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情义
第一百五十七章情义(修正剧情)
“雷伯伯,这是?”
风尘刚脱幻象,一时还不太适应,故乍见到雷功倒显得有些惊疑。
“小风子,不急。”雷功看出他眼神迷茫,还没完全清醒,也就并未多说,只带着龙铁心静立一旁。
风尘揉了揉双眼,又看了看自己,这满身的魔炎和一身的血戮,再想到长风苑前堂的种种,好半天总算回转。
果然,这东西真被他勾了出来,也幸亏有雷伯伯在旁,否则舅舅不在,说不定我已被许亦带走,那后果就不敢想了。
想到这,风尘抬起头看向了雷功,脸上带着感激,就着满身的魔炎倒身就拜:“小侄又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这一趟多劳雷伯伯费心。”
“算了,这小风子净学会客套了。”雷功说笑着看了看龙铁心,又抬手间附上雷霆之力,探进魔炎中将风尘扶起。
风尘随之起身,又转头对向一旁的龙铁心,同样躬深一礼:“尘儿见过龙姨,方才多谢您出手相护。”
对于龙铁心,风尘也早就相识,此前他风家尚在,龙铁心没少跟雷功随往大漠,故一见之下也是倍感亲切。
“好孩子,快些起来。”话语间,龙铁心也同雷功一般将他扶起。
风尘再次起身,又考虑到自己满身魔炎恐多不便,便向后退了几步。
待稍加站定又抬头再看,见两人眼中皆是温情,不由得一阵哽咽:“雷伯伯龙姨”
“好了小风子,有话稍后再说,眼下我且问你,此番你身坠心魔可有感悟?”雷功见风尘满是感伤,怕他再触心魔多遭苦痛,又考虑到稍后雷池大计也得先行交代,便作出言打断。
风尘见雷功问起,以为其中甚有关隘,忙敛起神绪仔细回想,不多时眼神一定正色说道:“我还打不过他。”
雷功闻之一愣,接着立时就明,这话很明显,不管他眼下多少困境,都要踏过高山捣下残辕,最终报得血仇救回白羽。
“好!好个小风子!既有此心,雷伯伯就送你一场造化。”
“造化?”
“不错。”
雷功说着,一身雷霆附体上前拉过风尘,待二人面向雷池,又斜下一指:“小风子,你来看。”
风尘听话般望了过去,但见那雷池中紫霄神雷翻涌,端的是威能莫测,观这雷池所在方圆数百里之势,想来此地原本也是个绝顶之峰,之所以会成如今模样,恐怕就是这紫霄神雷侵灼所致。
惊叹之余,他又不免疑惑:“雷伯伯,你这雷池虽好,我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啊。”
“呵呵。”雷功轻轻一笑并未解释,反继续又问:“小风子,你可知道这雷池对我霹雳堂意味着什么?”
“还请雷伯伯指教。”风尘自然不明,便如实问起。
雷功转头看了看高台上正在准备的霹雳堂众弟子,口中说道“这雷池,乃是我霹雳堂一脉道破寰宇的唯一希望。”
“哦?雷伯伯此话怎讲?”雷功这话不可谓不重,风尘本就疑惑,听完更是不解。
雷功恬回身有些憧憬,又有些向往的说道:“我霹雳堂一脉人丁虽少却个个强悍,因此才能有高于大多宗派,位列九耀仙门,这要归功于先祖所传的九天神雷决。”
“此决乃先祖开山之道,是先祖雷雄在这雷池中参悟所得,当初他老人家悟得此法,又在此修历千年方才出关,原本以他当时的修为,出关后应能超脱九霄,可他最终却没能如愿,只能含恨在此兵解归天。”
说到这,雷功抬手指了指雷池中西北面一处紫霄神雷最盛的地方,继续说道:“当初先祖就是在此处兵解,他老人家临终时传下祖训,凡我霹雳堂后世子孙需以镇守雷池为重,如此方可雷鸣九霄福泽两至,反之弃者为祸必遭殃端,此一道临终了悟绝明而至,望后世子孙切记万千!!”
