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就她是废物呗
姜烟郁跑到周暝影停的马车前面，掀开了帘子，“我换好了，可以下来了。”
周暝影考虑到可能会有流言的出现，让车夫停了隐蔽的地方，他下车，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跑那么急干嘛，我又不会跑。”
姜烟郁把气喘匀了才说话，“一天时间有限，得抓紧，因为我们俩也挺忙的，指不定哪天就有事了，所以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就得抓紧。”
“对了，看，这身衣服好看吗？”姜烟郁展开双臂，兴致冲冲。
她身上是浅蓝色的裙，长发披肩，右侧用了一根浅蓝色的绸与发丝缠绕，编了一处麻花辫，上好的料子随行而动，宛如莲花轻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她眉眼精致，容貌耀眼，漂亮的眼睛像天然的装饰品，唇角微弯带着笑意，亮眼却并不刺眼，看着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好看。”周暝影毫不犹豫地夸赞，“不愧是我妹，天生丽质难自弃。”
姜烟郁笑出声，“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吗？”
“我妹妹那是天下第一好看好吧，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给你都不为过！”周暝影仰起头，特别骄傲。
没人会不喜欢夸赞，姜烟郁听得心花怒放。
“好了，兄妹装准备齐全，兄妹就该出场了。”姜烟郁振奋起来，“不过在去玩之前我们得做点武装准备。”
“嗯？”
“我让朱一去买了两个面具，咱俩虽然不是名人，但你长得帅，我长得美，咱俩的脸放一起也挺招摇，避免日后被人抓到，咱们还是戴个面具掩饰一下。”
“好。”周暝影接过面具，是雕刻的木质动物面具，姜烟郁的是兔子，他的是老虎。
“好了，出发！”
出宫的时候就临近中午，姜烟郁简单跟他介绍了一下所有店铺的位置后就带他去了客栈，周暝影有钱，姜烟郁便直接订了一间包厢，问了他的口味点了菜品，为了增加乐趣，她还打算点酒，周暝影哪能让她点酒，他曾喝过府里的，闻着度数都很高，别提喝了，他不知道姜烟郁酒量，而且下午还要游玩，可不能轻易让她喝醉，只给她点了米酒。
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启程，街道上人来人往，商家云集，热闹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时常可以听到他们嘴里充满力量的吆喝声，不断叫唤自己的商品。
每喊一声，姜烟郁就拉着周暝影过去看，到了卖玉佩和各种吊坠的铺子，她掏钱给他买了一个玉佩，买之前问了各种玉佩的寓意，挑了一个平平安安，上面是一个花瓶和两个鹌鹑，瓶寓意为平，鹌为安，为音喻，祝愿万事顺利。
两个人相依为命在陌生世界，首要的肯定是平安顺利，两个人都好好的，完好无损的回家。
周暝影知道她喜欢钱，也给她挑了一个富贵平安，上面是一个花瓶插了一枝牡丹，牡丹为花中之王，表示尊贵富有，花瓶为平安之意。
周暝影又主动去了隔壁的铺子，给她挑了几只好看的簪子，“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平日里不能戴的话那就出来玩的时候戴着。”
“好！”
买了一些小东西之后又看了别的，上次是自己一个人，姜烟郁不敢去赌坊，这次有人了，她抬脚就走，周暝影拉着她的手腕就把她带走。
没走几步，她看到青楼，抬脚又想进，又被周暝影眼疾手快地拉走，姜烟郁哭卿卿：“我想看美女姐姐——”
这一发言惊呆了周围的人，周暝影扶额，捂住了她的嘴向周围的人表示抱歉，随后脚步加快把人拖走。
时间慢慢流逝，姜烟郁带着他去游船，此刻正好是夕阳渐渐落下的时候，给了钱之后让船夫划船，两人坐在船篷的外头看风景。
夕阳西下，暖黄的光洒在波纹荡起的湖面上，像闪耀的星辰，又好像有人在湖面布置了星星灯光，波光粼粼，碎片荡漾，夕阳悬挂在一眼看不见边的湖面上，水面波纹催着游船前进，似要冲进那看不真切的暖阳里，微风轻拂，周围满是鲜香甜美的气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得以放松，融化在春意里。
