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归来
第一百零八章归来(修正剧情)
第十二章元神之躯:
滚滚尘江似海深,掩掩浊光比梦沉,
从来一念穿心假,哪有六形躲欲真,
身披百道着恶昏,红悬几盏妄亦嗔,
秽同虚里秽同根,也在乾先也在坤。
唉!
人心多为贪,妄欲亦在前,可笑这天下有正邪,却不知何处是分!
看着眼前心智已失正陷魔杀的风尘,雷功愁容间不免有些睹现思魂。
当年正是那滔滔虚里的混嗔痴相,害的老友一家惨绝苍缘,独留下绝脉的风尘背负恨冤,也正是这魔炎所伴的魔渊老贼,当年搅乱人心,才引出了许多后事之变。
直拖得最后回转苍云,小风子已被魔炎灼伤,虽是大劫下独得了元神之躯,却叫绝脉间再难修缮。
而小白羽也是身困蚕源,纵有苍云大帝出手,依旧在死生间徘徊不断。
如今白老弟以身犯险,去往绝地落神峰九霞涧,寻那渺渺无希的解祸之道陨灵台,多半也是九死一生。
唉!!
这世间的恶浊,可真是害人匪浅。
难怪风老弟当初宁可耗损己身,不惜冒着自斩修为的凶险,也要以苦修的精炁灌养爱子而成先天之灵。
他定是厌倦了世间熙攘,又自觉无缘苍路,继而转托后世,想让小风子去探一探那大道真玄。
想必白老弟也是如此,才忍痛答应了白羽继定圣女,以图先祖遗泽,再耀鸿先世间。
而我,悠悠逛逛,苍玄里犹自不悟,又何尝不是被困尘渊?
也罢,且不管他许亦算计如何,这小风子已是魔炎尽出,又赶在我雷功接手,想必当是那命数使然。
既如此,老哥我纵是撇掉这一身不要,也得送他一场造化,与他看一看能否挣脱这浑浑噩噩的苍漭周天。
想到这,雷功打定主意要带风尘回山,以他雷鸣山九天神雷池的淬达之功,为风尘淬体炼元。
到时借助雷池中的紫霄神雷,以上苍浩然之力,或许能将这魔气中残留的怨念化去。
没了驳杂,它只会成为一股至纯至强的能量而再无隐患,至于其中蕴藏的威能,也正好能与风尘彼此融合,又互为己身。
如此一来,不仅难题得解,就连他当初受白羽拼死所熔,却并不完善的元神之躯,也会由此补全。
所谓元神之躯,乃是风尘于大劫下幸得的独有之道,当初白羽决绝,以一身血脉为熔,使得他先天之灵的元神灵体与肉身相熔。
这便有了他其身为元,其元作躯,其身魂一体,其元神一躯,如此元神之躯可谓万古独一。
此举虽是无意却有万幸,只是那白羽太过弱小,当时也太过危急,没能将其真正修缮,从而残留下不少的驳杂和不通。
正是考虑到这点,雷功才想着要把风尘带回雷鸣山,以借雷池之能为他补全修缮。
只不过眼下之机,还得再看上一看,以保证那魔气之间确实再无隐患。
“狗贼!拿命来!!”
雷功正自琢磨,风尘已是恨恨而至。
只见他抬手一晃,裹起周身魔炎,缭绕间单掌为勾指尖森然,携着几分的怨气,几分杀念,和几分娆动的愤恨,奔着雷功的心口要处猛然就探。
雷功眼见,一未躲,二未闪,又怕伤着他也未出力硬撼,只探出两根手指在风尘的手腕,再走一股绵柔之力斜上而行,将他抛诸一旁。
风尘一击不中,气的魔炎翻滚,自落在当处倒回头脚下又蹬,再一次奔向雷功。
不过他攻势虽猛,却奈何与雷功相差太大,一个在天,一个或许在地,故几次三番都被雷功淡然化解。
“怎么,你作下大恶,却不敢一战?”
