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跟你们殿下比,谁俊美?
出门一趟收获颇丰,姜烟郁美滋滋回了府邸,先回了房间,把钱和糕点在柜子里放好,尤其是把钱塞进了最小的抽屉里,防止被人翻到,之后才去了紫玉房间把通行令牌还给她。
见她脸上带着笑,紫玉也跟着笑:“出门一趟,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也不算好事,就是逛了一下京城。”提到这的时候,姜烟郁眼睛亮亮的,“我以前从未来过京城,今日出去一趟也算是见识到了京城的盛大繁华,感觉哪里都很有意思!”
她这副模样完全就是小孩子到了一个新地方,见到了很多新玩具,什么地方都很好奇,紫玉心中不禁升起了母性的爱,对待她也像对待小孩子一番,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以后还有很多次出府的机会。”
“嗯嗯!”
随后又问了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紫玉告诉她,今日是出府日,但也是休息日,休息便可,有其他人在,明日再正式开始干活,姜烟郁应了,又回了房间。
书房内,殊一正在向曲唯年汇报今日他的所见所闻。
从殊一的汇报情况来看,姜烟郁就只是一个从小生活在小县城的良民,一生为衣食忙碌,没未到过京城,跟所有普通人一样。今日撞到陆居业完全是巧合,从表情来看,她并不认识陆居业,只是想要他的钱。
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动静,殊一斗胆问了一句:“主子,您还怀疑她吗?”
“以后虽不用日日紧盯,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殊一低头:“属下明白了。”
曲唯年抬手:“回去休息吧。”
“是。”
殊一刚走没多久,一位身着淡绿色的锦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中的折扇不断摆动,唇角含笑,说出的话却直击心脏:“你的疑心怎么还是这么重,都查清楚了,且不止一次,你拥有最完整最高效的情报组织,殊一他们也不止一次告诉你他们查到的结果,怎么还是不相信?还是说你现在自卑了,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了?”
曲唯年抬头,冷冷瞥他一眼。
收到了白眼的男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既然都查清楚了,那你还打算让人家小姑娘待你这冷清的府里?”
“见到了我的脸,也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想回去?”曲唯年嘴角勾起冷笑,“做梦。”
“京城里就没有不怕你的小姑娘,人家因为害怕就肯定不会说出去。”
“”曲唯年态度坚决,不会放她走。
男子见劝说无用,也改了主意,不着调的话再次说出口:“要不然让她去我府上,有我看着也是好事。”
曲唯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去你府上?你整日不是在我这,就是在茶馆听戏,你如何能看得住她?”
“正事我还是分得清楚的。”谎言被戳穿,男子颇有些尴尬,拿扇子遮住嘴巴。
“人还是在跟前瞧着比较放心。”曲唯年不肯让步。
“行了,我与你玩笑罢了,既然你不肯放人,那我便去瞧一瞧,到底是何等佳人让你不肯放手。”男子笑着收起折扇。
曲唯年一个眼刀过去,男人乐呵呵的离开了书房。
姜烟郁在房间里坐着,百无聊赖,茶壶里有水,想来是紫玉派人添了水,平常她总会喝水,但这里的壶都太小了,根本不够喝,这样想着,她起身想去找紫玉问问哪里能添水,之后不至于麻烦她。刚拿着茶壶出了房间就瞧见一位男子背对着这边在鬼鬼祟祟的看什么,姜烟郁眼睛一眯,不会是偷窥狂吧?居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偷窥?!
姜烟郁刚要过去吓他,却见他转过身,与自己对上视线,她也一愣,淡绿色衣袍的男子唇瓣含笑,五官俊美,折扇摆动间,难掩贵气风流。
这年头偷窥狂都长这么帅了?
看见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男子笑意更深,往前走过去,站至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姜烟郁回过神,试探询问:“公子可是来找人的?”
男子笑着点头。
“紫玉姑姑现在并不在房中,公子如若要找,还请等待片刻。”
男子笑着摇头,“本公子不是来找紫玉的。”
“那公子是?”