姜烟郁整个人都松弛下来，看着面前的美景，她想起了古人写的诗句，轻声念出：“夕阳连积水，边色满秋空。
周暝影听见她的声音，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景色，笑着接了一句：“形影腾腾夕阳里，数峰危翠滴渔船。”
姜烟郁没听过这句，问他什么意思。
“形影腾腾形容的是夕阳余晖中，山峰的轮廓在霞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分明，山影随着水面摇曳，像是舞动一般。数峰危翠滴渔船则描绘了山峰的翠色浓郁，像滴到溪水中的墨汁一样，渔船在这翠色中时隐时现，一幅美丽的水墨画跃然纸上。”
姜烟郁眼睛一亮，狂点头，“对对对，这就是现在的这副风景。”她感慨一句，“奈何本人没文化，只能让诗句替我描绘。”
周暝影失笑摇头。
“果然呐，先人写的诗句真的很美，亲眼见到那副场景才会更加记忆深刻呢。”姜烟郁身体微微往后，双手撑在船上，感受世间万物。
游船结束后，姜烟郁有些恋恋不舍，周暝影好笑的把她拉走，“想看咱们下次再来看。”
到了饭点两人回客栈吃晚饭。吃饱饭后去街道上逛了逛，如果这会儿有烟花是最好的，但没到重大节日，什么也没有。
姜烟郁提出想去看夜景，周暝影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找到一处高度适中的客栈，让他抱紧自己，脚尖轻点，利用轻功便把人带了上去，在屋顶上站定，见她不说话，因为她是被吓到了，刚要解释就听到她崩溃的尖叫：“为什么你也会轻功？！”
就她不会？！欺负老实人！
周暝影一怔，随即哭笑不得。
“我不会，是原身会，我来了之后自然继承了他的武功。”
姜烟郁更伤心了，就她是废物呗。
周暝影看她就像别人家小孩都会，但就她不会的小孩，眼底漾满宠溺，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好啦，你要是想学，我以后教你。”
这句话才把姜烟郁哄好。
两人坐在瓦砾上看地下万千灯火。
夜晚的京城处处灯火辉煌、交相辉映。往来穿梭的马车和商贩，高高耸立的华丽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把这里装扮得分外美丽和温馨。
人们三五成群在街道上闲逛着、说笑着，热闹非凡，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姜烟郁的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感慨：“现代的生活太过忙碌，偶尔静一静、感受世间烟火和安详，真的很不错。”
住在大城市里，生活节奏快，一周七天，五天都在工作，只有周六日是空闲的，有时可能还会加班，旅游也得受到各种限制，假期太短，人流量太大，社会也潜伏着各种各样的危险，十年如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生活里也没有期望，唯一的期望就是早点下班。
“是啊。”周暝影面容变得柔和，眼睛被通明灯火映得模糊，仿佛想起了以前让人感到幸福的小事。
两人不知道看了多久，久到姜烟郁觉得有点冷，这才想起来时间待太长了，该回去了。
临分别之前，姜烟郁问了周暝影的生日，笑着说以后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周暝影也利用哥哥的身份让她告诉自己的生日，两人各自分别。
姜烟郁拿着紫玉给的令牌给守卫看，之后进了曲府，两人也对视一眼，只想到一件事：可以下班了。
姜烟郁抱着怀里的东西，心情很好的往自己房间走。
刚走没几步，却恰巧遇到洽谈事务到现在刚刚才出书房的曲唯年和卫徉。
姜烟郁顿了一下，还想着自己是个下人的身份，往前几步跟两人问好。
姜烟郁从暗处走到月光下，两人也看清了她的装扮，卫徉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惊讶。
合适的衣裙勾勒她完美的曲线，未挽的青丝如绸缎般流泻一身，一双蕴着慧气又亮晶晶的眼眸盈着未散的笑意。淡雅的浅蓝色配上未施粉黛的脸，别有韵味。
跟平常那个笑嘻嘻的丫鬟有些不太一样，却又是同一个人。
曲唯年瞧见她带笑的动人眉眼，也看到了她怀里的东西，是一些簪子和小玩意。
见曲唯年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看到了那些东西以为是怀疑她哪来的钱，便解释道：“今天是出府日，我就出去逛了逛，买东西的钱是殿下您给的，那四张五十两的银票。”