风尘心困杀颠,自不认眼前之人,只道仇敌险诈,不与他逐决斗狠,面现大恨的同时再奔袭来。
这一趟似与魔气暗合,其抬手间竟自周身的黑雾中,幻化出十余只漆身如墨、形云鬼魅的幽罗魔煞。
那魔煞猛一现身,饥如饿狼一般直奔雷功撕咬而去,看那架势,不将他撕扯粉碎誓不罢休。
“哦?这小风子竟能把魔气衍化,看来他二者确能契合,如此,那雷池炼体应当可行,不过他毕竟是风老弟的遗孤,不能太过冒险,且看看他到底能契合到什么程度。”
雷功心头一动,也未见他有何动作,那十余只魔煞就已在途中消散,待黑气散尽,原本魔煞所过隐有一抹雷弧一闪而没,噼啪一声细不可察。
“呵,倒是有些本事,不过今天说什么也得杀你报仇!!”风尘话音刚落,人已到雷功近前。
恨绝的眼神中血色弥漫,死死的盯着雷功,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由魔气幻化的魔光利刃,其锋芒在手,对着雷功的紫府丹田分心就刺。
这一下要被刺穿,府内真炁有失,一身的真元必遭泄乱,到时纵以雷功之身,只怕也得吃些苦头。
但雷功乃是何等高人,且不说风尘毫无修为,就是这魔气当年由魔渊掌控,也没能伤其分毫。
而今他心魔祸乱,也只是借助了一点魔气的威能而已,尽管这魔气自有阻隔灵力,断解真元的本事,但在风尘手中,与当世一等一的雷功相比,终究还是萤萤之暗。
但见雷功自有定数,从容间与他见招拆招逐一探解,几经试过见风尘确与这魔气能有契合,也就不作纠缠,只抬手一动,再出游龙阵将其圈禁。
风尘身形被困,大恨一句‘好手段’,接着动衍魔气,想跟之前一般靠着它断解真元之能,一举捣碎阵决。
可这次却是未能如愿,任凭他如何着使,那魔气又如何蒸腾,也依旧不能撼动分毫,游龙阵始终将他困在其内。
“给我破!!”
风尘偏自不信,再一次着使力道,然结果却还是不变。
无奈,他又试了几次也都一样,最终恨怒间犹自在阵中破口大骂:“狗贼!你”
“嘶~要是把劳心咒破了,小风子立时会醒,可这魔气会不会也跟着回到心窍?”
雷功在旁搭瞧,自不理风尘如何叫骂,也不担忧他阵决能否被破,只暗中琢磨着该如何把风尘带回山门。
说起来,他此番所动比之先前要差上不少,之前的游龙阵是为防许亦而作护佑,这一次却只为囚困,故而所需的力道也就不甚强烈。
之所以没被再次震破,乃是他先前冷而不防,才叫风尘魔炎骤起转了空子,只要他源源不断的往阵上引渡灵力,或灌注己身真元,那魔气纵有阻隔灵力又断解真元之能,也依旧无法超出限度,毕竟再好的东西,也得看谁人在用。
“不行,说不定许亦已在暗中,这么强带回去,难保中途不会出变,还是得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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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回山:
“唉,早知道就带铁丫头一起来了,她的三分定元珠,必可保小风子府内无恙。”
雷功思来想去,觉得动手强为太过冒险,唯有先用一件法宝护住风尘的府内七贤,再用一股阴柔之力缓缓的渗进体内,绵锁住劳心咒的力道,才保万无一失。
可一提到法宝,这天孤绝顶的雷堂主却是有些囊中羞涩,无他,雷功一生自信傲绝天下,向来将法器神兵等视为赘己之物,觉得外物在手便会有了依靠,从而失了那颗天锋无往的锐决之心,故雷功寻常对敌,从无法器在手,亦无神兵在旁。
只是眼下正待用时,却竟一个也拿不出来,这可叫雷功好一阵苦恼。
“雷堂主。”
“哦?白四爷,你可回来的正是时候。”
雷功犯难的功夫,一声轻唤道进耳中,正是苍云宗白家的老四白惜德。
此前他跟随白惜墨而来,受命在暗中护佑风尘,本来也在四周,但雷功来了之后他觉得必无万一,就带人在大漠中兜兜转转,察看有无可疑之相。
方才他远远的瞧见风沙堡所在似有雷光涌动,又隐约听到雷功那一声茫茫远遁之言,心知雷功这头必是有人来犯,连忙带人回赶而来。
“雷堂主,尘儿这魔气竟被勾了出来!!这是……?”白惜德落在当处,瞧见被困的风尘一身魔炎,与三年前一般无二,惊异之余忙向雷功问起。
“唉,许亦干的,不过你回来的正好,身上可有什么法宝能护住府内七贤的吗?”雷功一言答过,转头又问起白惜德随身所带。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雷堂主,您要这法宝神兵,是否要用来护住尘儿的命脉,好将这魔气给彻底拔出?”白惜德修为上虽不如雷功,但他身为大帝之后,其眼界自非常人可比,疑惑了片刻就有些想通了关键。
“算是吧,我想将他带回雷鸣山,以九天雷池为他炼体驱魔,可他这般模样,若强行带走只怕中途有变。”雷功略一道出了心思。
白惜德听罢,暗自沉吟了片刻:“要将他带走”
“有了。”
白惜德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喜,眼神也跟着一亮:“雷堂主,是否能将尘儿安稳的带到雷鸣山即可?”
