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归途
“不了不了……”这下林嘉又怂了，“我开玩笑的，你明天还上课呢，挂了昂……”
“没什么好上的。”钟谷满不在乎道，“今天的练习我都写完了，有时间。”
“有时间你不多休息会啊，现在都这么晚了。”
“你又知道时间晚了。”钟谷轻哼一声，笑了，顿了一会道：“给你给机会向我提个要求，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林嘉心里有些摇摆，一面想让钟谷早点休息，一面不想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钟谷什么时候这样体贴过呢。
“过时不候。”
钟谷慵懒的声音从手机里幽幽传来，四个字一下一下砸在林嘉的心上，林嘉可真怕下一秒只剩嘟嘟的忙音了。
想了一会林嘉终是道：“那……你给我首唱歌行不？”
钟谷隔着屏幕都能想到林嘉此刻笑起来水汪汪的眼睛和圆鼓鼓的脸。
“客官要来点什么呀~”
和林嘉呆久了，钟谷也学会了林嘉说话的习惯。
钟谷感觉林嘉应该是紧张了，便学着林嘉平时说话的语调想逗她开心一点。
林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钟谷也会说这些话了，她还真是想看看钟谷现在是什么表情呢，一定是一本正经的用轻佻的语气，漫不经心的说出这句话的吧，林嘉想想就觉得很有趣，真逗。
“咳咳，看这长夜漫漫，屋外明星闪烁，一首《小星星》倒也是应景，小娘子意下如何呀？”
那天林嘉没能将整首歌听完，拿到最后一个盒子丢给钟谷的时候她是真的有些力竭了，仰起头深深呼气的时候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眉角划过。
林嘉眯了眯眼将汗珠揉碎，听着随风飘入耳鼓中的歌声，林嘉真的看到了漫天繁星。
这首歌林嘉不知在街头巷尾听过了多少次，自己也是张嘴就来，但倒也谈不上有多喜欢。
甚至某个时期被学校外边卖奶茶的大叔，连续不间断的循环播放这首歌，搞得那段时间林嘉听到这首歌就有应激反应，搞不好就变身暴躁的中二少女，对着画板，画着画着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想把画给撕了。
但林嘉倒是很喜欢钟谷唱这首歌的感觉，想要再听一次。
林嘉想啊，钟谷平时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唱起歌来也不是空洞洞没有情感的嘛。
钟谷翻身对着墙开始小声的唱起来，空灵清丽的嗓音像是一滴甘露滴在了林嘉的心里。
划过心头，聚成清流，淌平她焦躁不安无处安放的仓皇。
过了很久那头没了声音，钟谷小声地唤了两声，轻笑着摇头道了句晚安按掉了电话，在南方那个车水马龙的小城市中某个不知名的书店里裹紧了被子，呼出一口热气，眼神清明望着窗外透着寒气的月光，暗暗默念。
“好好比赛吧。”
“你值得被所有人看见的。”钟谷柔声道。
从比赛场馆里出来的时候，外面是一片苍茫的白，街道的建筑上是早已停落的雪，阳光照在满目的纯净洁白上，让林嘉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白雪皑皑，千里冰封，这就是书上说的北国风光吧。
雪地上仿佛发着光，老师走在雪上一步一步向林嘉走去，林嘉忽地一下就笑了。
老师宛若神仙，披着雪衣金光踏着白云是来迎接自己的吗。
林嘉踏着雪，看着向她走来的老师，从来都没有觉得那么轻松，被雪地上反射的光一照，脑袋里便如那片雪地一般白得什么也不想、也不想想了，脸上挂着惬意痴傻的笑屁颠屁颠的跟着老师回了住处。
老师没有问林嘉感觉如何比赛怎么样了之类的问题，只是温柔发微笑着告诉林嘉之后好好休息，鼓励着林嘉说她已经很棒了，接下来就好好上课等通知，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
林嘉乖乖道好，其实她很想让老师不必担心，因为林嘉自己心里已经有底了，很大概率是拿不了名次的，但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了，她已经尽了全力，没有太大的失落和苦闷。
从大厅里出来的那一刻她就只想着早点回去见钟谷还有老哥他们了，别的她一概不想，统统抛到脑后。
c市，干净明亮的机场中熙来攘往，林嘉和老师随着人流一同下机。
“林嘉你家住哪？一会老师送你回去。”
林嘉上飞机前就给老哥发过消息了，因为飞机太晚了，林嘉就让老哥不用过来接她了，午夜不好打车，因此林嘉也是早早打好了小算盘，撑着精神扯出颇为感激的笑容，郑重的对老师道了声谢。
“谢谢老师！”
在晚上坐飞机多少是累人的，林嘉都要困得睁不开眼了，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老师走，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往哪走，走了多远。
