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捡破烂,呸,捡猎物
姜烟郁用了平生最快的跑步速度,在朱一的指路下加速前进。但还没到曲唯年所在地方就被那些黑衣人追了上来,迅速把她围住。
姜烟郁屏气凝神的盯着他们,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干不过那么多人。
“不是,大哥们,你们针对我干嘛?我就是一个丫鬟,给别人打工的,大家都是下人,干嘛这么过不去呢?”
姜烟郁试图跟他们讲道理,但他们不听。
“你就是上次帮助曲唯年的人吧?”
“什么?不是我。”姜烟郁打死不承认,谁能想到这几个看着脑子不太行的人竟然知道了。
朱一:【是那个被你爆了菊花的人戳你轮胎。】
姜烟郁:【早知道就该再用力点。】
为首的黑衣人哼了一声,“管你是不是,反正你也是曲唯年的人,大人说了,只要是曲唯年的人,格杀勿论。”
“!!!我不是他的人!我跟他没关系的啊!”
“这个时候澄清有些晚了吧?我都看见你站在他那一边了。”
姜烟郁疯狂辩解:“那是因为他给了我银两,雇了我,我是花钱雇来的,跟他没关系啊!要不然这样,我知道他在哪,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吧?”
为首的黑衣人停了一瞬,“他在哪?”
姜烟郁随手指了一条路。
黑衣人默然,她指的那条路明明就是无人之路,曲唯年走的那条路是她脚下的那条。
“少说那么多废话,杀!”
一人冲了上去就有多人一起冲了上去。
“讲不讲武德啊草!”
姜烟郁凭着灵敏的反应速度快速的闪躲,但躲得了前面躲不了后面,背后有一人对准她的心脏刺来。
朱一吓得尖叫:【宿主背后!!】
姜烟郁刚回头,眼前闪过黑色衣角拂面而过,她的腰被一只手揽起入怀,整个人被带了起来,从背后刺杀的人被一脚踢飞。
站稳之后姜烟郁的心脏也跟着落地,抬头看面前的人,熟悉的英俊脸庞差点让她哭出来。
曲唯年低头就瞧见怀里的人瘪着一张嘴,眼泪汪汪的望他。
“做什么?”
“殿下,您——是我的神啊!”鬼知道她刚刚有多紧张,差点小命不保,曲唯年天降那会儿就真的跟神一样。
“”要不是听到她刚刚疯狂澄清她与他没关系,他差点就信了。不过还好她指路的时候没指他的方向,不然他可说不准会做出什么杀人的事情来。
“来得正好!一起上!”
曲唯年带着姜烟郁左攻右躲,姜烟郁也不是吃白饭的,还剩下两支箭,她二箭齐发,射中攻击力最猛的两人后赶紧让曲唯年撤:“快走!来年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
姜烟郁再一次感受到轻功练到极致是一种怎样的快,要不是头发扎起来了,她现在早就被糊一脸了。
路上,曲唯年问她那群人为何追杀她,姜烟郁面上表情不变,实则内心开始快速组词。
曲唯年既然能够过来,显然是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埋伏在附近了,但是什么时候埋伏的,听见了多少,这一点她并不知晓,只能先试探一下。
“他们看到我跟你站在一起了,认为我俩是一伙的,他们还说徐沪有命令,只要是跟你有关的,格杀勿论。”
曲唯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姜烟郁心里也没个谱,七上八下,到底是听见了最开头的那句话还是没听见啊。
风声在耳边呼啸,就在姜烟郁认为他听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但她还是听见了。
他说:“连累你了。”
姜烟郁怔然,疯狂询问朱一:【这是抱歉的意思吧?是吧是吧是吧?】
朱一:【是的,你没听错。】
姜烟郁乐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抱歉呢,虽然不是很直接,但感觉是一次很大的进步啊。】
朱一:【我也没想到他作为反派还会道歉。】
姜烟郁啧了一声:【我开头就跟你说过了,不能因为作者把他设定为反派你就认为他十恶不赦,反派是谁定义呢?不能因为有个反字就被认定为坏人,只是因为他的立场和要做的事情跟主角不一样所以被定义为反派,他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生性纯良,我是觉得,就算变坏,内心也一定还留着纯善之地。】
朱一没再说话,来到书中世界才发现,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是鲜活的。
到一处地方歇息之后,姜烟郁还躲在他怀里往四处张望,查看有没有敌情。
“你还不走?”