“不错。”
“那就好办了,我这正好有一件宝物,可将活人装在其中,用它带着尘儿中途应该无事。”白惜德说完,手中多了一件画卷模样的事物。
“阳泊涣的真阳图?”
“正是,这真阳图本是泊阳谷三宝之一,内藏一现洞天,自成一地方圆,当年阳泊涣叛逃泊阳谷时将其盗走,三年前雷堂主又将他击杀,此图便散落一旁,当时雷老哥你看不上这些,我就将它给捡了回来,本想着此番出山将其送还给泊阳谷,没想到此处正好可用。”白惜德面带微笑,有些庆幸的说道。
雷功闻言,不绝的点头:“恩,如此甚好,待用过之后再送不迟。”
说完,他伸手接过了真阳图,又在手中掂了一掂,接着眼神一定看向风尘,随后猛的一抖,手中真阳图呼啦啦抖转开来,两尺半长的小巧画卷顺风而涨,转瞬之际便已是十余丈大小。
夜幕中隐约可瞧,其上绘有山川水泽,天灵物秀,或高阳在顶,或斜月在头,或繁星有落,或萤河半挂,寥寥间,竟有几多生禽猛类栖栖在中,又有诸般浮雨苍生也显于然,真可谓自现一天,了成一地,好一幅方外之颜。
雷功抬眼而望,不觉感叹:“用它将小风子带走,确可保万无一失。”
话音将落,真阳图已是涨到了二十丈有余,到此再不见起,只反折而上又铺盖华天,映在了风尘头顶,再挂下一抹清光,正好将风尘连同游龙大阵一起罩在了当中。
白惜德见状,心知已到用时,赶忙出言提醒:“雷堂主,可以了。”
“好。”
一个好字落罢,雷功单手挂出一盏寅字决,随后一身真元鼓荡,再缓缓集在掌中凝作一团,紧接着,雷功法决撤去,掌心处一团墨蓝色雷霆之力幽幽飘起,奔着风尘衍荡而去。
行进中,雷霆之力劈啪作响自幻犹真,待到风尘身前数尺,已是化作一条手臂粗细,两丈来长的墨蓝色锁链,锁链盘固而行探进大阵,又探进魔炎黑雾,将风尘牢牢捆住。
“恩,有雷堂主这道伏虎印,再加游龙大阵,尘儿他纵有魔气也无法冲破。”白惜德眼见雷功施为,不禁大为赞赏。
雷功淡然一笑,随后两指并拢掐为剑诀,对着空中的真阳图单手一指,一道急光奔射而去。
伴着一声:“收!”
真阳图立时而动,挂下的清光猛然一吸,光晕流转而回将风尘带进了图中。
风尘尤不自知,还以为他被大仇人接连戏耍,愤恨间破口大骂:“狗贼好恶,竟联合旁人”
叫骂声响到一半便没了动静,与此同时,真阳图已将风尘展在画中,只见其山氓之间,一叶偏峰之上,似有一道身伴蓝黑两色的人影,突现在郁郁之旁。
啪~
画起而收,图落为还,真阳图反卷而来,幻回了本来模样,啪~的一声落在雷功手中,跟着流光一闪便被收进囊去。
“白四爷,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回雷鸣山去吧。”雷功担心迟则生变,起身就要回转山门。
“雷堂主,此间事干系重大,小弟得抓紧回去同家父秉明,就不去叨扰了,尘儿这有您照看必无可失,等他日再出之时,小弟必携重礼往去雷鸣山,代亡妹一家谢过雷堂主大恩。”白惜德双手抱拳郑声言道,说完又对着雷功深施一礼。
雷功搭手相扶,口中言道:“白四爷快起,莫要折煞与我。”
待扶起白惜德,雷功亦同样双手抱负:“既如此,咱们就此别过,待小风子确已无恙,我便亲自送他回转苍云。”
“那就有劳雷堂主,咱们青山不改,小弟这便去了。”
“后会有期。”
二人两两别过,白惜德转头带人回奔南海苍云宗,雷功亦同样抖化一阵流光,消失在西北之边
呜~呜呼~嗷呼呼~
身影消罢,愁觉往还,偌大的北疆大漠,寥寥的残垣古城,似有一阵疾风掠过,带着不知凡几的尘沙,将已被盖过半遮的断墟,又添上了几多的寒凉。
镗啷啷~
疾风再过残败的城门口,又似晃动了几下斜插在地上的半截牌匾,幽幽的风字,在夜幕中铮铮而立,似挣扎着曾经的荣耀,也好像,在期盼着他朝的辉煌
“君主,那雷功已回雷鸣山去了。”
仙魔岛,寒门总舵。
魔君许亦稳坐高中,底下部将分立两旁,正当中空余间此刻正有一黑袍暗影缭绕而言。
“恩,知道了,去吧。”许亦点了点头,似有所料。
黑影听命而回侧转身形,不过他刚要离去就被许亦出言叫住:“等等,七杀堂那,可有消息传回?”
