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全职的主妇
郝佳到达家中之时，郝慧华已经跳完广场舞回到了家中，郝佳把装着两瓶红酒的礼品袋放在桌上，说：“妈，你有朋友喜欢喝酒吗？送给他吧。”
“哪来的红酒啊？”
郝慧华奇奇怪怪地持着其中一瓶红酒端详了会儿，囔囔自语说，“应该不便宜吧。”
“嘉舆送的。”
“他为什么送女朋友红酒？”
郝慧华疑惑。
郝佳为自己倒了杯开水，迟疑几秒，解释道：“可能让我送给客户吧。”
当天晚上，郝佳又失眠了，她没忍住打开手机搜了搜“假性亲密关系”的几个表现，对照了几点后，惊奇地发现自己和秦嘉舆竟然每一点都符合。
不可能！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的！
身边的郝慧华已经沉沉入睡，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让郝佳更加难以入眠，她干脆起身把秦嘉舆今天送的红酒开了，倒了一杯，喝了几口，刷了刷朋友圈发现秦嘉舆刚发了个“今天又要等天亮”的朋友圈。
她拍了张红酒的照片发给了秦嘉舆，又发了个消息：红酒不错。
几秒之内，秦嘉舆回道；喜欢就好，客户送的。
她正犹豫要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竟然不懂要怎么回复他的这句话。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让秦嘉舆那句“客户送的”留在对话框里的最后一句话。
郝慧华为“嘘嘘”定制了进口高端胡桃木大床，把大床搬进了郝慧华的房间后，郝佳才得以有时间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她把出租的公寓退了，又找来搬家公司把自己的行李搬回家。
郝佳定了晚上8点后搬家，没想到货车到达小区楼下，才发现今晚还有一家人也在搬家。她只不过租了一辆小面包车，对方倒是整了一辆箱型的大货车。这下好了，整个货梯被塞得满满的，要轮到她，还不知道得何时。
她连忙回家拿了两瓶矿泉水塞到了搬家公司的师傅手上，连连道歉耽误了他们的时间，待会儿会多加点钱。
而那辆大货车上，几个搬家师傅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工作，他们从车上搬下了一些大小不一，但十分规整的纸箱。这家的主人似乎很有条理，每一个纸箱上都贴着字条，写着纸箱存放的物品。看着搬家师傅从车上搬出大小电器，加上各种纸箱。郝佳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搬下去，也不懂要等几次电梯才会轮到自己。
最后，连客梯都被这户人家都被霸占了，真是太过分了。
郝佳打开业主群，想要看看大家有没有因为这幢户主霸占了两个电梯而抱怨。惊奇的是，明明连电梯在哪一层楼停的太久都会在群里抱怨的邻居，今天却一片和谐。
【祝沈太太乔迁之喜啊。】
【沈太太也太客气了，小孩子很喜欢你做的三丽鸥饼干。】
【热烈欢迎新邻居。】
紧接着，郝佳点开了大家发的图片，原来这位新乔迁来的住户是住在1203也就是住在郝家的楼上，而她在搬家之前早就打好了邻里关系，每个人送了一份精心包装的饼干礼盒。
郝佳忍不住给郝母发了个微信【1203也给我们家送了饼干？】
【对啊，沈太太做的小点心很精致，看起来就很好吃。】
郝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糖衣炮弹。”
【你什么时候上楼啊？】郝母又问。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大家都搬家。还得一会儿呢，】
发完微信后，坐在路灯下的郝佳起身准备看看1203那户人家的东西快要搬完了没，她凑近货车一看，车上的东西差不多空了，唯独剩下了一个大件的立式物品，这个大件大概有一米五高，四个脚都包上了黑布。一袭黑森森的黑色毯子把东西包的严实，外头还包裹着防震的气泡膜。气泡膜外又捆上了不知道多少层的透明胶带。
幽幽的路灯下，师傅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搬着这个看起来很贵重的物品。
郝佳环着双臂，喃喃自语：“怎么能把钢琴捆的像木乃伊一样。”
“搬家公司没有合适的箱子，只能把家里的旧毯子用上了。”
郝佳旋头一看，立在面前的女人，看似三十左右，穿着绿色衬衫搭配黑色的半身裙，身材很窈窕，她化着精致的妆容，有一双柳叶眉，皮肤很白，眼睛细而长，除了有些眼部细纹，整个人看起来保养的很好。
女人朝着郝佳伸出手：“你好，我是住在1203户的程晴，大家都叫我沈太太。”