姜烟郁疑惑的“嗯?”了一声,回头瞧他:“走哪去?”
随后,她顺着他的目光慢慢下移,他的手已经松开她的腰了,但她的左手还扒着他肩膀不放,右手也在揽着他的腰没松手。
“哎呀,我都不在意那些,你一个男的在意那些干什么?”姜烟郁甚至还大胆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察觉到他的眼神有变化,姜烟郁立马有眼色的放开了他,快速远离。
曲唯年揉了揉太阳穴,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女的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呢,人家跟男子稍微对上眼神都会害羞,她倒好,平常跟自己过得就跟男子一样,跟男子相处也没有丝毫不适,甚至还融入其中,与男子接触也没有任何反应,反倒还嫌弃他太过于拘谨?
姜烟郁正在想之后的事,发现曲唯年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时间过长,于是转头就看见了曲唯年有些谴责的眼神?她是不是看错了?
想着之后还要靠曲唯年出去,她谄媚一笑:“殿下,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曲唯年轻轻瞥她一眼,整理了下衣裳,想起之前卫徉说过的一个词:“你前生是个马屁精?”
【他这是在骂我吧?是吧?他一定是在骂我!】
姜烟郁瞪大眼睛想要骂回去:“你!”
朱一吓得呼吸骤停:【宿主!】
她刚刚还愤怒的模样瞬间变得柔和,脸上还带了笑,“你怎么知道啊?不过我不是马屁精,我是彩虹精,专门输出彩虹屁的。”
曲唯年听不懂她后半句在说什么,伸出手弹了她的额头:“每天尽是胡说八道。”
姜烟郁捂着额头,趁着他往前眼神幽怨的给他比了个中指。
朱一:【宿主,我劝你善良。】
姜烟郁:【你劝归你劝,你看我听不听。】
朱一:宿主叛逆期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殿下,殊一他们呢?轻风被一群人围住了,她”
“殊一就是回去救轻风的。”
姜烟郁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姜烟郁往前几步与他并肩站立。
“等殊一带轻风回来,再找路一起回去。”
姜烟郁不是不相信殊一的实力,实在是他们这边人数太少,而且徐沪那边会源源不断派人,在人数和实力上他们赢得概率都不大。
还没等姜烟郁再思考,朱一拉响警报:【宿主,他们追上来了!】
曲唯年也听到了动静,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姜烟郁先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往前跑。
姜烟郁:【朕的高德地图呢!导航,朕需要导航!】
朱一给她指路,姜烟郁拉着曲唯年在森林到处窜,只顾着逃命,根本不顾曲唯年的死活,各种树枝和树叶在他脸上划过,要不是躲得快,那张脸已经破相了。
脚下不停的奔跑,曲唯年抬头看前面握住他手的人,明明比自己要弱很多,身形也瘦小,在关键时刻却能带着他远离危险,被她拉着逃亡,这种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不是那个被府里人仰仗和依靠的存在,他也可以依靠别人,也可以被别人保护。
姜烟郁毫不犹豫握住他的手时,曲唯年有一瞬间的怔然,只觉得在恍惚间,有人传递了很多温暖,他不是没人管,不是没有人在乎,爹娘被杀害之后,曲唯年把自己封闭起来,外表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甚至变得越来越强大,但内里还是残缺的,在那块缺少的黑暗空间内,她给了一束微弱的光,虽然微不足道,但他觉得足矣。
不自觉地,曲唯年稍微用力回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切,姜烟郁毫无察觉,脑子里全是逃命,她带着曲唯年七拐八拐,最后躲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里。
洞里有一些光亮,不算特别黑暗,姜烟郁松开他的手,找了块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喘气,“累死了,这跟神庙逃亡有什么区别?”
被她松开手之后,曲唯年握了握空气,转头:“什么逃亡?”
她连忙摆手:“我是说咱们在逃亡。”
朱一:【有区别啊,神庙逃亡是没有终点的,你还能歇息呢。】
姜烟郁白了他一眼,调整呼吸。
现在确实安全了,但很明显姜烟郁忘了一个问题,他问:“殊一怎么找到我们?”
“”
朱一:【哦豁,把这事忘了。】
姜烟郁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过一会儿我去外边看看。”
曲唯年也找了个地方坐下,与她对立而坐。
休息的时候才开始回顾之前的种种,曲唯年抓住了一个瞬间,“你是何时学会二箭齐发的?”