“禀君主,确有消息,不过杀王陆枭桀骜不求,说您”黑影话到一半,有些迟疑的顿在了当处。
“讲!”许亦淡淡而决。
“他说您……说您不配代掌门主,想让他回归,除非……除非门主之位相让,否则莫要贪图他的门堂。”看样子,这黑影颇有些惧怕许亦,故话语间虽不是本意之言,却也带着几分犹豫之态。
许亦听后倒是不气不恼,也并未对这黑影发怒,只淡淡一笑轻声问道:“你本是杀王的弟子,想必对他也有所了解,如你所看,此事该当如何?”
那黑影闻言一滞,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可许亦问他又不能不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属下愚钝,不敢妄断君主之意,不过属下当年若非君主收留,怕早已死在了风万霖手中,如此再造,此生不敢相忘,蒙君主不弃,属下愿听一切吩咐,万死不辞!!”
说完,他一身袖袍撩动,其身形也随之矮了大半截,看样子,像是跪在了当中。
“算了,不过随口一问,起来说话。”许亦但见决心,一摆手命他起身,黑影也听命而动,恭立在旁。
“杀王终究是杀王,能在那样的大战中有幸,确实值得高看,不过他既是当年的七王之尊,怎么说也得将他请归山门,也罢,此事我亲自决断,你们暂且去吧。”许亦说完,眼中多了些淡淡的倦意,跟着一挥手示意周遭部将,若无事便可自行退去。
底下众人各分领命,无事者深恭有礼随后退去,不多时,大殿内近无旁人。
此时许亦的身旁,隐有一抹黑芒闪动而现,随之一道空幽的声音,自隐动处轻轻传出:“君主,东西和人都已找到,不过遇到些麻烦,恐怕得两位圣尊出手方能有获。”
“恩,那人确实棘手,且告诉老鬼他们盯住即可,一切,只待两位圣尊前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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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雷鸣山:
栖霞九耀看雷鸣,伏阳八百为谁行,
胆有妖魔乱天穹,齐下苍远带浩霆。
雷鸣山。
伏阳山脉之首,九耀八连之巅,其巍峨直插天穹,其大势遍摆西延。
绵绵千起,多有仙云雾罩,滔滔万下,独过水洪“望川”,山林旁,常见走兽禽行,怡然处,自挂飞缎绝岩。
惜美景天下难找,叹奇珍世间少寻,端的是,幽奇险峻,名动于悬。
然这名,不仅仅是九耀八连的巍峨大势,更有那仙颠还道的天顾门玄,霹雳堂。
霹雳堂,玄座雷鸣山顶,栖霞涧边,前有悬河倒挂,后惹洪源望川,其左登天之石,可上云顶道天,其右踏仙之路,可下九方为间。
正当中宗门所在,亭宇楼阁,云端海阔,遥遥乃望,真可是仙家之所,神眷之堂。
待过近前,其山门大宝乃是缎白玉青石一气而成,上有万民所请,帝苑亲书的四句德言:“栖霞九耀看雷鸣,伏阳八百为谁行,胆有妖魔乱天穹,齐下苍远带浩霆。”
说得便是这霹雳堂众弟子,常以一身霆撼浩然的玄门高修,于尘世间除魔卫道苦救苍生,世人感其大义,故上请人皇,着帝苑亲笔,题刻在山门之上,以誉其德行有道,大义为先。
再入此间,仙霞缭绕,乃一处数百丈见方的偌大天坪,其上铺有缎白色青石方砖,走连开来,直通四方大面,其正东、正西两处各观云海,正南则为山门所进,独玄北一处,贯通一道接天。
天行处,斜上而走,足过八百零八道青阶,便见一座宏宇巍峨的仙宫神阙,紫霄大殿。
此为霹雳堂寻常往议,迎送八方的通院之所,凡宗门大事,亦或宾客往来,皆在此处相商相待。
不过雷功此人孤身自傲,不屑往来宵小,而霹雳堂门下又大多都随其秉性,很少跟其他宗门有过多的接触,故往来于此的宾客一向很少。
至于霹雳堂内务,也基本都是雷功一言而决,鲜少有举棋不定,着全族以商的机要大事。
故两两而得,这紫霄大殿平常除一些值守的弟子外,几乎少有人来,偌大的仙宫,倒常是一副冷冷清清之态。
可今天却是有些不同往日,大殿上人头攒动,庭廊下五三为伴,俨然一副热闹非凡
“唉,听说雷堂主正在闭关,恐怕咱们这些人是要白来一趟。”
“闭关?嘶~~这可如何是好,我家主人那还等着我回去报信呢。”
“嗐~莫说是你,你看看这四周,哪个不是面带焦色着急回往?都是等着复命的。”
“那咱们就这么干等着?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堂主闭关,你于老三还能去强叩不成?”
