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在眼里
见到三王爷小心翼翼呵护苏白的样子，卖簪子的小贩心中顿感欢喜，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
平日里，这些商贩没少受汐雅雅欺负，买了东西说不好，砸烂了还把钱抢回去，找人砸摊子、散播谣言的事多了了去了，这下抓住了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只见那小贩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一抹惋惜的表情，捡起地上的簪子，来到苏白身边。
“这位小姐，这簪子，明日！明日我与家妻定然做个一样的给您，顺便在给您嫁送个镯子，您看怎么样？今日实在不好意，明明您先来的，却……哎，汐大小姐她，希望您能明白小的难处。明日！明日亲自送您住的地方去。”
小贩说话很是弯绕，你听着是伏小做低，但话里确实将刚刚发生的事表述了个大概明白，甚至还明知故问苏白的住址来，到时候，三王府的女主子都戴他做的簪子，那生意不是红红火火了？可见那心思是深的很。
“三王府。”
不等苏白作答，宣祁便语气平淡的开口。
盯着桂花糕出声，也不知怎么，这桂花的香气让她想起了苏桃。
看着小巧讨喜，味道却浓烈醉人，就算是做成糕点，也是压不住的芬香四溢。
“将军府能让你死，也能让你生。”
没由来的，脑海里再次响起苏桃的那句话。
苏白垂敛下眼眸，神色晦暗，想着，苏白咬了咬下唇，突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抬眸，一双盈满雾气的眼睛，盛着委屈的看了看宣祁，又转头看看一旁僵硬笑容的汐雅雅，眼泪立马像决堤的湖水，大颗大颗的往下砸。
“我……我，我没事，既然汐姐姐先出了银两，那就是她的，怎么做，是她的选择。我……我不急，你慢慢做，我……我没那么喜欢的。我不喜欢的。呜……”
苏白瘪着小嘴，哽咽的断断续续的说着，最后还被自己哭的呛到，扑在宣祁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人畜无害的长相，身子柔弱，秀眉微蹙，小嘴被死死咬住没有一丝血色，善解人意的话语。
此刻苏白就好像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被抢走了遮风挡雨的东西，还一脸笑意的说，没关系，是我太脆弱了。看的人们心都被揪了起来，加上汐雅雅之前嚣张跋扈的行为。
就算当时没有在场，没有看到，都在声讨起汐雅雅来。
有些亲眼看到的，更是直接将苏白如何喜欢这个簪子，如何佩戴，询问的模样表述的分毫不差，汐雅雅如何欺负她，抢走簪子，踩碎之后还要将脏兮兮的簪子戴在苏白头上。
甚至将苏白不理睬想要走还不让走说成了，苏白都哭了，说不要了，还被打被强行摁回来羞辱，疼的额头冒汗了还不放手等等……
宣祁听的脸直发黑，大手覆盖在苏白小小的的额头上，果然，冰冰凉的。
宣祁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烈，冰冷杀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汐雅雅。
“我，我没有，她自己都说了，我先付了的钱，钱啊！你们血口喷人！你们！我没有打她！她装的！你个贱人！你说话啊！不是，不是我，是她，是她先欺辱我的！”
汐雅雅被看的心里发毛，指着说话的人大声的反驳，嘴里的狠毒没有减弱丝毫，神色躲闪，压根不敢看人。
“汐大小姐，那位小姐那样说，是不想你落了面子，你倒好，还骂人。我看到了！就是她先来的！”
“就是啊！”
“就是。”
“我作证，确实是这位……小姐先来的，而且还准备拿钱呢，她就给抢走了。”
“哎！大家伙，听到了吧？人老板亲自说了！这可不是我们乱说的！都掏钱了才抢的！”
“就是，这汐大小姐还好意思说，平常在我这里白拿了好多东西，还说什么，看上我的东西是我的荣幸？我呸！小姑娘，别难过了，明个儿小老德子给你弄新的，今个儿我这里也有个簪子，你看怎么样？喜欢就拿着！我孙大娘送你了，哎哟！哭的我心肝啊，疼呀！从今以后，我孙大娘的东西，绝对不卖这汐家！有本事，就弄死我，今天将军在这儿，要是我死了，就是你汐家干的！大伙作证！除了这个祸害！我死得其所！”
孙大娘是这京中的老摊主了，平日里有些什么摩擦争执的，都是她出面说话摆平，不赚钱的摊子找她，她会帮你想办法，让你能糊口。这长街的摊贩都很敬重她，有些年纪小的，都亲切的叫她孙妈妈。
汐雅雅时常去找她麻烦，为的就是彰显自己的身份，孙大娘为了长街的摊贩们，一直忍气吞声，摊贩们也都看在眼里，奈何汐雅雅家官大，他们也没办法。
现在汐雅雅招惹到三王爷头上，孙大娘带头，大家伙之前受的窝囊气此刻都发泄了出来。
“我以后也不会卖了！”
“我也是！”
“不差她一家。就算饿死！”
一时间一呼百应。
苏白也没想到会这样，从宣祁的怀里探出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哭的眼睛鼻子红红的，闷声闷气的说，“喜……喜欢，真的送给我吗？孙……孙大娘。”
苏白的嗓音本就是清清冷冷的，哭的声线闷闷的，说起话来，竟生出些奶娃娃的味道来，干净纯粹又奶声奶气的声音，惹得孙大娘心都化了。直后悔怎么没有将摊子上的东西都拿过来，任由这个奶娃娃挑。
“哎！真的，呵呵！真的哎哟哈哈！”
孙大娘一脸的慈爱，笑的脸上的皱纹都多了些许。
苏白接过簪子，是根楠木簪子，红黑红黑的，没有什么装饰，只是简单的雕刻了些花纹。
吸了吸鼻子，苏白笑容灿烂，开心的道过谢，便戴在自己的头上，眨巴着亮亮的眼睛，转了一圈开心的问：“好看吗好看吗？”
孙大娘见状笑的合不拢嘴，拍手大笑连着说了好几个好看。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着好看，献宝似的将自己的东西递给苏白，苏白受宠若惊的一个个收下，笑的灿烂明亮。在人群里，像一颗闪闪发光的星，璀璨耀眼。
宣祁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神色温柔的看着苏白，心底满是柔情。
汐雅雅恶狠狠的盯着人群中万众瞩目的苏白，表情扭曲至极，满脸恶毒的看了一眼，随即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隐没在人群里，离开了。
宣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毒蛇一般的看着汐雅雅离去的方向，同样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