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魏嫣的邀请
梁书瑄回宿舍的时候,刚好碰到了魏嫣。
对于这个作风不是那么好的舍友,她也并没有打招呼走过场,只淡淡瞥了一眼后,便刷卡进门。
魏嫣是知道梁书瑄的性子的,寡言少语、独来独往,见谁都是冷着张脸。见对方不愿意和自己攀谈,她也就撇了撇嘴,在心里腹诽几句。
两人进来的时候,姜见月还在戴耳机边听外文广播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直到沈清清戳了戳她,朝她挤了挤眼后,她才反应过来。
姜见月转过身去,就瞧见自己的另外两个舍友。那两张几乎在记忆里模糊了的面孔重新鲜活清晰起来。
穿着鲜艳、妆容精致,总是挂着明艳笑容的那个少女是魏嫣。
她穿着艳红色清凉吊带和牛仔超短裤,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披散在光洁裸露的后背上,似乎是在和谁聊天,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蛋,时不时露出娇俏的笑。
而个子略微高些,整个人看上去瘦削清冷,打扮中性化的那个女生则是梁书瑄。
她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上身穿着一件黑色t恤,下身一条深绿工装裤,手腕上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机械表,看上去干净飒爽。
她似乎不太爱笑,一直都是板着一张脸,脸色也看上去不太好,没什么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在看到姜见月呆呆地瞅着自己,梁书瑄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有事?”
姜见月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没事的。”
“哦。”梁书瑄答,语气间的冷淡像是两人是陌生人一样。
看见梁书瑄衣服都没换,就踩着楼梯往上爬,姜见月心底便大概有了数。
上辈子因为没有晕倒那件事,所以她和沈清清好像早早便回了宿舍。她学了一小会儿后就到床上休息了,因此也就没有瞧见梁书瑄的不对劲。
不过既然注意到了梁书瑄身体的不舒服,姜见月不可能光看着她难受。
就在她准备起身翻抽屉,看看自己之前有没有买什么治痛经的药或者红糖姜茶之类的东西时,魏嫣突然凑到她的面前。
“姜见月,你后天晚上有空不?陪我去个地方呗。”
浓郁的檀木混着白麝香扑面而来,视线中忽然放大的脸更是让姜见月下意识地身体往后躲。
“不好意思啊魏嫣,我后天晚上得去做家教,应该是不能陪你的。”
得亏姜见月一直都有在手机日历上备注信息的习惯,所以哪怕她已经记不太清大一这时候的事,还是可以通过自己手机里的东西找回印象。
就比如她明后天晚上六点要去做家教的事情。
仔细回想一番,上辈子这个时候,魏嫣好像也叫过她,只不过也是被她和沈清清回绝了。
“家教?那你弄到几点啊?你可以上完家教再来嘛,有一个学长叫我去他组的局上玩,估计有很多帅哥,所以我这不是想着把你也叫上。真的,可帅了,不信我找照片给你看。”
像是怕姜见月不信,魏嫣还真的翻起了手机。
姜见月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魏嫣,还是不了吧,我……”
魏嫣像是听不出她话里的抵触和拒绝一样,自顾自地说道:“去嘛,大不了到时候我叫帅哥开车送你回宿舍,人家开的可是敞篷跑车呢。”
“真的不……”
“她都说了她不去,你是聋吗?”
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沈清清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直接吼出了声。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上赶着给有钱人赔笑喝酒啊,姜姜她都这样拒绝你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似乎是没有料想到沈清清直接就这样撕破了脸,魏嫣的表情一下子就扭曲了,本来拿着手机要让姜见月看照片的手,也讪讪地收了回去。
“不去就不去,装什么呢。”
魏嫣小声地咕哝着,又小心翼翼地瞄了沈清清一眼,在看到后者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时,连忙装作无事发生,瞥向手机。
不一会儿,就传来她打电话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娇滴滴的。
“喂,薇薇?是我,魏嫣……没什么事,就是问你后天有没有空……有,当然有帅哥……”
[清清,刚才的事,谢谢你啦。]
[小猫鞠躬jpg]
待到宿舍里面又安静下来,姜见月这才点开聊天界面,发送信息。
她抬头看了眼沈清清,刚好沈清清也收到了信息看向她,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沈清清捧着手机,在屏幕上快速戳了几下。
[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对她这种人就得凶一些。]
[嗯嗯,我知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姜见月又发了几条信息后,终于在书桌右下角那个抽屉里找到了之前在超市买的那包红糖。
宿舍里的冷气还开得很大,姜见月原本想着把温度调高些,但是担心沈清清和魏嫣不乐意,因此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嘟——”
疼得冒着冷汗、窝在被窝里发抖的梁书瑄听到手机的震动声后,摸起手机。
[书瑄,我在你床头的挂篮里放了暖宝宝和红糖水。]
梁书渲看到信息后,本就紧皱的眉毛更加局促地拧巴在一起,她咬了咬干裂的唇,刚用左手不那么灵光地在手机上打下“不用”时,对面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作为交换,你可以借我用一下你的电风吹吗?我的坏了]
[【猫猫大哭jpg】]
“……”
梁书瑄自然能看得出这只不过是对方想要她接受下好意的借口罢了。
她不瞎,刚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姜见月已经换好了睡衣在学习,一头瀑布似的黑发扎成了个可爱的丸子头,哪里需要吹头发。
伴随着她的思考,腹部的坠感合着接连不断的疼痛传达到她的大脑,一阵一阵的腹绞疼让她呼吸都重了几分。
再看了眼对话框里少女的话,梁书瑄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流露出些纠结。
最后,那发送键上方的大拇指到底还是没有落下,梁书瑄删掉了信息框里的话,重新打了两个字。
[可以]
然而信息一发送过去,梁书瑄却怎么看屏幕上那两个字怎么别扭。
过了片刻后,一条短信又传了过去。
[谢谢]
晚上20:19。
下午才和袁若英打过一次电话的姜见月,适才没忍住,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两人才聊完,在老太太一声声“月月早点睡”、“月月别偷凉”、“月月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叮嘱中,姜见月不舍地挂了电话。
她抹了抹眼角闪烁的泪花,一个人趴在宿舍阳台的围栏上,迎面向她吹来的是夏夜不骄不躁的暖风,她鬓角黑色的碎发,轻轻漾动。
袁若英是姜见月的奶奶。姜见月的爷爷在她还未出世便因病去世,而她的父母则是在她还未记事时因为一场车祸不幸双双离世。
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姜见月是袁若英一手带大的。
虽然住的房子和院子是自家的,意外死去的父母留下了一笔不小的积蓄,车祸的肇事人家属也给了赔偿,但是一个老妇人带着个半大的孩子靠着这些钱这么过了十几年,那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更何况袁若英为了给姜见月尽可能好的教育条件,在对姜见月的培养更是狠的下心地花钱。所以家里现如今剩下的积蓄,其实是很难支撑下姜见月读完大学的。
因此,在姜见月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她就趁着假期边自学边在淮市做了家教。
淮市的消费水平不算太高,但是在教育孩子方面,家长还是很愿意花钱。因此她暑假也挣了不少,再加上高考成绩出来后那好几项奖学金,合起来算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只是袁若英年纪大了,这几年来身体也前前后后出了不少毛病,检查、治病、吃药,袁若英虽然不愿意去花这些钱,但是姜见月在这种事的态度上是十分强硬的。
因此对于姜见月来说,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所以这也是姜见月在入学后没多久,便在京市也找了份家教的原因。
姜见月是通过新北的聊天平台intch上找到的家教,是一个老教授想给自己的叛逆期孙女找个物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