“可”
“龙姑娘”
“龙姑娘,我等此来是想求见雷堂主,不知”
“嘘,龙姑娘来了,这雷堂主的侍女一出,没准有戏。”
“呃~对,对,对”
往常清净少人的紫霄大殿,此刻乌泱泱足有两百之众,除一些霹雳堂的弟子待守两旁,余下者皆为外来之客。
这些人形色有异扮相有别,老少间亦有男女之分,看样子,他们都来自不同的门派,不过听其言语,似乎都为了求见雷功,至于所来何事却是不得而知。
“龙姑娘,大伙远道而来,是想跟雷堂主打听一些要紧的事,还请有劳代为通传。”
“正是,烦请龙姑娘有劳通传”
“有劳龙姑娘”
嘈哗渐息,一半大老者分拨左右而出,对着高台上刚刚到场的黑衫女子,拱手间谦谦过道,身旁众人随之附和,也跟着望向高台,眼中皆是一副期盼之色。
循众而望,高台上堂尊大位旁,一芊芊玉影玄青飘荡,眉宇中,透着绝貌的风华,孤傲里,带着百悬的清霜。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雷功雷堂主的贴身侍女,龙铁心。
她虽与雷功各为主仆,但却是情胜兄妹,霹雳堂上下也从未将她当过下人而待,相反,但有门中要务偶得雷功不便,尽是她代为执掌。
可以说雷功不在,龙铁心便可当起霹雳堂之家。
今天亦是同样,雷功远赴大漠未归,偏赶上十余家宗门拜山而上,都想要求见雷功。
龙铁心便命值守的弟子将其打发,可几番下来这些人就是不走,非要在此等候相见,众弟子无奈,只好将她请出。
“堂主尚在闭关不能见客,诸位请回吧。”
除对雷功之外,龙铁心一向是寡言少语,清冷高悬,而且,她也心知这些人所为何来,不过都是想自寻其利罢了,如此,她就更不愿搭理眼前众人,只想一言而绝,劝其就走。
只是她有逐客之意,底下众人却都不领待走之言,依旧是不依不饶,一心想见雷功。
“龙姑娘,按说雷堂主正在闭关,我等不该强做打扰,只是众家所来,实在是有要事,想求雷堂主几句明言,烦劳,还是再给通传一声。”
适才说话的那位半大老者,显然在这些人中辈分最高,资历最老,故龙铁心言过,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向其看去,老者左右一扫心领神会,便再度拱手替大伙充当发言。
龙铁心闻之,眉头微动了一下,似乎颇为不悦:“敢问阁下可是千叶门的童老?”
“不错,老夫正是童还山,但不知龙姑娘问起,可有明示?”童还山面带疑惑,以为她有要事相说。
“岂敢。”龙铁心微带双颦,摇了摇头,接着竟与他晾在一旁,反奔众人言道:“诸位,并非是我不肯相帮,只是堂主闭关之初,有过严令交代,此番所为者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打扰,众家之事不妨说与我听,稍时自会向堂主转达清楚,若堂主有明言示下,也定会巨无不细的转呈各位。”
“这”
话到这个份上,底下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于情于理也确实不好再做打扰。
可方才被龙铁心故意晾晒的童还山,此刻却有些面色不悦,身为千叶门五老之首,走到哪都被人高看一眼,几时受过这样的恶气,更何况他方才还多半是替众人说话,故此心中不痛,言语上也就带了些微怒出来。
“这雷堂主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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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阎君:
“龙姑娘,大伙远道而来同样也是所为者大,这可不是你一句堂主闭关就能轻易打发。”
“那,你待怎样?”
