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碰到神经病
苏州的冬天，大街小巷弥漫着一股清新而寒冷的气息。尽管阳光稀少，但当它洒落在瓦片上时，仿佛点亮了整个城市。迎面而来的微风轻拂着脸庞，带来了冰凉的触感，让人感受到冬天的真实存在。
我又一次骑着电动车穿过这条熟悉且依旧繁忙的街道，冷风迎面吹来，冻得我一个激灵，但是我内心的愤怒的火焰没被这冷风吹散一分一毫。
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我不禁心生厌烦。
妈的，又是谁打电话来了，真烦。我内心怒骂。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将电动车停在路边，随后掏出手机，定睛一看来电显示名———胖子。
我不耐烦的按下接听键，便听到话筒里传来胖子急切地声音：“今天怎么样啊！你送了多少单了？有没有送到300块啊！？”
“草，别他妈的提了，今天碰上一个神经病，简直就是个白痴！等会儿我告诉你，还有一单，我送完了就去找你细说。”我一边耸着肩膀，头微侧将手机夹在耳边，一边右手掏出香烟火机，点上根烟，回答着胖子。
“好。”他简短地回答后挂断了电话。我叹了口气。仰头看看天上的云，羡慕着它们的自由， 内心莫名的感慨，想想这份外卖送餐的工作，已经让自己身心俱疲，但我知道这是我目前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app的外卖订单，还有10分钟超时。然后又看了看手中的烟，猛地吸了几口，把烟蒂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用自己42码的鞋重重碾压，就像宣泄自己遇到那个白痴的愤怒一样。可是烟蒂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心中对那个“神经病”充满了厌恶，说着一些令人费解的话语。感叹着今天的运气真是糟糕透顶。
回想到刚刚那个神经病客户，简直就是在找茬，各种刁难，让我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我知道这是送外卖的日常，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我重新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看着前方，电动车加速驶向下一个送货地点。尽管疲惫和挫折不断困扰着我，但我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能找到属于我的机会，走出这个看似绝望的迷局。
幸好，我在最后1分钟完成了送货，否则又得白忙活一场了。我心里暗自庆幸，但同时也对这个城市的生活感到厌倦。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的梦想，渴望能成为一名科学家，但残酷的现实却让我陷入了这个无尽的死循环中。
不知不觉，来到苏州这座城市已经有三年了，时光在我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离开之前那个单调乏味的电子厂后，我和胖子一起做起了外卖送餐的工作。相比之前的机械重复，这份工作给了我更多的自由和活力。
每当我骑着电动车穿行在繁华的街道上，感受着微风轻拂脸颊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份工作是我所渴望的，是自由的味道。
虽然每个月的工资扣除了房租和吃饭的费用后，剩下的也就大概是六七千左右，但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收入了。
然而，对我来说，却仿佛总是很迷茫，因为每当月底来临的时候，我总是感觉钱就像流水一样溜走了，更别提存下一点积蓄。
我总是苦恼地想，这些钱到底都花去了哪里，更令我头疼的是，我还背负着不少信用卡债务，仿佛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或许，这就是我的现状吧。我时常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掌控自己的财务，是否能够过上稳定而富裕的生活。每当看到那些穿着时髦的年轻人在街头巷尾逛街购物，我都会默默地羡慕。他们拥有着自由支配自己金钱的权力，而我却被困在了债务的旋涡里。
然而，我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努力，一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每当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我就会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能放弃希望。
又或许，这份小小的外卖工作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起点，但我相信，只要我勇往直前，努力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辉煌。这个城市给了我无限的机会和希望，而我将用自己的努力和智慧，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篇章。
送完最后一单我再次给胖子打了电话，约好在老地方吃点东西。不一会儿，我骑着我的电动车就来到了我们经常光顾的一家炒面店。
看了一下时间，胖子还没到，于是我就在门口搓了搓手，点上一支烟。
对我来说，这已经算是抽得很少了，毕竟我已经是个抽烟多年的老烟民了。正在我抽烟的时候，我看到胖子骑着他的电动车晃晃悠悠地过来了，他170cm的身高，重达180斤的体重，这对于电动车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任务。
当他骑上车子，轮胎几乎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气压几乎被压得丧失了一半。车子的底盘与地面之间的距离也因此缩小了许多，仿佛随时都会与地面摩擦。我除了每天担忧自己，还顺带担忧着胖子座驾的安全。
“草，你这么磨磨唧唧的，等你半天了，像女孩子出门一样，三催四请！你在忙些什么呢？”我有点不爽地说道。
“干，我去搞了瓶白酒来喝一喝。”胖子把手里的方便袋拎到我面前，晃了晃里面的瓶子。
“好吧，好吧，给我吧。”我接过袋子回答道。
我和胖子一个前一个后地走进了炒面店。我告诉老板还是老样子，两份炒面和一份小凉菜。我们找了一个靠门口的地方坐下。夜晚的炒面店里虽然灯光昏暗，但小小门店里却充满了温馨与欢声笑语。这里，不仅是我们填饱肚子的地方，更是我们敞开心扉的安全屋。我和胖子找了一个靠在门口的地方坐了下来。