“你好，我是住在1103的住户，叫我小郝就行。”
郝佳也自我介绍道。
程晴又抱歉道：“原来你今天也搬家，真不好意思，耽误你了小郝。司机师傅说这个点搬家不堵，我约了晚上，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搬家师傅也跟我这么说，路上确实不堵，只是没想到我俩堵在小区里头了。”
郝佳也打趣道。
程晴客客气气，郝佳也深知人际关系的相处之道。一个回合之下，二人算是也认识了彼此。而程晴还热情说待她家整理完毕，邀请郝佳全家来做客。郝佳笑着答应，也客气回邀。出了电梯，她就面无表情地敲开了自家的门。
看着满地的编织袋，郝佳倒在沙发上，哀叹一句：“明天再整理吧，搬家太累了。”
“又不是你搬，都是搬家师傅搬到家里了。你怎么还喊累了？”
郝佳为自己倒了杯水，看到桌上放着一个饼干盒，打开一看，里面的三丽鸥饼干做的栩栩如生，郝佳取了一枚粉色美乐蒂的饼干往嘴里一塞，黄油和草莓味搭配地恰到好处，饼干也十分酥脆，确实味道不错。
郝佳饿了，连吃了两块。郝慧华笑道：“楼上的沈太太做的饼干好吃吧。”
郝佳咀嚼着饼干，含糊道：“人家姓程，什么沈太太，沈太太的，什么年代了还妇随夫姓。”
“可能在物业那边登记的是她丈夫的姓名吧，管家喊的习惯，大家就跟着叫人沈太太了吧。”
郝慧华解释道。
郝佳一连吃了三块饼干，好奇问道：“妈，我们这旧小区，怎么还有人拖家带口地往这里搬。”
“不知道了吧，我们小区现在划片的是第三中学，在市里排不上前三，也是第四名。虽然吧，则和小学一般，但中学好啊。而且，胜在这样的搭配组合，比别的学区房便宜20”
郝佳冷嗤了一声，说；“说起来，这老破小还成了学区房了。”
“这还老破小啊？”
郝佳嘘了一声，指了指天花板说，“听听这隔音效果，楼上这脚步声。我都听到他们在搬钢琴了。”
“有吗？我怎么没听见。”
郝慧华侧耳聆听，也没听出什么声音，笑着道，“你啊，就是神经过敏了。”
二人说话的缝隙，门铃声倏然响起。
郝慧华趿着拖鞋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来人是程晴，程晴笑着对着郝慧华道：“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会不会，我们都还在聊天。”
郝慧华也笑着。
郝佳闻言，悄无声息地立在玄关，程晴也对着郝佳点了点头，然后递过手中的东西说：“郝阿姨，这是我亲自做的鳗鱼滑，把鳗鱼去骨，用新鲜的鳗鱼和地瓜粉做成的。早上做个早餐，晚上做个夜宵，几分钟就搞定了，特别方便。”
“这……太客气了吧。你看我刚刚拿了你送的饼干，你这又送了鳗鱼滑……”郝慧华没敢接东西。
程晴接着道：“不不，应该的。是我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顿了一下，程晴毕恭毕敬道：“郝阿姨，是这样的，其实……我们刚刚搬好家，师傅还在帮忙把床和电器搬到该放的位置，可能还会有一点点噪音。但是我会争取在10点之前结束的。”
“真是不好意思啊。”
程晴说着又道了一声歉。
“没事没事，我和我女儿没那么早睡。”
“郝阿姨，谢谢了。”
话毕，程晴才笑着离开。合上门后，郝佳愤愤道：“妈，谁说我没那么早睡。你这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人家带着两个小孩，还要搬家多不容易啊。”
“她这么年轻就有两个孩子了？”
郝佳玩着手机随口问道。
“人家大女儿都十岁了。”
“十岁了？”
郝佳放下手机，感到奇怪，“她二十岁结婚啊？”
“没有，沈太太35岁了，看起来保养的很好吧。”
郝佳有点意外，程晴的模样确实看不出来已经35岁了，她还以为程晴大她不过四五岁。
郝慧华正要把鳗鱼滑放入冰箱，忽然转身看向郝佳，笑呵呵地问道：“要不煮点做夜宵？”
说起来郝佳虽然吃了几片饼干，但还是想在深夜吃一碗热腾腾的东西，她响指一划，同意了郝慧华的想法：“我去煮。”
郝佳接过郝慧华手中的鳗鱼滑，抓了一些放入热锅，几分钟后，鱼香四溢。郝佳打了两碗加了点白胡椒，又撒上一小撮葱花。她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块带鱼皮的鱼滑，入口的瞬间鳗鱼的鲜美立马攻占了味蕾。
投我以桃报之以李，因为这碗美味的鳗鱼滑，郝佳原谅了1203户挪动家具的那点噪音。
“我看那程晴是做销售的吧，那嘴比我还能说，把人哄的团团转。”
郝慧华瞥了郝佳一眼，说：“你怎么吃着别人的东西还说人坏话？”
“我这哪是说人坏话，我只是好奇她的职业而已。”
郝佳振振有词道。
郝慧华含笑，摇头说：“猜错了，人家不是做销售的，沈太太是全职主妇，跟你这位全职女儿一样，都是全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