男子收起折扇,指向她:“我是来找你的。”
“??我?”姜烟郁懵了,她在这边又没认识的人,今天出门唯一撞到的就是陆居业,还有谁能来找她?该不会是曲唯年派来杀她的吧?
还没等她得出结论,面前的人倒是先自我介绍起来:“在下卫徉。”
“姜烟郁。”她摸不清楚对方的套路,只能谨慎为上。
卫徉见她手中拿着茶壶,勾唇:“姜姑娘壶中可还有茶?”
“有。”
“可否请在下喝杯茶?”
姜烟郁眨了眨眼,“我这里面是水。”
卫徉被她的回答整愣了一下,又笑道:“是茶是水不打紧,在下只是想跟姜姑娘坐下聊一聊。”
姜烟郁觉得莫名其妙,她根本没见过他,聊什么?心里这么想,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带着她去院子树下的茶几坐下,从屋里拿了个新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
“多谢姜姑娘。”卫徉放下扇子,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明明不是茶,却像在喝茶一般,细细品味它的滋味,倒像是个高雅人士。
“我与卫公子此前从未见过,卫公子要与我聊什么?”
见她满眼戒备与疏离,卫徉含笑,“姜姑娘不必如此紧张,在下只是听闻了姜姑娘的传闻,颇为好奇,所以想来瞧瞧。”
“传闻?”姜烟郁愣住了,“什么传闻?”
“哦?姜姑娘并不知晓么?”卫徉脸上挂着笑意,“姜姑娘可是唯一一位在山中密林里活了整整三、四日的人,这几日里,姜姑娘不仅没有受伤,完好无损,且被殿下带了回来,这一传闻早就传遍了整个曲府,姜姑娘在曲府待了也有两三日,竟不知此事么?”
“”日了狗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又没个传八卦的同事,“所以卫公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来瞧一瞧这传闻中的人到底长什么样?有多厉害?”
“姜姑娘果然聪颖过人。”
“别,公子过誉了,我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一上来就给她戴高帽,安的什么心。
“哪里,在下看来,姜姑娘可谓是潜力无限,将来定然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才是。”卫徉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姜烟郁在心里叹息,跟他说话好累。
“公子谬赞,我瞧公子气宇轩昂,气度不凡,想来也是很厉害的人物,我不敌公子万分之一。”
卫徉听这话心里可就舒服多了。
“公子是殿下的客人?”
“我是你们殿下的朋友。”
朋友?曲唯年还有朋友?朱一那个猪头怎么没跟她说过。
“公子也是王爷么?”
“是,也不是。”卫徉展开折扇,跟她打了个谜语,“不过身份什么的,并不重要,你可以猜猜我是做什么的。”
姜烟郁上下打量他一眼,看这放荡不羁的模样,朝中也未曾听说有个闲散王爷,大概是哪个侯爵的儿子,但又不上朝堂参与政事,那么就只能是
“您是大夫?”
卫徉挑眉惊讶:“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啊,猜的。”姜烟郁微笑,那他跟曲唯年的组合不就是霸道总裁和他的怨种医生朋友吗?果然,每一个大佬(霸总)身边总有一位医生朋友。
“姜姑娘可真是聪明。”卫徉笑意连连。
姜烟郁扯了扯嘴角,双手作揖,“过奖。”
卫徉过来找她就是想来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刚见面聊太多不太好,他便打算要走了,忽然感受到曲唯年的气息,他顿时改了主意,脸上又升起熟悉的调侃笑意。
姜烟郁不了解他,所以不明白他笑容的含义,但是她觉得待会儿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姜姑娘,你刚刚见我第一面时,眼里露出了惊讶,可见你对我容貌的赞赏,你也觉得我俊美,那你觉得,我跟你们殿下比,谁俊美?”
听到这话的时候,姜烟郁脑子里自动出现那篇课文《邹忌讽齐王纳谏》里邹忌问他的宾客:“吾与徐公孰美?”
