驾的一声,马车绝尘而去。

    阎婉见追不上,表情更加痛苦,像是被剜了肉一样,可又不能发作出来,只是无能为力的低声呢喃,“欣儿!我的欣儿……”

    婢女双手扶着阎婉的胳膊,惊慌的左右看看,“王妃,咱们回去吧,让人看见了不好!”

    待阎婉失魂落魄的回到院中,这才注意到侯书瑶来了。她无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妹妹来的真早,让你见笑了。”

    “我也是刚进来,有皇后娘娘照看欣儿,婉嫂嫂该高兴才对!”侯书瑶面上体恤的笑着,心下却对阎婉的音容笑貌充满憎恶。四下看看却没有发现李泰的身影,难道魏王殿下还没下朝吗?

    阎婉自顾自的往前走,呼吸声清晰可闻,垂下了眼帘发出一声声叹,“书瑶妹妹,陪我下盘棋吧。”

    厅内,二人相对坐在棋盘两边,婢女端了茶点,布好棋盘,默默退下。

    阎婉自知夫君不爱她,终日也温暖不了冰冷的夫心,时间一久她也懒得总缠着李泰,不管怎样也是个大家闺秀,为何要总把自己搞成一副下贱模样呢。不如好好当个魏王妃,好在有了儿子,未来的日子还有个念想。一想起自己那年幼的孩儿,她的心就不自觉的痛起来。

    阎婉一脸愁容,魂不守舍的拿起棋子,竟垂下几滴泪来。她敛去泪光,轻声说道:“人人都羡慕我能做皇家的儿媳妇,可这一年多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妹妹你亲眼目睹了。欣儿在长孙皇后身边自然是好,可我作为生母,怎会不想亲近?日日想,夜夜盼,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可……刚才你也见着了,我的苦真是没处说,说了还让人觉得矫情,不懂礼数,唉……”

    侯书瑶抬头望去,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嫂嫂说的哪里话,欣儿能跟着皇后,那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多少王妃争着抢着往宫里送呢,嫂嫂又不是不知道,你就想开些吧!”

    阎婉压抑太久,一时脱口而出,“话虽如此,可欣儿是我的命根子,李泰也指望不上,你让我……”说到这儿,她突然收声,警惕的看了眼侯书瑶,当即转移话题:“妹妹,该你落子了。”

    侯书瑶听的正兴起,“嫂嫂为何说殿下指望不上?”

    阎婉恢复了理智,不再答言。房内,二人安静对弈。隐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阎婉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婉嫂嫂这是怎么了?”侯书瑶看她面色煞白,急忙起身给她拍背,那一脸关切的神色连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

    阎婉柔柔的一笑,反倒安慰起侯书瑶来,“老毛病了,无碍的。我时常觉得浑身无力,怎么也打不起精神,与孕前那些症状虽有相似,但又不一样,总觉着身体被掏空似的。叫了大夫过来瞧,也只是说身子虚,需要好好休养。”

    侯书瑶暗暗得意,嘴角一扯,“嫂嫂,我给你的逍遥香没有点吗?那是大哥从西域带来的,据说对提高精气神很管用!”

    “点了!我隔三差五就点,不知怎地,这逍遥香对我的病格外管用,隔几天不点还不适应啦!”

    “有用就好,赶明我再差人给嫂嫂送来些!”

    侯书瑶殷切的笑容挂在唇角,手中的棋子仿佛走的更加得心应手。眼下屋子里燃着的逍遥香虽不会致命,却会让人上瘾,久久闻之将一天比一天神志不明,直至彻底失了心智。这可比让阎婉直接死去好得很,既让魏王厌弃,又除去心头之患,侯书瑶布了一年的局,终于要成功了!

    侯书瑶心里暗喜,阎婉这蠢女人,任你怎么也想不到时时听你诉苦,日日伴你左右的好姐妹,不过是踩你当垫背而已!

    侯府。

    兰竹将床边的软榻搬了到藤椅上,另覆了一层薄薄的绵缎,扶着侯书瑶缓缓坐下。她一袭粉橙色寝衣贴近藤椅,倾城的容颜倨傲的看向身边的婢女,“兰竹,近日可有什么收获?”

    “回大小姐,奴婢又接近了那丫头几回,还真打听出些情况。她说李渡什确实是从吐蕃来的,但得了失魂症,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丫鬟说着上前给主子捶起腿来。

    侯书瑶发出一声奇怪的嗤笑声,语气中带着轻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啊,多时不见,她心眼长了不少。”

    “奴婢听京喜说画萍刺杀李渡什那天,是魏王救了她,李渡什经常和那两个吐蕃来的婢女关上门说些别人听不懂的吐蕃话。”

    侯书瑶听戏一般起了兴致,“继续说。”

    兰竹捶腿的小手停顿了一下,“奴婢打听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侯书瑶低低的垂下眸子,一双眼睛散发着幽静的光芒,锦帕遮唇,微微的打了个哈欠,“李渡什,很好,那我就好好会会这个李渡什。兰竹,梳妆台上那对紫玉耳环赏你了。”

    丫鬟忙鞠一躬,“奴婢谢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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