姜烟郁张了张嘴,“就是学会了啊。”
“何时?本王并未在训练时见到。”
“我瞒着你们偷偷练的,你不知道吧?”姜烟郁微笑眨眼。
朱一:【你怎么还骄傲起来了?】
姜烟郁:【少管我。】
曲唯年一时之间没回话,好半天才找了词:“你还挺勤奋。”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她怎么有弓箭的?殊一擅自把弓箭给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烟郁觉得外边没动静了,想要出去看看,曲唯年站起身拦住她,“你坐着。”
姜烟郁停住,【你看看外边还有没有人。】
朱一:【那群人没找到你们,在这里找了很久才离开,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姜烟郁:【那就让曲唯年去好了。】
曲唯年刚走出去侦察情况,殊一和轻风他们就顺着痕迹找了过来,见到自家主子没事松了一口气,轻风没看见姜烟郁的人,有些着急:“主子,烟郁呢?”
还没等他回答,姜烟郁自己从山洞里冒了出来,朝轻风摆了摆手,“我在这呢。”
轻风快步走过去,浑身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没事,露出笑容。
姜烟郁也很开心,还好轻风无事,这样细雨也不会伤心了。
“主子,我们赶紧走吧,现在回围猎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嗯。”
“哎,等等!”
众人回头,疑惑不解的看着喊住他们的姜烟郁。
“家人们,咱们出来是来围猎的,但是你看看现在,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啊。”
“所以?”轻风配合道。
“所以我们要去搞几只猎物啊,不然两手空空回去多尴尬啊。”姜烟郁直接下命令,“殊一,你去当时我和轻风埋伏的地方去看看,我记得太子的猎物都掉在那了,你捡回来。”
“太子的猎物,咱们捡回来不太好吧?”殊一有些难为情的看向自家主子。
可惜曲唯年觉得姜烟郁说得有道理,“你去。”
“怕什么,那猎物又没写他的名字,对了,你沿途多看看,说不定也有其他人掉的猎物,都捡回来。”
朱一:【你小子收破烂出身的?】
姜烟郁:【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再说了,大爷四十岁捡破烂,我现在十四岁就开始捡破烂了,少走了二十六年的弯路!】
朱一:【我只能服气的说出666】
殊一无奈,只得返身去捡破烂,呸,捡猎物。
其他人抄近路返回,曲唯年找到藏好的马匹,翻身上马,刚想找姜烟郁,她自己已经翻身上马了。
“殊一不在,你学会骑马了?”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曲唯年看了一眼她生疏的动作,可以想象到她待会儿可能会从马上摔下来。
轻风上前作揖:“主子,属下可以带烟郁,等到围猎场附近时再下来。”
“也好,你去吧。”
姜烟郁看到轻风上马差点乐开花,心安理得的窝在轻风怀里看她骑马。
朱一愤恨指责她:【你就是想跟美女贴贴!你这个流氓!】
姜烟郁语气欠揍:【哎,可我就是能跟美女贴贴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一个女孩子不碰黄赌毒,遵纪守法,平常好点色怎么了?】
不理会朱一的气愤,她窝在轻风怀里更舒适了,还蹭了蹭,轻风对此也只是笑笑,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马上就要到了。”
姜烟郁心里更高兴了。
很快到了围猎场附近,轻风下马,姜烟郁一个丫鬟骑着马过去也不太合礼数,跟着一起下马,殊一很快把猎物拿了回来,这一次捡破烂收获颇丰,野鸡五只、兔子三只,还顺带猎了一头小豪猪。
姜烟郁兴奋上前给了他肩膀一拍子:“可以啊你,第一次捡破烂就捡这么多,前途无量啊!”
殊一:“谢谢,但我不想要这样的前途。”
“哎,谦虚什么,你第一次就捡到这么多,说明你很有天赋。”姜烟郁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是兄弟就信我,你肯定是下一个破烂王!”
殊一:“”
听着她豪迈的话语,曲唯年只觉得头疼,“行了,走吧。”
姜烟郁见好就收,乖巧的站在边上。
曲唯年算是很晚才回来的,其他王公贵族都是打了猎物就回了场所,很多人都在,远远瞧见了他的身影。
邓公公也上前禀报:“陛下,丞安王带着猎物回来。”
“嗯。”德孝帝看过去,曲唯年正带着身边的两个下人走回来,猎物早已被围猎场的人员收走做清点任务去了。
随着曲唯年等人的走近,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丞安王身边的丫鬟好像变了?”
