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打算离婚
天色暗下来,酒吧客人增多。五彩斑斓的灯光洒在叶禾全身,吸引不少男人走过来,点名要她调酒。周醉不放心,看着叶禾道:“你先下班回去,我让小陈送你。”
叶禾环顾四周,笑着摇头:要是我走了,就真的忙不过来了,没事的。更何况,她的手艺比其他调酒师不知道好多少倍。周醉由着她,但没离开,给了她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然后在旁边盯着,怕有人醉酒闹事。这时,酒吧门口多了几个人。为首的男人笑着道:“霍老板,怎么样?我找的新地方,是不是又能谈生意,还能找乐子。”
霍诀换了身浅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这副矜贵优雅的模样,很是出尘。只是,他没想到,陆池带他来的,是叶禾工作的地方。“霍老板,不是我吹牛,这里有个女调酒师调酒很有一手,今天给面尝尝?”
叶禾好不容易有休息会儿的机会,抬眼望去,就瞧见卡座中间的男人。那是,霍诀?周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察觉到了。“他怎么来了?”
周醉疑惑。叶禾摇头:或许,是来谈生意的。周醉挽起袖子,“我让他滚出去,这里可不欢迎他这种人。”
刚走没两步,被酒保叫走,说另一个卡座的两桌客人闹起来了,要砸场子。叶禾拉住周醉:先去解决那边的事情,这边我会小心。周醉叹了口气,把身上的牛仔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肩上,“我很快回来。”
叶禾回到工作的地方,继续开酒调酒。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全神贯注,完全没注意到从不远处过来的人。“是你让陆池带阿诀过来的?”
孟甜也换了身衣服,银灰色亮片吊带,手上戴的是霍诀新送的戒指。叶禾抬眸,疑惑她原来也在场。也是,霍诀出来怎么会不带孟甜?叶禾摇头,知道她看不懂手语,就没有做。孟甜冷哼一声,盯着她那双纤细白嫩的手。“阿诀说你来这里上班是想赚钱,那他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拿什么赚钱?”
孟甜俯身凑过去,人畜无害地笑着:“用手?还是身体?”
叶禾愣住,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霍诀喜欢的,就是这种人吗?孟甜见她只是睁着眼睛,无法反驳,顿时觉得好笑:“怎么,说错了?在霍家,你也是这么装纯洁,勾引阿诀?”
叶禾调酒的手一顿,比例调错了。她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没勾引过他,反倒是霍诀,喜欢折磨她以此为乐。每次都要掐着她,逼迫她发出艰涩声音。可他知道,她是个哑巴。就算是掐死了,也蹦不出半个字。周醉处理完两个闹事者匆匆赶回来。听见这些恶心话,毫不客气地用钢棍抵在孟甜圆润肩头。“又见面了,孟小姐。”
孟甜秀眉一皱,被逼着往后退了两步,“你谁啊,我们认识?”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
周醉用钢棍敲着她的肩膀,“搔首弄姿的花孔雀,当完婊子还要立牌坊的大人物。”
“你!”
孟甜被霍诀护着,从来没人敢这么说她,“你知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找死吗?”
“当然知道。”
周醉不屑地笑,“不就是阿禾的合法丈夫吗?”
“原来,别人的合法丈夫,是你这个捞女的保护伞。”
孟甜气得脸色发紫。这个男人是叶禾的竹马,难怪这么护着她。孟甜昂首挺胸,变回趾高气扬的样子,“是啊,哑巴自己看不住男人,没本事,不怪阿诀要来找我。”
“叶禾,你说呢,这事怪我吗?只要你今天能说出一个字,我就当这是我的错。”
叶禾攥紧手指,骨节泛白,她张开嘴,想发出声音,可还是哑的。孟甜被她的滑稽模样逗得捧腹大笑,招呼道:“大家快来看,哑巴要开口说话了。”
一时间,围上来好多看热闹的人,用那种看稀奇的目光盯着叶禾。“这么漂亮,原来是个残疾人。”
“你说哑巴出门坐公交,需要不要别人让座啊?”
“真是可怜,话都不会说,以后别人欺负了,都只能阿巴阿巴。”
这些声音太过刺耳,叶禾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垂头。鼻子泛酸,她也不想这样。她不想,是哑巴的。周醉咬咬牙,一钢棍打在孟甜的膝盖上,“找打!”
孟甜被打得跪在地上,倒没有半点生气,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等着吧,这个男人还有叶禾,以后都别想有好日子过。周醉把叶禾从吧台拉出来,“送你回去。”
叶禾被他带走,快要走出去时,忍不住回头。果然,霍诀出现了。他推开拦着的众人,把哭哭啼啼的孟甜从地上抱起来,心疼得护在怀里。他是会心疼人的。叶禾知道。但他从来不会心疼她。周醉把车从车库开上来,叶禾沉默不语坐进车里。熙熙攘攘的酒吧,孟甜靠在霍诀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阿诀,难道真的是我的错吗?”
“叶禾让她的朋友羞辱我,说我是捞女。”
霍诀冷着脸,吩咐手下的人,“去把人带过来。”
助理在酒吧找了大半圈,回来的时候说:“霍总,少夫人已经跟着上次的那个男人离开了。”
霍诀冷着脸,把孟甜抱起来,“我找私人医生给你看。”
孟甜抱着他的脖子,哽咽着道:“那我今晚要留宿你新买的公寓。”
霍诀低下头,“太晚了。”
“我不管,我今天又是挨骂又是挨打的,都是因为那个哑巴,你要补偿我。”
霍诀没说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周醉把叶禾送到霍家别墅,车子熄火,她也没解开安全带。始终是闭着眼睛,侧着头,似乎是睡着了。周醉没吵醒他,却在格外安静的车里,听到细弱抽噎声。很轻,轻到可以忽视。“阿禾。”
叶禾抬起手:我没事,很好,谢谢你送我回来。周醉递了张纸巾过去,“你从来都不会哭,今天?”
叶禾背对着他擦干眼泪,随后转过身,笑着比划:只是有点害怕,但是我想,我应该要勇敢一次了。“你的意思是?”
周醉问。叶禾:我打算,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