风尘听到惊异,也多少有了些感悟:“照雷伯伯所说,他老人家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超脱的关键,而且就在这雷池中,只是到临终他也没能解开其中的奥妙,这才把希望托给了后世。”
雷功闻言,面色一正,道:“确实如此,霹雳堂有历三十余代,这雷池里不知多少人亲身探过,虽是无人能解,但却都说这九天神雷决必为关键,可据我所察恐怕不只如此。”
听到这,风尘似乎明白了雷功的用意:“雷伯伯跟我说这些,莫非是先天之灵能够破解?”
“是,也不是。”
说着,雷功抬手间召回了一直飘在空中的真阳图,转头继续:“先天之灵固然神妙,可也未必能解开这雷池之秘,而你却一定能行。”
“我?”
“不错。”
雷功这话,不仅风尘一愣,就连龙铁心也是茫然。
且不说风尘仍旧绝脉,单就是魔气一患,也不知雷池中能否化去,退一万步讲,即便能彻底解决,那他又靠什么玄修己道?
且再退一步,他纵能独开一修,可将来能修到什么程度,谁又能保证?既得不到保证,那他凭什么就能开解?
难道这其中另有牵连?
雷功心知他二人疑惑,也就不等发问继续解释:“当年你受小白羽阴差阳错,得了这元神之躯,这就是希望,也是其中的关键。”
“小侄还是不明,且请雷伯伯细说。”风尘听罢仍旧茫然。
龙铁心倒有些明白了关键,不过她并未说话,只待在一旁静等雷功相与。
雷功捋了捋思绪接茬再说:“这雷池所藏尽在一处凶险神秘之间,就是当初先祖兵解所在的下方,那有一座大阵守护,其中封印着一切答案,可想要入阵一探却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将九天神雷诀修至九重之上,以此”
“九重之上?”听到这,风尘忍不住惊言打断。
他早年间曾听他母亲说过,九天神雷决乃霹雳堂至高绝学,其对应九天之名共分中天、钧天、苍天、玄天、幽天、顥天、朱天、阳天和元天九重,每一重都有莫大威能,只小有所成就可名震一方,如修至绝顶便可有望仙神。
当时风尘年幼,听的满心向往,便一直记在心头,如今又听雷功说起那九重之上竟还有境界,自然就有些惊异。
雷功话被打断,想到风尘不甚了解,便与他先行解释:“正是,世人只道我雷家之法九天九重,却不晓九天之上更有周天,周天境已是仙神之道,如能到此,莫说大阵,就是寰宇周天也能一探。”
“只可惜我霹雳堂三十余代天骄无数,却无一人能到此境,就连先祖也未能如愿,否则他老人家又岂会含恨。”雷功说完摇了摇头。
风尘跟着再问:“雷伯伯,能否跟小侄说说它阻碍是何?还有,以您的修为想必也尝试过九重之上,这里边可有什么心得一道说说?”
雷功闻听,摇头一叹:“阻碍嘛,你雷伯伯也不知,不过我猜想它可能跟修为无关。”
“跟修为无关?”
“错不了。”
雷功点头继续:“虽然功法上关于周天境仅有一个名字,但先辈们却大多都如此猜想,应该是不会出错,至于说心得唉!那九重之上你雷伯伯也只试过一次,那一次就是三年前你风家之难”
雷功说完不住的摇头,风尘也是颇有神伤,回想起当年心中苦痛,不觉间一身魔炎隐隐再动。
这一幕正被龙铁心瞧见,她怕风尘触觉往昔怨念再起,赶忙出言提醒:“堂主!”
雷功闻则回转,一声沉喝:“小风子!!”
这一声,蕴有九天浩然之力,猛的敲打在风尘心头将之唤回。
呼~~
风尘长出口气,又缓了缓神绪,再想起雷功所言未尽,当即又问:“雷伯伯,您说还有一条,那一路又是如何?”
“另外一条,就是我要送你的造化。”
……
雷功说着,习惯性的双手护插再又抱起,眼中涌现出期待。
风尘跟着又问:“哦?那造化是?”
