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晰月的过往
“小姐!你看她!”
“好了好了,晰月你就别闹她了。”
春燕撅着小嘴气鼓鼓的拉着苏白的袖口晃啊晃的撒娇,苏白摸了摸春燕的头,捂着嘴笑吟吟的打断了还在嬉闹的二人,而后坐直了身子,收了眼里的笑意,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晰月。
“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的事了。”
晰月见状,收敛住笑意,忧伤的情绪一点点爬上她的双眼。
晰月垂着双手,颓然的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晰月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眼里满是不安与窘迫,毫无生机的模样,看的春燕又开始着急,“你,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你……你这样急死人了!”
晰月抬手擦掉眼角的泪 ,自嘲的笑笑,随即小心的试探道:“我可以……可以坐着吗?”
苏白点点头,示意她不必如此拘谨。
晰月感激的看了一眼上座的苏白,便开始诉说。
“侧妃子,我……呵……应该说是奴婢。奴婢之前在院子里打杂的时候,被主管大人拖去给林家少爷做通房。是侧妃子救下了奴婢,还把奴婢要来院里做外院管事。虽然也是打杂干粗活。但也算是个差头,让主管不敢再轻易的对我有想法。”
晰月语气轻快,言语间,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苏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的听着。
“奴婢被家里人卖进王府已有3年,自来了侧妃院子,侧妃的处境奴婢也看在眼里,一直找机会想报恩。”
苏白不悦的蹙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晰月察觉到苏白的情绪,急忙起身跪在地上。
“侧妃子马上要进宫参加的,是宫里的百花宴,百花宴一般是皇太后,太后,皇后喜欢的花卉花期时举办,最开始是为家宴,而后加入了心腹大臣等,最后成了一个宴会,文武百官携正室,无正室者携侧室,及女儿参宴。”
“据奴婢所知,当今皇后所喜花卉花期在九月,现下正值六月,所以这次的百花宴并不是为皇后所办,应该是宠妃晨妃的百花宴。”
“王爷,晨妃和皇上宣辰,三人儿时是一起长大的。晨妃是苏家嫡女,早年太上皇在位时,边关小国摩擦不断,对我国边县虎视眈眈,但国库不足以拖战,是苏家拿出了几乎全部家产补充国库,才让我国有了喘息的机会,赢下战争,威慑临国。”
“太上皇感恩苏家,便允了晨妃在宫内学读。虽说是学读,但其实,也是拉拢苏家和培养皇后罢了。据说在宫里时,王爷生母因母家贪污,其母妃被打入冷宫,而其母家更是流放的流放,斩首的斩首,王爷没了母家和母亲的庇护,受尽欺辱和白眼,是晨妃一直护着王爷,甚至在王爷在被放火烧的时候,也是晨妃冲进去,将王爷从火里救了出来。”
“皇上当时是太子,有专门的学堂,只有公课时,才和晨妃,王爷他们在一个学堂学读。所以皇上娶晨妃,以及封号为晨,以奴婢看,也只是看苏家是京城最大的商户,拉拢罢了。”
苏白坐起身子,拢了拢披肩,将膝盖遮挡起来。
之前被整个人沉进水里失去意识,春燕被关在柴房里,就这样在沁凉的夏夜里躺了一夜,就此后,只要吹点凉风,膝盖就隐隐作痛。那一夜,苏白烧了一夜,也是那会儿,留下了病根。
“我说了你可以坐。”
苏白端坐着,声音慵懒。
“你的消息,都从哪里来的?”
尽管这个人给的消息正是自己需要的,但是她到底还是信不过,毕竟自己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之后,仅仅是那苏城的苏家,是京城这个第一商贾的祖宅,这么一层关系,论起来,那也是过了至少三四代的事了。
若她是别人安插进来的线,编的一个好借口,自己也无权无力去查这些事实的真假。
晰月一听,便明白了苏白的顾虑,起身回了椅子,眼神真挚的看着苏白。
“我是江野那边的人,本是个武学世家的小姐,被姑伯们陷害,家破人亡,而我也被他们丢给他们儿子凌辱。好在父亲并未因我是女儿身就没有教我武学,我打伤那几个杂碎,逃了出来,四处逃亡。最后濒死路边,后来被人所救,本以为是我福大命大,哪知道是把我当媳妇儿来养,那儿子痴傻不能自理,我自然不会答应,见我会功夫,是个不好惹的,便将我卖了,买来卖去的,就来了着府里为奴为婢。这些消息,都是来院子之后,猜测着您需要,去偷听来的,我……”
说着顿了顿,眼眶红红的看着春燕。
“我之前也有一个和春燕一样的丫鬟,打小就跟着我。家道中落时,为了救我,被……被那几个杂碎……”
晰月哽咽着,双眼发红,滔天的恨意袭来,苏白不仅的后背发凉,对晰月的话有了几分信意。
“丢给下人给当场侮辱了……我只恨自己无能,练功偷懒读书偷懒干什么都懒懒散散的!我真恨自己!”
晰月越说越激动,紧握的手狠狠的给了自己大腿一拳,颤抖着唇,“侧妃子,半年前,我都绝望了,以为这些仇恨只能变成了恶鬼,到了下辈子才能报。可是你救下了我,我就知道,老天爷怜悯我,我一直等机会,等一个可以名正言顺接近你的机会。”
晰月炽热的目光,看的苏白好不自在,扭过头去,无奈的开口。
“接近我又能怎么样呢?如你所见,我的处境,不必你当年好啊!稍有不慎,家族衰败,家破人亡。”
晰月顿时泄了气,像一只战败的斗鸡。
“昨日我看着你们的模样,仿佛回到以前的时候,我不知道柚柚怎么样了,还活着吗?过的好不好?那些畜生有没有找到她……”
晰月顿了顿,“当时我被下了软骨散,浑身乏力。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后来我俩被关在一起,那帮畜生说‘让柚柚好好教导主子,不然受罪’什么的……我好些了,我就背着柚柚跑啊跑……柚柚不让我背,她说分开跑,不然都被抓,还没说完呢,就听到那些杂碎追来了,柚柚推开我就跑,我也只能跑……她是为了救我,被侮辱也是……逃跑也是……”
晰月埋着头,语气愤恨,又无力的解释,眼里的泪蓄了又蓄,憋了又憋,最后还是大滴大滴的掉了下来,重重的砸在手背上。
苏白心里难受的紧,也不知道该怎么帮衬她,自己现下的状况处境,确实需要心腹,但是晰月能不能用,是真是假,自己无从判断。
只能轻声安慰,让她先下去,平复下情绪,正好自己也思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