其他人一一看过去,纷纷感到诧异。
这丞安王的丫鬟摘了面具竟是个绝色美人?!
感受到那些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姜烟郁觉得有些吓人,“怎么了?”
殊一上下看了一眼,顿悟:“你来时脸上戴着面具,现在面具没了。”
姜烟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了然,面具早就在逃亡过程中不知道掉哪个犄角旮瘩了,但她还是不解:“不就是面具掉了吗?至于这个反应吗?那么惊讶。”
殊一:“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样貌不了解啊?”
姜烟郁这会儿彻底悟了。
身旁的曲唯年毫不在意:“掉便掉了,反正徐环芝也早就记住你了,想杀你的心是不会改变的,如今面具掉了,你的样貌还能让她妒忌,增加仇恨,多好。”
姜烟郁一度怀疑自己聋了,满脸不可置信,面向殊一:“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曲唯年一个眼刀过来,姜烟郁秒收表情,面不改色的改话口:“你听听,这说得是多么正确的人话,我觉得非常对,让她妒忌,这很好。”
殊一扶额,这阿谀奉承的谎话是张嘴就来啊。
曲唯年轻哼一声。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座位,其他人的视线却一直放在姜烟郁身上,准确来说是脸上。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曲唯年身边竟然藏着这等绝色美人?!难怪刚来的时候让她戴着面具,那为何现在又让她把面具摘了呢?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事情?
众人猜测不断,目光不断打量。
座位上的徐沪捏着茶杯的手指发白,那群没用的东西!派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让曲唯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要他们有何用!
陆居业则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徐沪今天对曲唯年下手他知道,姜烟郁是跟着曲唯年进去的,曲唯年能完好无损出来,姜烟郁肯定发挥了作用,她实力定然很强。
周暝影和卫徉见到她(他们俩)平安无事就放心了。
五皇子的神情颇有些兴奋,他果然没猜错,丞安王身旁的那个女子就是绝世美人!
其他人只是被姜烟郁容貌惊艳,久久不能回神,不可能会对她产生其他情绪,毕竟是曲唯年的人。
在场最气愤的莫过于徐环芝了,原以为太子喜欢的就是个其貌不扬的丫鬟,谁想到摇身一变成了美人,她刚刚看到太子瞧那个丫鬟了!气得徐环芝东西都吃不下去,一双美目瞪着姜烟郁,恨不得用眼神在她身上戳几个大洞然后给杀了。
感受到那道明显的愤恨目光,姜烟郁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点蜡,阿弥陀佛。
其他先回来的人早已清算了猎物,曲唯年是最后一个,德孝帝得知他今年比前几年猎的动物多,数量也可观,便询问他有没有想要的奖励。
曲唯年想起那三只兔子,开口:“臣的丫鬟喜爱那三只兔子,臣只要兔子即可。”
管他要的是什么,他能开口主动要东西,别说是兔子,兔子窝他都能给他找来,德孝帝很清楚曲唯年对这些奖励不感兴趣,有一种无欲无求的境界,如今竟然是为了身边的丫鬟便主动开口要了兔子,德孝帝笑逐颜开:“好。”
姜烟郁一整个震惊,但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发作,只能跟朱一吐槽:【明明是他喜欢,是他想要!竟然栽赃陷害我!】
朱一:【宿主,冷静,你打不过他。】
姜烟郁憋着一口气,保持微笑,看向曲唯年,咬牙切齿道:“多谢殿下,奴婢可太喜欢兔子了。”
她着重兔子二字,曲唯年恍若未觉:“免礼,本王知晓你心意,成全你罢了。”
大概是很少见她吃瘪,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她吃瘪不能还击,曲唯年特高兴,但面上没显太多,只是觉得杯中的茶都甜了不少。
高位上的德孝帝内心惊叹不已,这还是第一次曲丞王夫妇离世后曲唯年笑,竟还是因为身边那个丫鬟?!德孝帝觉得得立刻马上找机会把那个丫鬟喊过来对话了。
德孝帝的心思姜烟郁浑然不觉,她现在只恨不得直接上去给曲唯年一个左勾拳右勾拳,但她打不过,话也不能说,大庭广众之下只能憋着,转头瞧见了卫徉。
卫徉与她交流很多,相处这么久以来也算了解了她的一些脾性,忍着笑无声与她做口型:你打不过他。
姜烟郁: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