龙铁心清冷一言,脸上瞬间蒙起了一层寒霜,其身后一众随行的弟子也跟着骤然一凛,皆面带微怒的盯上了童还山。
看情形,只要龙铁心一声令下,这些霹雳堂弟子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
毕竟在他们眼中,雷功乃是天人一般,旁人辱及自己可以,但有丝毫的对堂主不敬,就是大帝之尊他们也敢上前拼杀。
“呵!”
童还山冷冷一笑,却是毫不在乎,他此刻已是心中暗定,既然雷功不出面,那就把事情闹乱,乱到雷功出来为止。
反正他临行前已跟掌门师弟寒叶真人韩百川打过保票,此番必要面见雷功,否则便无颜回见山门。
想到如此,童还山竟有些赌气的有样学样,如方才龙铁心一般不理霹雳堂众人,转奔身后说道:“列位,咱们十几家宗派所为何来,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若此番见不到雷堂主,恐怕在座的各位回去也是不好交代,既然他霹雳堂说堂主闭关不便见客,那咱们就在这死等,直到雷堂主出关为止。”
“不错,童老所言在理,当年那恶贼没少荼害咱们各家宗派,这要是得不到雷堂主出面明示,那咱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咱们等着雷堂主出关”
“”
童还山一言,令原本已有些犹豫的众人,再度坚决了起来。
龙铁心看在眼中怒在心头,这些人所为何来她是心知肚明,无非都为了后山雷池中关押的那个阎君庄陌。
要说这阎君,当年可谓是血债累累,据说此人同魔君许亦一般,百多年前横空出世,谁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来历,只知他当年跟许亦并称为邪道双君。
当时许亦大掌寒门声势滔天,而这阎君庄陌也是不落旁后,甚至他的凶名对于正道来讲,比许亦更为过之。
尽管他不像许亦一般独掌大势,也无身后助力,但只孤身一人却可搅的玄门正道好一场血雨腥风。
许多正道中有名的高手,甚至不少的宗派掌教、一家之主,当年都死在了此人手中,而且他每杀之初,都会先下一道拜帖,告诉被杀之人,自己几时会来,任你如何准备,最终都逃不过亡魂陨命。
如此,众人才送他阎君的称号,意比幽冥九下的阎罗帝君,可说是阎罗君下三更帖,哪个敢命到五更。
一时间,阎君庄陌之名,搅的玄门正道人心惶惶,很多人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收到拜帖,终日不敢出山门一步,甚至有不少人为了躲避庄陌,更是三五结群出走宗门,在外寻山隐迹暗中躲起。
可即便如此,也总会有消息传出,说有哪家之人在外被杀,何派之长身首异乡。
再后来,此人的血债越积越多,正道众人也越来越惶恐,统领正道的帝苑见如此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便以除魔为名,派出帝苑四大圣堂之首的青龙堂堂主殷无常,和白虎堂堂主殷无寿,二人各率五十名弟子,联合同门被杀的正道各宗,开始四处围剿庄陌。
但庄陌这人修为奇高,每遇险境总能凭借修为抽身而去,众人围剿屡遭不利又多有折损。
无奈,帝苑又发布告令,联合整个正道一同缉拿,正所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天罗地网之下,阎君庄陌就是修为再高,也终被生生擒获。
而生擒庄陌的,正是霹雳堂的堂主雷功。
但雷功将他擒下之后,竟不知为何并没有将他交给帝苑,反将其囚禁在自家后山的雷池中,以九天神雷为作镇压,于今已有将近百年。
当年雷功的这般做法,自引得正道众家颇为不满,帝苑也曾责令雷功给与解释,但不管压力如何,雷功就只说此人乃他亲手所擒,该有决断之权。
不过雷功也同时给出了承诺,说此人在霹雳堂最多镇压百年,百年后自当亲手交出,到时如何处置,他便不再过问。
当时有风万霖和白惜墨等人作保,又有白乾一和太瑶仙帝等大帝说情,帝苑也就暂且答应,余下各家虽颇有微词,但此事如定,他们也只好暂拖血仇等候百年。
如今,百年之约还剩半年,那些当年被阎君血染过同门的各家宗派,便开始有些坐不住了,最近都陆陆续续的赶来霹雳堂询问此事。
本来应该是各家的掌教宗主亲身而往,但其中有不少人,因为三年前的内乱,正被帝苑责令禁足,所以此番前来,多是些各宗的长老之流。
这童还山,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在这些人中资历最老辈分最高,而且他所在的千叶门虽不是五大宗门,但也同霹雳堂,和当年的风沙堡一样,都是镇守一方的玄门高修,在正道中举足轻重。
故此,所来的众人才会多以他为首,毕竟千叶五老之名,在玄门中也算是份量十足。
但,他这份量在旁处固然管用,对于同为九耀仙门的霹雳堂来说,自然就有些不大灵光。
“放肆!”