“往后看。”雷功眼神一挑,示意风尘看往身后。
风尘循言转身抬眼而望,这一望,却是难掩震惊。
好一座玄奥大阵!!
九天雷池旁,黑压压七百余众,各领一方,各占一玄,就在这天工圣迹布起了一座玄之又玄,深之又深的绝奥大阵。
大阵分九方为证,除中央无极位尚未妥当,其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此八荒位上各有八十一人按布一方。
每一方分作九卦,每卦上分镇九人,如此,九卦按三才布,得天地人为局,另道一座阵中之阵,且八荒八阵勾连开来,竟又是一座太清玄虚的阴阳大阵。
不仅如此,稍待无极位上的五方局定,如再要勾连,则又可衍动一座五行绝阵。
这阴阳有合五行得聚,接天地人三光,行九霄神浩然,终以大荒为证夺绝一体的千玄大阵,正是霹雳堂护道为首的看家之本。
九耀合荒仙绝阵!!
此阵意在不攻偏行于佑,可保雷池之行险无大伤,乃霹雳堂三十余代千锤百炼之能。
寻常时凡有门中弟子入雷池炼体,只需一二十人便可小护,似眼下这般七百余众,霹雳堂近百年来,也只有上一次雷功欲探周天境时方之一用。
如今为保风尘无虞,霹雳堂再又拿出,可见雷功之心当之决矣。
“雷伯伯,这大阵?”
“稍后送你进雷池专门备下。”
“这”
风尘眼见着霹雳堂这么大阵仗只为助他驳出魔气,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竟给旁人添了如此麻烦,忍不住心中愧疚。
“雷伯伯,都怪我考虑不周才惹出这般,小侄给您磕头赔罪。”说完他向前一动倒身就拜。
只是他身形还没等坠下,就被雷功欠身托住:“傻孩子,说什么胡话。”
说着,雷功抬手间将他扶起再又说道:“你一身魔气该除,哪有不周。”
“可劳烦叔伯兄长们如此耗费心力,小侄实在不忍。”风尘一脸的愧色,诚心再道。
雷功则摆手一言:“好了,他们都盼你福缘深厚此番得解,你不用多心,眼下趁着功夫,雷伯伯跟你交代交代。”
“那……也罢,雷伯伯这么说,小侄也不再矫情,一切只等将来再报。”风尘一扫杂念专心而待。
雷功面带着微笑摇了摇头,道:“再不再报将来再说,眼下你且听好,之前说的第二条路虽是造化,可也多伴凶险,你得作好决断。”
“雷伯伯请说。”风尘闻之竖耳。
雷功继续:“此番下雷池意在魔气,但却不为驳出,而是将它炼化。”
“炼化?”
“不错。”
雷功笃定再说:“那魔渊残魂已去,魔气中仅留的怨念可由紫霄神雷将之殆尽,这魔气也就成一团至纯至极的上古灵力,它不仅无害,更能助你修缮己身,只是那三绝炼体之痛绝非常人可挡,弄不好还会因此丧命,这么说,你可明白?”
雷功说完,似有些深意的看着风尘,洞则中仿佛要透过魔炎看进他内心所在。
风尘抬眼被瞧,知道雷功这是在等他答复,心中不待考量便起断然:“雷伯伯,小侄愿往!!”