“老板，别忘了多放一勺盐，要不然没味道。毕竟我们两个北方人的口味比较重。”我大声对着忙碌的老板喊道。
“好的，你们俩天天来，一个星期七天，五天你们都来我这里。差点住到我这儿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老板拿起放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汗，开玩笑地回答道。
老板人挺好的，他和胖子是同一个地方的河南人。每次我们点炒面，端上来的份量比别人的多一些。他说我们这些送外卖的每天要爬很多楼房，所以消耗快，食量比常人要大一点。
不过一会老板擦着汗，笑着走过来，将两份炒面和一份小凉菜放在我们面前。热腾腾的炒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这炒面真的好吃，老板你手艺越来越好了！”我吃了一口炒面，向老板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
老板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他擦了擦油汗，谦虚地说道：“客气了，客气了。这都是多年的积累和经验。只要你们喜欢，我就会一直做下去。”
胖子打开了酒给我倒上了一杯，他看着我，带着一丝疑惑和关心的问道：“今天怎么了？给你打电话你就发火，一上来就骂人。哈哈。”
“妈。比，遇到个神经病，接了个单要送到xx工厂里的办公室。但大门保安不让我进去。我告诉那人保安不让进，让她出来拿，可她不愿意。非得让我进去，还说其他外卖员都能进去，就我不行。然后她让我去南门，说南门可以进。我只好骑着电动车去了南门。”有些怨念的向胖子解释。
“斯哈。”我喝了口白酒，咧了一下嘴，为了平衡酒的味道，我夹了一口凉菜放进嘴里，享受着菜的鲜嫩口感。接着，我对胖子说，“这酒真-他-妈的难喝。”
“老村长啊！你喝这种烂酒还嘴歪眼斜的，能喝酒已经不错了。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还想着喝好酒呢。”胖子一脸鄙夷地说。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心情有些沉重地回答道：“好吧，你说得对。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于胖子的话深感赞同。
说到这里，胖子又和我碰了一下杯子，示意继续讲下去。“快说，你今天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后来怎么样了？”胖子催促道。
“好的。”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回答。“我到了南门之后，保安还是不让我进，说要拿身份证抵押才能进。我没带身份证，所以保安不让我进。于是我又打电话给那女的，告诉她保安不让进。可她还是坚持说能进，说我不带身份证送外卖有病吧。我一气之下就骂她是神经病，我送外卖还要带身份证干嘛，丢了还要她给我补办。”
“我不管，你送不进去那是你的事情，送不到我就不要了，我要投诉你。”那女的威胁道。我听到她要投诉我，就来了劲，对她说爱吃不吃，不吃就丢了。说完之后，我就把外卖直接扔进门口的垃圾桶，然后转身走了。”
“后来她真的投诉你了吗？客服找过你吗？”胖子问道。
“嗯，找过了。我就告诉他们保安不让进，让她出来拿一下也不出来。然后我就把外卖给扔了。他们说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吧，不行就扣钱，我无所谓。后来外卖店的老板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外卖送回去，说客户退款了。我没理他。无所吊谓了”我回答道。
“你真是他妈硬气。”胖子喝了口酒，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别提了，哎，对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打算怎么过？还是不回家吗？”我叹了口气，我也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了。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觉得没面子。我已经25岁了，初中辍学就出来打拼，到现在一点积蓄都没有。上次回去还是向胖子借了2000块钱，他也不富裕，还是从信用卡里套出来给我的，至今我还没有还给他。
胖子看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同情和理解，“别灰心，兄弟。我们都是奋斗在外的人，经历过的苦难和付出都是值得的。今年的情况应该会好起来，我们可以多跑几单，加上过年活动津贴，一个星期能赚个4000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希望不大，但还是想着能多赚点钱，如果今年不行，我可能是真的要考虑回家过年了，然后又摇了摇头打消了想法，因为回家也没有钱。
“如果今年不行，我们就不出去赚钱了。看看赵宁宁和老张他们准备怎么过年，如果他们不回去，我们可以一起聚一下，热闹一下。去老张那里，我们自己弄点酒菜，你还可以表演一下你的吉他才艺，这样也有年味了。”我建议道。
胖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也不是不行，等会儿问问赵宁宁和老张他们吧。”说完这些，我们几乎没有再说话，各自喝着酒，吃着已经凉了的炒面。很快，我们就吃完了。胖子结账了，我自然也没客气。
胖子有一把吉他，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弹过。每次我想碰他的吉他，他都生气地跟我吵架，好像那把吉他是他的宝贝一样。他非常珍惜那把吉他，还经常擦拭它。
后面我们又闲聊了一会，回忆着我们在工厂的点点滴滴。胖子讲起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引得我哈哈大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吃完了饭，准备回去了。
离开炒面店后，我点上了一支烟，我们各自骑上电动车，返回出租房的路上。寒风吹拂着我的脸庞，我深吸了一口烟，让烟雾缭绕在我的周围。
估计用不了多久，我这支烟就能抽完了。到了出租房的小区，我给电动车充上电。我看了看时间，才9点，现在睡觉还太早，不如去网吧打两把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