嘈杂声中,一道沉言怒耳,随之大殿上流光闪动,待光华涌落,龙铁心身旁已然多出一人。
此人面赛红铜,眼似灌铃,天庭处一对青锋般苍松剑眉,于下隆鼻在前,方海在后,阔口旁几分墨然随言而动。
再看其身,倒披缎蓝色流光大氅,内挂漆墨履冕带长袍,大殿中虽无风过,但其然隐隐掠动,往那一站,自有百步的威风,千般的锐利。
众人抬眼一看,来的正是霹雳堂雷泽十二仙之首,雷罡。
这雷罡,与堂主雷功乃是同胞兄弟至亲手足,修为上虽不及雷功,但也相差不大,在玄门中也算是名震八方的人物。
原本他正在后堂教授门徒,听闻前殿有人搅闹,担忧兄长不在,恐龙铁心一人应付不来,便抽身赶来大殿。
果然,一到殿前就听到众人吵闹不休,故而不等龙铁心言语,他就先怒喝而出。
“霹雳堂岂是尔等撒野打泼之处,哪个再要捣乱,休怪我雷罡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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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归来:
雷罡一双怒目扫过全场,凡与之对视者,皆有些浑身不得自在,眼中多现出躲闪之光。
不过人群中倒有一人鱼众而出,口中恨带微言:“当年就是你大哥横遮竖挡,老夫才没能替小儿一家报仇雪恨,如今期约将至,雷堂主却迟迟不肯现身明言,难道,你霹雳堂还要再庇护那恶贼不成?”
这说话之人乃是大衍阁六位长老之一唐广龙,当年他儿子唐贤一家,就是死在了阎君庄陌的手上,而且死状凄惨,一家十三口,皆被剥皮抽骨做成了人形草偶,悬挂在院落当中。
当时唐广龙眼见惨状,差点当场气绝,等还赢过来,大恨中发下毒誓,余生必要报得血仇。
为此,唐广龙这些年没少奔霹雳堂来,不过他每次前来都被雷功给婉言回绝,他也心知自己硬闯不过,倒也没怎么纠缠。
这次他听说有不少宗门都派人赶来,再加上约期将至,以为机会已到,便一马当先第一个赶到。
可没曾想此番这么多人同时拜山,还是给吃了顿闭门羹,而且还不如他以往只身而来,之前好歹还能见到雷功,这次倒好,人家直接闭关不见。
唐广龙憋了半天越想越气,正赶上雷罡一语戳中怒火,这才言语中带上了怨愤。
可他这般怨愤,同样也惹恼了雷罡,雷罡这人性如烈火,平时稍有不对便一点就着,而且犯起混来就是雷功在此,他也照发不误。
“姓唐的,你也配在我霹雳堂叫嚣?就你那混账儿子,当年死了也该,否则还不知会有多少良门善女遭了他的魔爪,依我看,那阎君不杀他,早晚也得死在别人手上。”
雷罡本意虽好,想帮龙铁心撂场压阵,可话到劲头,他说什么也控不住自己的脾气,立时发起火来。
“哎……”
一旁的龙铁心见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是哪个不开眼的,给这惹事精送的消息,他不来还好,众人最多只是纠缠吵闹,他这一来,不动手都是怪事儿。
果然,对面的唐广龙已是兵刃在手,口中恶言恶语:“好一个该死!!好一个雷罡!!你霹雳堂是厉害,可也只是雷堂主一人而已,至于你,呵呵!老夫还瞧不上眼!!”
“哈哈,那咱们就手底下来个真章!!”雷罡也是毫不让步,说完把袖袍一摆,甩起流光大氅就要欺身上前。
不过,他一身雷霆之力刚刚涌起,就被一声震耳之言给生生喝退。
“老三,退下!!”
这一声,带着无上的威严响在了紫霄大殿,喝退雷罡的同时,也震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令众人不敢妄动。
“雷……堂主?”
唐广龙也被这一声压的动弹不得,费力般抬头望去,那高台上堂尊大位前,赫然便是雷功幽幽而立。
众人闻声而动,也跟着勉强观望,只见雷功如往常一般,双手互插在袖袍之内抱在怀中,定定的,看着场中的所有人,有些佝偻的身形下,似有万钧的威压隐隐而出,无形之力令所有人都有些动弹不得。
“大哥?你怎么……”
雷罡被震退之时,就已知道是他大哥折返回山,疑惑中刚要问起怎么一人归来,可话到一就被龙铁心悄手拦住。
这雷罡脾气虽暴人却不傻,被龙铁心一拦,立时便想到关键,那风尘牵扯颇重,此番他大哥孤身而回,想必其中有变,如今有外人在场,不好多作失言,故话锋一转倒问其他。
“你怎么……出关了?”