这一声掷铮有力,说的毫无犹豫,雷功听完不住的点头:“好!小风子果然不错,那我接下来所说,你便心中谨记。”
“雷伯伯但说,小侄记着。”风尘应声答道。
雷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好,稍后你下得雷池,切记有三处不往,一是我方才所说的大阵,那阵旁有一股诡异之能凶险异常,你现在身无玄修尚且不能靠近。”
“另外两处则是雷池边缘的一座牢笼,以及往深之间的一处祭坛,这两处前者关押着一位邪道恶首,此人于你万分凶险且不可近,后者封镇着一把上古魔兵,恐与你魔气相引生出祸端,也同样不可靠近。”雷功一番交代,之后抖立在旁。
风尘听无二话:“小侄记下了。”
“那好,接下来我便传你九天神雷决,你虽是绝脉习之不可玄修,但你有元神之躯为证,自可暂时强运以作雷池间护身保命。”雷功说完向前一步,一脸郑重的看向风尘。
一旁的龙铁心也是眼神一肃,随跟着向前跨出,走到雷功身后默然相静。
风尘一听,心说这传功之事还是罢了,玄门中常有门户之别,不管是哪家宗派对本门绝学都极其为重,他风雷两家就是关系再好,此事也不可小觑。
想了想,觉得还是该从长计议:“雷伯伯,小侄已亏欠太多,这功法就算了吧,我还有些父母留下的手段保命,此下雷池应该无碍。”
雷功与龙铁心相视一笑,均有些赞赏之意,说到赞赏,玄门中每遇高绝之法,哪有不妄之图之,然这风尘却能心中不贪,就这份定力,如能开修己道将来必成大器。
“小风子不用推辞,这雷池炼体没有九天神雷决无法为继,况且此决也不白给,如将来你能玄修己道,再道至绝巅,替雷伯伯开了那阵法就算抵过。”雷功说着,不等风尘搭话,已是掐起了手中印决。
只见他右手高抬食指一点,中指微屈作靠,其稍稍并拢间涌真元渡雷霆,又在空中兜画,之后一道道墨蓝色玄奥印记好似符箓般飘然而起。
好一阵,雷功所画完成,空中已是密密麻麻的符箓篆印,之后轰鸣声大起,又有雷功一声‘凝’字。
紧接着流光闪动,那洋洋洒洒的印记便自千起百过,聚向了当中一点,最终凝成了一个雷字印记。
雷功抬手一召,墨然湛边的雷字激落而来悬在指尖,又慢慢凝聚,缩成一点微不可视的细小灵印。
灵印在手,雷功食指单凝,沉言肃道:“小风子,准备了。”
风尘随之注目:“雷伯伯,大恩不谢,将来如能修有所成,小侄必报此情!!”
话音刚落,雷功已透过滚滚魔炎,将食指点中他眉心。
轰~嗡~轰隆隆
心神有开,风尘脑海中炸起了一片惊雷,无数的印咒,无数的法决,一遍遍流转于心。
“九天有分,分之有故,故所其为,为则当浩,浩之霁然”
“中天引雷动、钧天衍雷行、苍天夺雷势、玄天越雷阙、幽天淬雷体、顥天隐雷魄、朱天落雷鸣、阳天夺雷过、元天九为化、化衍紫霄炁,炁绝神”
“”
好半晌,风尘终于从功法中脱出了心神,待睁开双眼,正瞧见雷功面带着温情,口中相问:“小风子,如何?”
“雷伯伯,这功法真是玄奥,眼下我只能稍有所略,如将融会只怕得耗些时日。”风尘如实作答。
“够用了。”雷功说完转头又对龙铁心示意,叫她往去仙绝大阵知会雷腾,稍时阵法一定不必来报,自当引雷起阵。
……
镗~镗啷
仙魔岛,寒门总舵。
魔君许亦依旧在他常往的密室中,望着眼前的血池久久出神。
忽有一阵金锋大响,自寒门的圣境苦窑中影影传出,撞击着整个仙魔岛。
“君主,寒魈已动,霹雳堂那怕是得接应一番。”金锋拜耳,团雾影落,黑雾中一道看不清内里的漆墨之颜敬声说道。
“恩,是该走动走动,不过那雷功也并非好惹”许亦话到沉吟,似有些暗中思虑。
“那属下亲自走一趟。”黑影随之请命。
“不。”许亦沉声而拒,接着转身继续:“你虽三绝之首,可也不如仙妃适合,这一趟,她是最好的人选。”
“她确实有些手段,可属下担忧她修为不及恐生变故。”黑影闻听,有些担忧的说道。
许亦单手一摆:“无妨,给她做些保障也就是了。”
“君主的意思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去吧。”
烟消影过,许亦转回身又一次看向了血池:“快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了”
“姓白的,你给我说清楚,那孩子他怎么就能没事?”