“”果然没什么好事。
“姜姑娘,这儿就你我二人,你可放心作答。”
姜烟郁内心冷笑两声,放心作答?这可是曲唯年的地盘,到处都是曲唯年的眼线,她还放心作答?只怕下一秒答了人就嘎了,他倒好,往椅子一靠,扇子一开,跟那开屏的孔雀一样在那看戏,当甩手掌柜,出事也跟自己不沾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姜烟郁深吸一口气,礼貌微笑:“卫公子与殿下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身高、样貌皆不一样,所以我认为,卫公子与殿下也各有各的俊美。”
卫徉却唇角含笑,晃着扇子摇头:“姜姑娘,这可不是诚实的作答。”
姜烟郁嘴角一直保持微笑弧度:“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答案,卫公子,您与殿下是不同的美,您是像山间泉水般雅致的俊美,殿下是像夜间山顶般冷清的俊美,你们二人的俊美真的不一样。”
姜烟郁也不知道自己在夸什么,反正就往死里夸就对了,就往文绉绉的方向夸,就是夸得谁都听不懂那种,要意象。
果不其然,卫徉听了很受用,不过他还是想继续调侃她,“不过姜姑娘,你这明显就是说辞。”
姜烟郁继续保持礼貌性的微笑:“那公子您想怎么样?”
“姜姑娘你就顺着心意说。”
“卫公子,您这个问题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姜烟郁觉得自己营业的微笑快要挂不住了,这个男的到底想怎么样,没完没了!
“倘若我执意要问呢?你当如何?”卫徉收起折扇往手掌拍了拍,脸上竟有些认真。
姜烟郁破罐子破摔,一脸幽怨,没事消遣她干什么。如何?她能如何?两个人各有各的好看,难不成她能拽着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对他喊你是这样的俊美,他是那样的俊美吗?
“”
周围一片寂静,姜烟郁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抬眼看过去,卫徉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我擦,我说什么了?】
朱一都快被她吓死了,在她脑袋尖叫:【你刚刚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
姜烟郁怔愣了一秒,随即:【救命!!!】
朱一:【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还没等她有过多的反应,卫徉倒是先有了动作,他先是仔细消化了她说的话,扶额,最后直接笑出声来。
“”听着他的笑,姜烟郁心里发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老天保佑。
卫徉笑着又打开了折扇在自己身前扇风,站起身来向她鞠躬致歉:“姜姑娘,今日过多打扰,是在下逾矩了,日后不会了。”
姜烟郁只在乎他会不会告诉曲唯年,“哎,那我刚刚说的话”
卫徉扬扇一笑:“姜姑娘放心,我不会告诉殿下的。”
眼见着卫徉走出院子,姜烟郁不放心的站起身喊了一声,抬了抬手:“哎,你说话算话啊,别我相信你的人品啊!”
远处的卫徉笑得更欢乐了。
书房内,卫徉扇子摇的欢乐,满脸止不住的笑意:“那姜姑娘可真是个妙人呐,不错,甚是不错。”
感慨完又看向曲唯年,勾起笑意,“你可真是找了个宝。”
曲唯年对姜烟郁不做任何评价,倒是评了他一句,语气嘲讽:“你可真闲。”
卫徉捏着扇子左右摇了摇,“哎,我这是给自己找乐子,平日里的生活本就无趣至极,找点乐子才不至于跟你一样。”
曲唯年才懒得理他。
“不过呢,对于姜姑娘,你是大可放心的,有时要想看懂一个人,看她的眼睛就可以了,我你是知道的,我接触的人比你多,我也会比你用眼睛看,姜姑娘的眼睛纯澈干净,如若她是细作,亦或是徐沪的人,眼睛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
卫家是医学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学医的,历代的皇帝对他们家也是颇为信任,他们家从来不参与政事,与别家联系少,主要职位就是皇帝的专属医生,皇帝无事再去检查皇后或者妃子等。医者最会看人,不论是病人还是普通人,身上总有一些特质会暴露在外。
卫徉从小就开始跟着父亲到处医治,也接触了很多人,看得很清楚,他非常肯定,姜烟郁不是谁的细作,更不会属于任何人。
卫徉与曲唯年是有着生死之交的至交好友,他太了解曲唯年了,虽然有所动容,但很明显,还需要一个理由帮他下决心。
“你每次写文书时,都是章叔替你研墨,茶水也需要章叔送过来。章叔毕竟年纪大了,整座王府都需要他来操持,能少一件事便是少一件。”
曲唯年轻轻抬眼,倒是想听听看他到底想说什么。
卫徉语气带笑:“听闻姜姑娘刚入曲府时,你曾让她去清洗厨房碗筷,但姜姑娘却摔碎了一个,可见这种粗活不适合她,为何不让她干点轻活?一个姑娘,端茶送水,总是合适的。”
知道他的性子,让他把人放到跟前来,这下总可以了吧?