“老三,带人回你的后堂。”雷功面色不动,也未搭理雷罡,只淡然一语令他回返后堂。
“这……嗐!”
雷罡倒也听话,扫了一眼唐广龙和他身旁几个方才有些蠢蠢欲动的别派之人,随后大手一挥,领着刚刚随他而来一直守在殿外的众弟子,呼啦啦数十人回奔后堂。
雷功见其走后,向前又跨了一步,撤去力道的同时,口中轻轻一叹:“唉,各位远道而来,恕雷某有些招待不周,不过今天我霹雳堂有要事该办,就不留各位了,诸位回去之后自可向宗门交代,说半年后我雷功必定亲自将那阎君押送帝苑,到时剐龙台上,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雷功再不阻拦。”
说完,也不等众人搭话,转头对着龙铁心轻声说道:“铁丫头,送客。”
“是。”
龙铁心欠身微应,随后面带众人,芊手一抬,遥指着殿门说道:“诸位,请。”
“这……”
“雷堂主,这,这……”
“唉,唐老,走吧……”
“唉!!”
“……”
一场怒火,随着雷功三言两语掩声熄去,这些人来时吵闹不休,走时却是一片唏嘘,虽有人不服,也有人不悦,但面对雷功,他们谁都没敢与之相对,看来这世间之事,果真还是强者为尊胜者为大。
不过,就在众人各自散去,还未出得大殿之时,却有一声带着几分阴恨的问询响在当中。
“呵呵,雷堂主,可还认得我吗?”
众人一听当即转身,再搭眼一瞧,这不是千叶门五老之首的童还山童老吗?
他之前站出来替各家说话,大伙还好一顿感激,毕竟没有他几句灼言,大伙也不会齐心相逼,说不定雷功也不会现身相见。
如今既得雷功明示,大伙此行的目的就已算达成,虽然有些不痛之处,但以雷功之名,众人也就不觉得如何丢人。
可他此时站出来说话,就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想跟雷功找些场子回来?还是他另有目的?
众人疑惑,雷功也骤起了眉头,他自然认得眼前之人,两家同为九耀仙门,少不了会有一些交道可打。
而且三年前内乱之时,他千叶门也历在其中,当时童还山虽然没在,但他唯一的弟子顾涛却身在大漠,还差点死在了雷泽大阵之下,听说至今也是伤重未愈,莫非他要为此事不平?
雷功心里想着,嘴上却并未搭话,这样的人,他打心底不愿搭理。
不过一旁的龙铁心倒有些看不过去,要不是他开始挑唆,也不会有后续的争吵。
想到此处,龙铁心冷言冷语,冷若寒霜:“怎么?你千叶门还有要事?”
“呵呵,不敢。”
童还山面带讥笑,也是冷冷而过,接着不理龙铁心微怒,只对雷功言道:“只是童某有一言提醒,说过便走,不知雷堂主可否听之。”
“讲。”
“好!雷堂主,童某此言万望心中暗虑,那阎君虽好,却是大祸之根,岂不知当年强如风万霖,也差点死在了巨树之上,雷堂主也要好自为之,童某言尽于此,这便告辞了。”
童还山这话没头没尾,说完之后双手抬过一礼,便带着自家门徒转身离去。
余下众人见雷功淡然而处,心知再无热闹,便也各自散去,但不乏有人听到此言,而作暗中联想。
“方才童老的意思,是那阎君跟沧海巨树有关?”
“应该是,而且他还提到了风万霖,可能风家的那个先天之灵也跟此事有关,但他是如何得知?”
“管他呢,我说霹雳堂怎么当初不明不白的,非要护着那恶贼,原来竟是为了这个,那可有些……”
“……”
……
嘘声渐行渐远,百多人各驾流光各回山门,霹雳堂一场吵闹彻底消声。
大殿内,龙铁心眼见众人离去,心中暗恨童还山阴险,且不管他所说真假,单这消息一出,恐怕霹雳堂此后再也消停不得。
“堂主……”龙铁心有些担忧的看向雷功。
“无妨,是非对错总有直,岂是言言就能曲,铁丫头,招呼所有人来雷池见我。”
雷功说完,转身奔后山而去。
“是。”
身后的龙铁心应声而道,不过下一瞬,却又是惊案在言。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