“你去哪呢？”
忽然间林嘉的手被抓住，她人被扯得踉跄了一下。
林嘉听到这颇为调侃的声音一下子回过神来，睁大眼睛一看竟是丁文轩林程和钟谷。
而此刻正是钟谷满脸笑意，歪着头看向自己抓着自己的手。
林嘉激动得说不出话，在原地抓着钟谷的肩膀蹦蹦跳跳。
丁文轩和老师说明了情况，将买的热奶茶递给老师，询问需不需要搭个车一起回去。
老师手里握着热乎乎的奶茶，眼神温柔，脸庞上露出点点笑意，“不用啦，我的爱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热气在老师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氤氲，老师抬起头对着林嘉道：“林嘉你很有实力。”
又转头笑着看向了丁文轩他们，“也很幸运，以后的路很长，加油。”像是带着祝福和期许在林嘉肩上轻轻的拍了拍。
“这大晚上的……不是让你们别来了吗？”林嘉嘴上虽然在抱怨，可上扬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那你要不下车，现在自己打一辆回去？”
钟谷对着林嘉坏笑着挑了挑眉，勾起的嘴角像在挑衅似的。
林嘉嗷呜一声把钟谷按在后座上打，钟谷反手一挠林嘉痒痒，林嘉便不受控制的跳起来狂笑不已。
钟谷拍拍林嘉让她坐正来扣好安全带，随后拿出小蛋糕递给林嘉。
林嘉将安全带系好后抬眼一看竟是她最爱吃的栗子蛋糕，香气迎面扑来，林嘉扑闪着眼睛惊喜道。
“mua！爱你~”
“丁哥买的。”
“丁哥爱你！”
林程回头递了个保温杯给林嘉，林嘉一打开，甜甜的蜂蜜水的香气溢满了整个车厢。
林嘉将嘴贴到杯口，手一扬，咕噜两下，温热香甜的蜂蜜水就大半下肚了。
“哈——嗝~谢谢哥！”
林嘉扭过头对钟谷眨眨眼，“嗯？”
“嗯。”
两人一个问一个懵懂的重复，打着哑谜。
林嘉撇撇嘴用胳膊撞了一下钟谷，“就知道学我说话，你就没点表示？”
“噢~”钟谷拍了拍林程，林程递了束花过来。
是一束玫红色的杜鹃花，林嘉欢喜的接过，嗅了嗅，一脸傲娇撅着嘴，扬起头，
“嗐~虽然丑了点，不过算你有心！谢啦。”
“噢，不是哦，这也是丁哥送的哈哈哈哈。”
丁文轩从后视镜里看着二人打打闹闹，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嘉眼睛瞪得老大，心虚的看了丁文轩一眼，脸有些热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在说笑的，可当着丁哥的面这么说，多少是不太好，“那你……”
“借花献佛呗。”
林嘉又将钟谷按在后座上打了一顿。
钟谷被压倒在座位上，手背过去伸到车坐下方，将一个水晶球高高举起伸到林嘉眼前，“喏，说好的礼物。”
水晶球里面有一个小女孩和一只冬眠的熊，女孩抱着小熊躺在雪地里睡得香甜，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们身上更显安谧。
林嘉想起自己归程前和钟谷打了个电话，说b市的雪真美，她真想一直看下去，可是北方的寒冷真不是她一个南方孩子可以承受的。
钟谷便打趣道：林嘉你再多吃几口饭就可以和熊一起冬眠了，还怕冷？
林嘉不服和钟谷斗嘴，却怎么都说不过她，钟谷最后只说了句：怕冷就快回来，这里的冬天不飘雪，没那的好看，但最适合你这样怕冷的人。
一枚雪花飘落在林嘉的睫毛上，被从鼻子里呼出的热气融化，滴落到她的眼睑上簌簌的向下落。
林嘉应了声好，望着水晶球里的小女孩轻轻的笑了起来。
“哇哦！！”林嘉欢喜的将水晶球接过，车子启动，一阵颠簸，水晶球里的雪花重重扬起，又缓缓洒下，落满了女孩的黑发和小熊的白衣。
林嘉满眼欣喜双手捧着水晶球将其视若珍宝，猛然回过神来掐了一下钟谷的脸，“叫你使坏逗我！哼！”
当然林嘉没有用力，可以钟谷的性格必定是要还击的，两人便在后座上打闹起来。
丁文轩和林程听着二人的打闹声忍俊不禁。
车缓缓停在林嘉家门前，慢慢熄了火。
林嘉却挂在钟谷身上成了大型人体挂件，林嘉死乞白赖的不让钟谷走。非要钟谷今晚陪她睡，还冠冕堂皇的说要钟谷弥补刚刚欺骗她的幼小心灵。
钟谷极力拒绝，拜拜手毫不留情的说林嘉太胖了，上次两人一起睡，第二天起床钟谷便腰酸背痛，好几天都没好……
其实林嘉看上去很瘦也不重，很是苗条，但是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林嘉的真实体重实在让人不敢恭维，看起来细细的腰上就攒了一圈肉，捏起来软乎乎的。
而且实际上是因为钟谷当时身上有伤的缘故，才会腰酸背痛，但钟谷还是把林嘉给唬过去了。
最后好歹是明天有课林嘉这才一脸遗憾地放过了钟谷，不过心里却计划着等哪回有空了一定要将钟谷绑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