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前行路

    游侠儿见柳岸生该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径自提起柳岸生的后衣领，悬至半空，引得柳岸生一阵哇哇乱叫，大声抗议。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游侠儿转头郑重地对白如鹤说道：“好好活着。”

    白如鹤咧着一张狗嘴，探出前蹄招了招，“一定！”

    游侠儿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泛着光亮的残夜里。

    白如鹤静静的蹲坐在地上，盯着空中看了许久，直至朝阳挣脱了群山的束缚，傲然立于空中。白如鹤微微呼了一口气，转头又准备走回村中，却瞧见方才柳岸生站立的地方，一角红衣被一块石头稳稳的压着，露出的丝线随着晨风摇曳。

    白如鹤见状，内心微微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移开石头，衔起红衣，走向村口的一块大石。刚走近，却又瞧见石上低洼青苔处被人留下了一行小字：

    “乖如鹤，且放心修行，残衣可放千年”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行事处处有些、有些与众不同？的身影。白如鹤微微笑了笑，探出前爪，在巨石前刨出了一个深坑，将红衣放了进去。又挥爪抹去了石头上的字迹。

    白如鹤转头仔仔细细的盯着笼罩在晨光中的村落，原先早耕的农人、耕牛，嬉戏的猫狗，甚至打鸣的鸡都已不可见。安静的，让人窒息。

    白如鹤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转身离开。

    再次踏上远行的路，白如鹤已与往日不同。往日的他知晓自己身后有人挂念，总是出发的脚步慢些，回家的步伐快些。现在却刚好相反。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逐渐化成了一道黑光，将自己的家远远的放在了不可见的地方。

    大约前行了三十里的路程，白如鹤终于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寻了一棵大树休息了片刻，便又爬了起来---他饿了。

    若为人时，身处野外，自可寻些野果充饥，可他现在从外形上看，只是一只半大小狗，又如何能够得着树上的果子呢？无奈只得循着树丛茂密处，走了半天，方才看到一条小溪，饱饱的喝了一顿。又循着溪流走了许久，见一果树下散落了许多野果，如获至宝，赶紧上前寻着能吃的，能咬的饱饱的吃了一顿。

    见夜色渐起，白如鹤索性就在果树之下休息了。毕竟做狗没多久，有些人的习性还是改不掉的。好在狗毛厚密，狗皮结实，可以轻松抵御夜间的寒冷。

    白如鹤双眼微闭，脑海中却是一直在细细感悟那个属于自己的字。之前白如鹤问过柳岸生，有了这个之后，又如何修性呢？柳岸生当时想了半天，只是说了句：“凡有所悟，皆是修行。”后便不再提及了。

    凡有所悟，皆是修行。白如鹤心中默念了几遍这句话，又沉浸在脑海中的感悟中去了。却不知月色之中，自有一丝丝轻灵之气缓缓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次日，天色将亮，白如鹤便醒来了，只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不少，以为是休息好了的缘故，也并未多想。就着树下剩余的野果挑拣着能吃的吃了个半饱后上路了。

    就这样，白如鹤一边赶路，一边觅食，一边又感悟着自己的修行之法，倒也过得充实。偶尔会觉得自己的这种修行似乎毫无作用，但对柳岸生的信任，让他继续坚持了下去。他的身体恢复的越来越好，食量也越来越大，前期由于缺乏觅食的经验，经常会饿肚子。却也不至于饿死，这让他很是担心自己冬天的时候，需不需要寻一处村落之类的过冬，但紧接着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冬天，自己是狗，这似乎很犯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