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境中境
正在突破时骤然没有了灵力，对谁而言都不是好事，何况是在幻境中伪突破，神魂上的损伤自是不可避免。
果然，程安睁开眼睛，旁边几人皆闷哼出声。还未到突破期的几人除了修为损失，身体不适，还不算太严重。而周庄已经在瓶颈期停留许久，这次强行冲击还没有突破，直接吐出一大口血，倒了过去。
佛修和音修神魂强度要强于其他人，两人也是几人中状态最好的，发现众人还待在第一天发现的建筑里，甚至连休息的位置都没有变动，也有些失神。
“所以，我们是第一天就进了幻境吗？”黄梦依有些难以置信。
“是这样的。”程安点点头，语气平静地给出回应，“而且，现在的时间应该还是第一天的晚上。”
“什么？”符修惊呼出声，随即也看到了他们拿出来照明的灵玉灯，一小块下品灵石可以亮一晚上，现在还在亮着。
“……所以，我们辛辛苦苦走了那么多天，都是假的？”
一脸想死的黄梦依发出了灵魂提问，又给了众人致命一击。
程安也发现这个小姑娘总能关注到一些奇怪的点，现在重要的不应该是怎么恢复受损的修为吗？
“你们又怎么确定我们现在不是在幻境里呢？”
“这个……”
“这……呃……”
程安一句话让惊魂未定的几人再次紧张起来，惊疑地看着程安。
“啊！黄梦依，你做什么掐我，本来胸口就疼，你还……”温亭龇牙咧嘴地指控旁边的黄梦依。
“幻境里是没有痛感的，我帮你试一下。”
“你怎么不拿你自己试，我也帮你试一下。”
两人吵闹的声音让气氛稍微活跃了一点。
“不全都是这样的，”程安摇摇头，耐心地解释：“幻境大概分两种，简单说就是一种是可以困住身体，在里面的所有感受都是真实的。另外一种会困住神魂，一旦受伤，就是致命的。”
“你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全都是假的。”圆觉语气有些迟疑。
“是，也不是。”程安抬头看着前方漏下的一道月光，语气轻缓：“境中境，我们也不过是才破了一层而已。”
“我们进了秘境，秘境中有幻境，让我们以为我们找到了秘境中的秘境，然后我们破坏了那个境出来，结果还是在境中……啊，头好痛，想不清楚了，这究竟给我们套了几层……”黄梦依哀嚎出声，兀自掰着手指数起来。
“没有这么复杂，应该只是将我们所有困在这里，然后再将我们的神魂拉进另外一个境中，在我们的意识中造出另外一个幻境。现在我们醒过来，所以是回到了第一个境。”温亭思维清晰，分析出了一个大概。
另外一个丹修白着脸，颤声开口：“该不会我们从踏进秘境时就进了这幻境中吧？”
“不会，一同落到这个区域的不止我们几人，但在那个洞窟中的一直只有我们几个，而我们几个都是在这座建筑中相遇的……”温亭语气肯定，看了眼储物戒中的沙蛇，心下安定了许多。
众人此时才惊觉，他们居然看不到这间房间的边界在哪。
为什么他们之前都没有发觉这个问题，认知里他们就是待在一间空旷破败的房间中。
上方的月光清清冷冷地洒下来，呼啸的风声早已消散，只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赶紧恢复一下，现在这个幻境还在运行着，我们打破的那个幻境过不了多久应该就会被重新修复。”程安平静的目光扫过神情沮丧的众人，开口提醒：“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境眼。”
众人努力稳住慌乱的心绪，各自服下丹药，闭目调息。
第一次出来历练就遇到这种绝境，心里都是一片哀戚，但程安镇定的模样又让他们生出一丝希望。
她的修为已经是筑基巅峰，而且还十分了解这幻境的样子，他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万一真的能死里逃生呢？
……
众人调理得差不多，周庄也能站起身后，程安率先开始动作。
此时月光还没有消散，穿过残破的房顶照亮了一小片地方，月光下这里空无一物，没有任何异常。
众人跟在程安身后，不知道她停在这里要干什么。
程安拿出长剑，绕着月光照亮的边缘划了一圈，然后朝中央扔了一道攻击。
不等说什么，就听见“咔嚓一声”，一道道裂痕从那个圆向四周蜿蜒。
地面裂开了！
一阵失重感传来，所有人全都跌进突然出现的黑洞中，快速坠落。
凌云宗的三人反应最为迅速，在空中召出飞剑，御剑缓缓落下，其他几人就没有这么好运，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修道之人的身体没有那么脆弱，但也是痛让他们一阵气短，只是都好面子地没有吭声。
看着三人翩翩然淡定地落下，对比太惨烈，几人此刻是真的狠狠羡慕了。不怪大多数人都向往剑修，确实能装。
这处洞窟与幻境中的洞穴差不多，水波凌凌的池子缩小了一大半，小小一圈环绕着中央的枯树。洁白的清心莲也成了另外一番模样，黑色的莲瓣看起来十分的不详。
阴暗潮湿的洞窟中，腐朽的气息在空中弥漫，幻境中静谧祥和的假象荡然无存。
黄梦依摸了摸竖起的寒毛，心底升起一阵恶寒：“我，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们啊。”
另外几人并没有感受到，但目光还是警惕地在洞窟中睃巡。
“黄道友，小僧也有这种感觉。”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那应该就真的是有东西盯上他们了。
但是这四周只有石壁，再无其他。潜藏在未知中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符修手里紧紧攥着符咒，周庄的手也摸到了刀柄上，蓄势待发，一步一步小心地寻找着境眼。
妖异的黑莲无风自动，程安拦住身后的人，独自一人上前查看。
黄梦依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程安握紧剑，轻飘过去，距离水池还有一段距离时，黑莲摇动的幅度愈加激烈，突然朝她飞射出几片莲瓣，速度又快又急，若不是她一直盯着，这黑莲在昏暗中真的很难发现。
她猛然侧身躲开这层攻击，同时拔剑后挥，去势汹汹莲瓣就被从中斩断，落到了地上。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池水翻涌，地下沾满淤泥的根须全部冒了出来，刺向离它最近的程安，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没有来得及闭气的几人被熏得脑袋发懵，神识都有些不稳。
离得最近的程安面上没有任何表情，闪身挥剑就将根须斩去一半，剩下的一半没有任何停顿，仍然径直攻向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