南海南,南海岸,苍云颠,九现仙。
南海苍云宗仙门大宝,九现神堂白云殿中,一声责问怒向了首座为端的玄门绝顶苍云大帝。
白乾一正襟危坐闻之不怒:“洛老弟稍安勿躁,尘儿他福缘深厚自然没事,再说那卦象你不也方才看过。”
话音往至,大殿中尊客位上斜靠一人,此人古稀之颜周身潦草,邋里邋遢的苍须墨然松松散散,脏里脏气的玄漭青衫皱皱延延。
乍一看,这老头潦倒至极无甚为端,可大殿中白家的高玄虽多,却无一人敢稍加不敬,因为此人正是玄门五帝中最为神秘的一位。
春秋大帝洛红尘!!
洛红尘此生无门无派孑然一身,独传下三名不算弟子的弟子,其中他最为得意的,正是当初风沙堡的堡主风万霖。
三年前风家大劫,洛红尘有碍于行不得赶救,这也成了他此生的撼事,后听说风万霖的遗孤万幸得活,已被带回了苍云宗,他也就先顾眼前。
又耽误了两三年解了相困之事,立马就火急火燎的奔来南海,可刚到这就听说风尘已被放出了山门,此刻不知身在何处。
这一下关心乱起,怒火也跟着拱上了心头:“放屁,那老杂毛的话能信?当初他还说风小子能开苍路,最后怎么样?开了个尸骨无存满门被屠!!”
“今天你要是没个交代,来,来,来,要不咱俩就比划比划,要不你就跟我去仙魔岛杀了那姓云的两口子!!”说着,洛红尘腾然起身势要相怒。
眼见如此,大殿中白家的众人赶忙相劝,都知这春秋大帝性情古怪,这么说,没准两人话赶话真就能动起手来,那就有些忒不值当。
“洛老爷子先请息怒,暂听晚辈一言。”人群中分出一人,正是白家的老三白惜元。
洛红尘转头一看,这小辈的说话他倒有些不好发作,故而冷冷一哼:“哼!小子,你倒是快说。”
“老爷子容禀,此番尘儿出山确有些凶险,可晚辈倒能保他前路无恙。”白惜元拱手说道。
“你?你爹都不敢说万无一失,你能保个屁。”洛红尘一副余气不消口中带怒。
白惜元颇感无奈,这老爷子名为大帝,却完全没有高人之风,从来都是一副凡尘市井的泼拔之相。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得恭敬说道:“老爷子莫急,等晚辈说完,您自会相信尘儿无患。”
“说。”洛红尘压着怒火单点一字。
白惜元赶忙再道:“晚辈要说的乃是尘儿的命途,这孩子生来福祸两全,此前十余年已历大祸,往后总归要有些福缘,另外天通道君卦不出象,就说明尘儿的机缘终在己念,那他此番主动出山也就必定有惊无险。”
话音落,大殿中人人点头,唯独洛红尘眼神不换:“小子,说完了?”
“回老爷子,晚辈说完了。”白惜元拱手再道,之后退在一旁。
“好。”洛红尘口搭一言,转头继续:“白老头,你说。”
话音带怒,白乾一听得明白,这老朋友一生不信命途,故他三子白惜元所说也就权当未听,可又不好向小辈的发火,这才把怨气又撒回了自己身上。
想了想,白乾一轻声一叹:“唉~洛老弟何必较真,当初咱们都没赶上,谁心里能是好过,既然事已发生,还是得想想以后如何。”
“再说尘儿这趟也不是自己出去,还有老二、老四带人跟着,另外那雪夜飞鹰枪也在他身上,你那宝贝徒弟你比我清楚,他这杆神兵天下几人能挡?这一前一后也就没什么大事。”白乾一说完,仙风一摆,道骨一动,自高台上飘然而下。
洛红尘一见,以为他要跟自己前往仙魔岛报仇雪恨,当下怒气立消一半:“这个话多少还靠点谱,既如此,咱们这就动身,等杀了那姓云的两口子,再去找小风尘不迟。”
“唉~老弟啊,小羽那孩子残命待续,我哪能走开。”白乾一说着往前走动,眼中略起了愁容。
“那你这一惊一乍?”
