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学堂受辱
“秦丰,秦丰,你再不跑快点,先生的课就迟到了。”一个小胖子骑着一头吊睛白额黑身大虎超秦丰而去。
“知道了,我这不是跑着呢么。”秦丰气喘吁吁地答道。
“你若好心,就你让你的大黑载我一程。”
“那不行,先生说了,御灵要自食其力,这样进步的才更快。”
“先生知道我没灵,所以不求进步,只要不迟到即可。”
“也对,那你上来吧。”说罢,那大黑虎乖乖停了下来,待秦丰上来后,驮着二人疾驰而去。
冬去春来,几番寒暑,秦丰已到这个世界三年了,小屁孩此时已然长成少年模样。因团练使丁谏的关系,上了铭州官府开的教馆。在同学们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大大方方的说,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但你们可以叫我秦丰。秦是威加寰宇,一统六合的那个秦,丰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那个丰。夫子听他这么介绍,自然另眼相看,只夸小小年纪,志气不小。
那吊睛白额黑虎果然迅速,不一会的功夫就跑到了教馆门前,二人翻身下虎,然后小胖子王咸熙收起契灵。他爹王德用早年荫补衙内都指挥使曾加入过天雄军,与丁谏一起共过事,在保州之战前他爹凭着他爷爷的关系就调离到后方州郡做刺史去了,所以天雄军覆灭也没他爹什么事。但一群官宦小孩间攀亲带故的背景相互比较起来,他同秦丰的关系确实更近些。
小胖子王咸熙的契灵青出于蓝,从小就显得与众不同,他爹为了培养他特意送回到老家——靠近契华前线的地方——上教馆,他爹曾在战场以功绩赚得个“黑王相公”的美称,他却能以契灵大黑虎在同学间混个外号叫“黑虎相公”。
二人急匆匆进入闹哄哄的教室,王咸熙自然坐到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而秦丰则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教室中还没热闹多久就安静了下来,因为邱夫子到了。
教馆的夫子一般专职的都是贱籍出身而学问术法高深的子弟担任,他们的身份不属于“士、农、工、商”的任何一类,身上的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不许购置土地产业,不能和普通民众通婚,从事当时社会所谓的“贱业”,永世不得翻身。
教馆中的纨绔子弟大多看不起这些做夫子的,所以弟子捉弄夫子的事时有发生,如果是小恶作剧,夫子大多一笑,但如果动静闹得太大,家长是会给夫子道歉,认为夫子教育的是,毕竟他们的孩子可是要参加科举的,考场上了是没有人能忍着让着的。
邱夫子是铭州教馆夫子中的佼佼者,先帝时参加高怀德的队伍曾建功立业,后年纪大了解甲归田做起了夫子。他本可以脱出贱籍,但表示不愿忘本,加上半辈子戎马生涯也无子无女,脱不脱籍就无所谓了。他脾气执拗,据说发起威来,铭州观察使都要给三分薄面。
邱夫子环视教室,看到秦丰微微一颦,但遂笑道“你们谁知道契灵都有几种用法?以及这几种用法的实践意义。”
这一班总共才九个人,三排三列,交头接耳是不可能的,虽然契灵有几种用法是夫子教过的,但实践意义就很难说。毕竟能把契灵这几种用法都掌握的,在整个铭州也是凤毛麟角。所以问题一出九人不由得都低下了头。
“武义,你说说吧。”邱夫子点的是一名世袭云骑尉六品武官的儿子。
“禀夫子,书上说契灵可以显灵,可以附灵于身,可以御灵于契,也可以寄灵于物。”
“那实践意义呢?”
“禀夫子,我只会御灵于契和显灵,御灵于契的实践意义就是使我们能够用如臂使指的用灵,显灵我觉得是能够让大家看到灵。”
夫子点点头以示夸奖,然后转头到前排左手位置点了点桌子,“李柬之,来,你说。”
李柬之的爹李迪是进士甲科,状元及第,家世虽不煊赫,但天子门生,对一般家庭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荣耀。现被外放为兖州通判,儿子仍在原籍处读书。
李柬之抬手掐诀,一条锦鲤显现出来,游弋在教室上空,“这是显灵。”其后随手一招,这条锦鲤竟然传入李柬之体内,刹那间身上布满七彩真力,“这是附灵于身。”正当众人讶异间看不出与真力附体时有何不同,他拾起桌上砚台走到空地,振臂将砚台抛向正上空,然后伸手接住,砚台中的墨汁被他这一举动散的身边到处都是,但是他那一袭白衣却点滴未沾。“我这锦鲤,能够度厄解灾、趋利避害。所以附灵于身,就传承了灵的特质。不光是墨滴,如果是箭雨,我自信也能够游刃有余。”
夫子拈须而笑,“不错不错。”
一众同学都看呆了,他们知道李柬之优秀,但不知道他如此优秀,难道状元的才华也能世袭?秦丰叹道“我尼玛,这是加强版的杨超越吧。”对于这样的生活,他慢慢地已经适应,他将自己归属于这个世界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那一类人。
不过一个平凡的人呆在一堆平凡的人中中不一定是好事,但一个平凡的人呆在一堆不平凡的人中可一定不是好事。
李柬之唤灵出身,双手聚拢,锦鲤在地上游弋片刻,泼出去的墨竟被它汇聚起来,从七彩变为黝黑,最后真变为一团墨,一团如鱼的墨。他猛然间喝到“大家当心,这就是寄灵于物。”说话间墨团迅速游向众人,大家纷纷释放真力做基础性防御,但秦丰却只能呆若木鸡,墨团在空中时而进时而退,穿梭于个人之间,稍微遇见有真力抵抗就调转一侧。这下可苦了秦丰,虽然他左躲右闪,甚至钻到桌底下,但仍防不住这团善于游走的墨汁,不一会这团墨汁就把他衣服上、脸上、靴子上涂抹地黢黑。夫子看到玩笑开得有些过,“柬之,演示的不错,罢手吧。”
但李柬之似乎充耳未闻,仍然玩弄着他那条如锦鲤般的墨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