卫徉走了之后,姜烟郁原地着急,不断踱步,卫徉不会说出去吧?不至于吧?她也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况且她是夸他们俩帅气,又没骂人,应该不会找她的吧?应该不会姜烟郁脚步一顿,如果曲唯年找了她,那就只能证明——曲唯年心眼太小!
姜烟郁尝试找朱一听听他们的悄悄话,但是怎么喊朱一都不应,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只好又骂了他一遍。
就这样惊心胆颤的过了两天,第三天早上的时候,章叔过来找她,她以为是来吩咐活来了,没想到章叔微微一笑:“殿下吩咐你去他书房,跟我来。”
姜烟郁:“!!!”
跟着他去书房的路上,姜烟郁一直都盯着地,不会吧不会吧,这一天还是来了,没想到曲唯年那么小气!夸他一句也不行!完了完了,这下完犊子了,待会儿曲唯年要是杀她,朱一不出现的话,她就去他们系统公司举报那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猪头!
章叔把书房门打开,侧身让她进去,姜烟郁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挪了进去,刚想转头找章叔,他却果断地把门关上了,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曲唯年。
“”
姜烟郁控制住自己轻轻发颤的身体,走至他办公桌前行礼:“奴婢姜烟郁见过殿下。”
还好平常普通的行礼不用跪下,姜烟郁心里有那么一点庆幸。
“嗯。”
曲唯年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话语,姜烟郁一个丫鬟也不敢轻易开口说话,低着头看自己的女式布鞋。
“过来帮本王研墨。”
“什么?”他突然说话,姜烟郁正盯着鞋头发呆,猝不及防。
曲唯年又重复了一遍:“帮本王研墨。”
姜烟郁忙不迭走至他身边,拿起墨条,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研墨怎么研来着?
曲唯年见她身形不动,跟被人点住了穴一般,眉峰轻挑:“不会?”
姜烟郁以为他着急要用了,连忙开口挽救自己的命,连奴婢自称也忘了:“不不不,我会,我见过别人研墨的,你等我想想。”
她看剧的时候有偶然瞧见过,脑子里疯狂回忆,灵光一现,想起来,在砚台中滴了一滴水,将墨条平面与研石接触,不断画“o”移动,之后依次少量加水,继续研墨,她都数不清楚墨条转了多少圈了,反正她手是酸了,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见差不多了,把墨条用帕子擦干,并收置好。
姜烟郁自己很满意研磨的墨水,很有成就感,自己的努力和时间换来的。
曲唯年刚拿起毛笔要写字,却见她立在一边不动,视线又移了过去。
见他又盯着自己,姜烟郁紧张冒汗,她不是弄好了吗?还有什么?
直到她看见曲唯年毛笔边上的瓷碟,里边还剩下一点墨水,她才恍然大悟,又有些尴尬的把砚台的墨小心倒进瓷碟里,“抱歉,实在对不住。”
曲唯年没回她的话,用毛笔沾了墨水开始写字。
姜烟郁站在旁边不敢动,内心吐槽,她以为他的砚台是那种有储墨的墨池,谁想到,连带储墨墨池的砚台都没有,抠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