“是外面来人了。”说完,白乾一已到大殿中门,其眼中洞则,似满含深意的望向了苍云山顶的缥缈云烟。
“谁?”
正说着,殿门处有一报事的道童匆匆而入,待到白乾一近前躬身说道:“禀师公,西昆仑瑶池仙主携门下九天元君前来拜山。”
“哈,我还道谁能让你这老脸一副愧色,敢情是债主来了,哎呀,该!叫你跟古元扯出这糊涂账。”白乾一不等吩咐,就听洛红尘在旁挤兑。
白乾一却不理他,只吩咐道童回转相迎,便自摆动拂尘迎门相候。
不多时,大殿外一众玄门女修随请而至,呼啦啦十余人皆作仙子打扮,
“晚辈姬瑶,见过白真人。”
“见过苍云大帝”
白云殿中,姬瑶仙子携众而至率先一礼,众仙子紧跟其后身托万福。
白乾一尊为主家自当回应,只是他一见到姬瑶仙子,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往事。
这当年的准儿媳眼下为客,老爷子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言语中也就多了几许感叹:“诸位仙子,五大宗同气连枝无需多礼,倒是姬瑶丫头,你这般可有些见外了。”
“真人厚爱,姬瑶乃是后学,哪能不顾礼数。”说完,姬瑶仙子携众起身再度答谢。
之后盈盈转身,又带着门下众人转对洛红尘万安一礼:“洛老爷子,姬瑶这给您见礼了。”
“好说丫头,咱老头子可不兴这套。”洛红尘笑着抬手虚隔,一股绵柔之力空将姬瑶扶起。
“老爷子厚爱。”姬瑶随言起身,待在一旁。
“唉,来人,看座。”白乾一眼见,明白姬瑶仙子心怨往昔,犹自叹了一叹便吩咐招待。
话音不落,自有道童奉茶摆仙,众人搭手言谢,随后分宾主落座。
刚一稍稳,姬瑶仙子转头示意,随之九天元君中走出一人,正是她的小徒弟白鹭仙子。
白鹭本是白家之后,此刻虽为瑶池弟子,但既回宗家,理当亲族同悦。
“爷爷在上,几位叔叔在上,小白鹭给你们磕头了。”白鹭来至近前,与众位长辈跪倒拜礼。
白乾一紧走两步伸手相托:“好孩子,快起来,你许久未回,爷爷好生的想你啊。”
白鹭随命起身,眼带雾气:“爷爷,孙儿,孙儿也想您啊。”
说着,一把扑到白乾一怀里,哽咽难言:“爷爷”
“好孩子”白乾一将其搂过,手搭着后背,轻以相抚。
一旁的白家众人也跟着围了上来,亲族相见,自然有一番嘘寒之暖。
眼见此景,洛红尘和姬瑶等人,也识趣的待在一旁未起打扰。
待过一阵,白鹭稳了稳神绪,似有些犹豫的问道:“爷爷,我娘她她还是老样子吗?”
“唉,傻孩子,你娘半年前已经过世,再大的怨恨也该了了。”白乾一幽幽一叹,摇头苦道。
言之所过,白鹭怔在当处,脑海中往昔绝陈痛复而转,最后定在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上久久喃喃:“娘”
这一声苦情悲染,大殿中为之一黯,虽有人不明,但也知这白鹭当是苦命。
唉
白家众人心中有叹,却不知如何相劝,她师父姬瑶也是眉头紧皱。
最后还是白乾一言出黯断:“孩子,去给你娘上柱香吧。”
“恩”
白鹭怔怔的点头而去,可刚走到一半,似有想起了什么,回头再问:“爷爷,小羽妹妹怎么样了?孙儿想去看一看她。”
“小羽的事,等你祭拜完再说,眼下且先去吧。”
“好。”
白鹭苦涩着转去后堂,如何祭拜自不必提,却说大殿中宾客尚在,白乾一转头而待。
“姬瑶丫头,你远道而来,想必也为了小羽的事吧?”