曲唯年颔首，没说什么。
卫徉瞧见她腰间新挂的玉佩，“姜姑娘给给自己买了玉佩？”
“啊，对。”
“玉佩一般是由别人买了送给自己的。”
姜烟郁笑笑：“是啊，可是我没别人送啊，而且也没人规定自己不能给自己买玉佩吧？”
卫徉愣了下神，“这倒是。”
“那我先走了，殿下和卫公子早些休息吧。”
两人一一颔首，看着姜烟郁带着飘动的裙摆离开视线。
卫徉啧啧两声感叹：“姜姑娘是真美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美，待在你府里是真可惜了。”
曲唯年蹙眉：“你有事？”
卫徉缩了缩脖子，“姜姑娘这种绝美样貌就得出去让大家多看看，那些人乱评谁谁谁是美人，我都听不下去了。”
曲唯年神色忽然变得冷淡，“听不下去就别听。”
自家好友忽然拂袖离开，卫徉摸了摸鼻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刚好像没惹他吧？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第二日卫徉再见到姜烟郁的时候，她又换回了那身丫鬟服装，不免叹气。
姜烟郁：“？？？我好像刚来吧，都没做什么，你对着我叹气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姜姑娘你昨日那般好看。”
“？怎么的呢？我今天没穿那身衣裳就不好看了呗？”姜烟郁内心叉腰，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
“不是，我的意思是，看到了你更为惊艳的一面，今日再看到便觉得这身衣裳有些寡淡罢了。”
丫鬟服装跟成衣铺里的衣裳是有明显区别的，档次都不一样。
姜烟郁了然点头，无奈摊手：“可是王府有规定啊，丫鬟哪能随意穿衣服，那样不就无组织无纪律了吗？”
卫徉又像昨天一样惋惜感叹：“所以我觉得可惜，姜姑娘这等姿色，就该出去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做倾城倾国的美貌。”
突然降下来那么一大顶高帽，给姜烟郁都吓静止了。
曲唯年正巧从拐角处走过来，马上就要走到身边来，姜烟郁求生欲爆棚，摆头摆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觉得我现在状态非常好，曲府是我待过的最好的地方，有吃有喝，规矩不多，我还有自由出府的时间，王府主子对下人也不苛刻，我觉得这特别好，而且谁说长得美就一定要出去给别人看的，我自己看就可以啊，我就想好好待着，我哪也不去。”
卫徉背对着曲唯年，完全没看到他：“姜姑娘，你若是出去，指定会有许多男子喜欢你……”
曲唯年已经走到了卫徉身后，姜烟郁眼珠转了转，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姜姑娘，你听到我说话没？”
“咳咳……”姜烟郁假意咳嗽提醒他。
“怎么了？你嗓子怎么了？可是有伤处？让我看看……”
“你很闲吗？”
一道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卫徉顿时觉得背后一凉，心也跟着凉了，他哭丧着脸看向姜烟郁：你怎么不跟我说？
姜烟郁不敢把表情做的太明显：我咳嗽提醒你了，你毫无察觉啊！
卫徉只觉得要完，佯装镇定转身跟他打招呼：“好巧啊。”
曲唯年还是那副冷淡面容：“你今日无事？这么闲？闲着没事那你就去山上摘草药，你自己一个人去。”
姜烟郁刚想提醒卫徉那片山里有什么，就看见曲唯年视线落在她身上，脸色微沉，直接下命令：“你不许跟他一起去。”
姜烟郁瑟缩一下，小声道：“我只是想提醒他，没想跟着一起去……”
“进去研墨。”曲唯年脸色轻缓。
“噢。”姜烟郁乖乖进书房，曲唯年也跟着进去。
留下卫徉满脸疑惑和猜测，曲唯年怎么突然就生气了？他也没说什么啊，难不成……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难不成曲唯年以为他要把姜姑娘挖到他卫府中所以生气了？害，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他这好友未免太小气了些，下次见面一定要说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