“真人明鉴,晚辈确是为此,恳请真人准予得见,另外小妹的命牌也盼您归还,好叫晚辈放进瑶池,守她一缕残魂入向轮回。”姬瑶仙子起身答道。
白乾一点了点头:“恩,老二临行前有言交待,说你前来探望可破例得见,稍后我便引你入浮云洞看望小羽,至于命牌的事,倒是不用还了。”
“真人此言何意?”姬瑶仙子瞬间一冷,眼中挂起了寒霜。
白乾一则苦苦一黯:“泷儿那丫头一身决绝令人敬佩,尽管有些不合祖规,但我已在三年前就将真位相让,又以大庙之运为护,送她命牌中残留的魂魄进了九现神谕,如此,也就不用还了。”
这……
这话一出,不仅姬瑶仙子为之动容,就连一旁的春秋大帝也是满脸惊异。
他苍云宗九现神谕名为族谱,实乃是一件上古神兵。
这神兵旁的不提,单有一样却是神奇,可将神形俱灭之人残存在命牌中的一丝魂魄,化羽为炁,炁再为魂,魂者可再入轮回。
只是它威能虽大,却有诸多限制,其中有两点最为重要,一是要为白家嫡系,二则当有万民天运。
也就是说,只有白家的大帝才有资格为用,因为大帝所享的大庙之运,正是万民由起天道有下,而且这妙用也不是长久有之。
白家中每用九次,那九现神谕便需在浮云洞中修养万年,方可再用。
如此,白家珍而视之,将这每次之功,称为真位,并为之留有祖训,历往只有功绩丰巨者,可享其妙。
如今这九现神谕仅存一道真位,若为有耗,便要万年修养,而这一道真位,也本该是玄门绝顶的苍云大帝所享。
可白乾一却将它拱手让出,更以自身半数的大庙之运相送,以护姬泷仙子真灵得修。
这份恩情不可谓不大,姬瑶仙子闻之则起,倒头便拜:“帝君在上,姬瑶替小妹叩谢大恩,先前多有冒犯,还望白真人莫要挂怀。”
“丫头不必如此,快起来说话。”白乾一说着,袖袍一摆,如之前洛红尘一般,空将姬瑶扶起。
姬瑶仙子起身之后,感念小妹姬泷有望来生,又是一通千恩万谢,白乾一则同作回应。
二人话语往来之时,一旁的洛红尘心念风尘安危,已有些坐不太住:“白老头,这姬瑶丫头多事为重,你且先算眼前,咱俩的账以后再说,我要寻那小风尘去了,少陪了。”
说完,洛红尘又跟姬瑶点头示意:“丫头,回去给你家古元代候一声,老头子这就走了。”
“老爷子稍待,您要去找尘儿,可往雷鸣山一去。”姬瑶听说他要找风尘,想起之前白惜墨去瑶池说已托雷功照看之事,赶忙出言提醒。
“丫头,听你这话,是见过那孩子了?”洛红尘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
“那倒没有,只是昨夜白惜墨来过瑶池,说已将尘儿托给了雷堂主照看,如今想来应该是去了雷鸣山。”
“好,那老头子就去雷鸣……”
“父亲~孩儿有要事禀告!!”
洛红尘话未说完,就被大殿外一声高呼打断。
众人循看,只见一人身形稍壮抖展长袍,急匆匆,匆匆急直奔中堂,正是白家的老四白惜徳。
白惜徳待至中堂,分别与洛红尘和姬瑶先后见礼,随后来到白乾一近前有些激动的说道:“父亲,尘儿这孩子可能有救!”
此言一出,洛红尘倒不着急走了,返回来端坐细听,姬瑶也是关心的一脸惊疑。
白乾一摆手说道:“别慌,慢慢说。”
“是,此前二哥命我护佑尘儿,后来……”白惜徳缓缓而叙,将大漠间发生的事略说一遍。
说完,还有些兴奋的看了看众人,可视线之下他却猛然发现,大殿中几乎都高兴,唯独他父亲和春秋大帝两人,面色阴沉神现颇忧。
“白老头?”
“已经晚了,不过那小雷功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不定他能拖到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