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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高墙内大伯欺弟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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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春牧闻言一张老脸气成了猪肝色,青筋暴起,一双眼想要把白氏吃掉一般。

    在场的人再也不能淡定了,这可是守寡二十载,朝廷发了旌表的妇人楷模,竟于大伯哥有私?

    “我的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打了谁的脸啊?朝廷的还是周家的?”

    “这周员外平日道貌岸然,原来背地里睡弟媳啊。”

    “那白氏看着冷若冰霜,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李泰初暗暗呸了一口,怪不得自己一看到他就烦,果然是小人。

    周春牧冲上去打白氏,口中咒骂:“你疯了吗?胡扯什么?!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阿达赶紧将周春牧拉开,厉声喝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就上枷锁了!”

    白氏的发髻被周春牧扯乱,她索性将簪子拔出,一头半白长发铺散开来,白氏手抚过长发,苦涩道:“我十六岁嫁到周家还是一头青丝,如今已是这副模样。”

    白氏收拾好情绪,慢慢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定亲时便知道对方身体不是太好,但还是抱有期望对方能变好。然而成亲那日她刚落轿,就听到内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茫然不知所措,没有人搭理她,所有人都往后宅奔。

    后来她知道了,她的夫君还没拜堂就死了。她看看送嫁的亲人,是不是她不用嫁了,可以回去了,亲人却都避开了她的眼神。当天夜里她就被送进了夫君的灵堂,喜服换丧服。她哭不出来,不知被谁狠狠掐了一把,她终于嚎啕出声。

    人群中有人说:“你看,新娘子哭的这么伤心,必要替丈夫守着呢。”

    后来她就住进了后宅最隐密的宅院,高高围墙,院中只有她和一个老仆,穿着暗沉的衣裳,每日瞪着眼睛看着天亮天黑。

    直到有一天夜里,宅院门突然响了,她腾的一下子坐起来,看到正是大伯哥周春牧。他扔给她一个木鱼,几本佛经。口中轻飘飘道:“听说你识字,以后就在这里念佛诵经吧。”说完盯着她看,见她惶惶的模样,突然伸手扶住她,低低道:“若有不认识的字,先放着,我隔一段时间来教教你。”

    大伯哥眼中的光让她感到害怕,佛经也无法让她心静。没过两日,大伯哥便来教她“识字”。

    她哭过,喊过,被大伯哥捂住了嘴,门外的老仆好像没有听到。事毕后大伯哥穿好衣服冷冷对她说:“听话,就在这里好好念佛,你生是周家的人,死也是周家的鬼!”

    此后大伯哥每隔几天就要来一趟,她害怕死了,她是个守寡的妇人,万一有了身孕怎么办?她是个傻的,竟直接跟大伯哥说了出来。

    大伯哥当时就停了动作,几息后又继续起来,口中喘道:“别怕,我有办法。”

    没几日大伯哥端了一碗药来,那药乌黑又刺鼻,她不敢开口。大伯哥抓住她硬灌了下去,她的腹中足足痛了几天。

    后来大伯哥就再也不怕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甚至有的时候她还流着葵水。

    不知道过了几年,她只记得院里一棵小树落了叶又发芽,屋檐下鸟儿去了又复返……如此反复几次,谁记得清呢。

    她记得房顶的橼,粗的有三根,细的有二十五根。

    她从屋里走到院门口需要五十步,从院墙东走到西需要四十步。

    她记得最开始的那个老仆死了,换了一个哑巴,她连偶尔讲句话的人都没有了。

    她记得大伯哥慢慢来的次数变少了,她抄佛经抄的越来越顺手,后面直接默写着。

    ……

    直到有一天她洗脸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头发竟已白了好多,喃喃自语:“这是过了多少年了?”

    佛龛下积了厚厚一层香灰,哑巴不扫,她也不想动。

    后来那香灰里竟然发了一棵芽,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她就看着这小芽芽长了叶,开了花,结了籽。

    突然有一天,飞来一只翠绿小鸟,在空荡荡的院子里轻灵的一蹦一跳,跳到了她的身边。那鸟儿也不怕她,跳到佛龛下轻啄着那刚刚结下的草籽。

    院子里难得有这么个鲜活的生命,她不由的看痴了,伸出手掌。那胆大的鸟儿竟飞到她的手上,鸟爪落在掌心,抓挠的她一阵痒。

    岂料那鸟儿渐渐摇晃起来,好像醉了一般,没多久竟昏死在她手心上。

    她惋惜的摸着小鸟冰凉的身体,将它放在窗台上,那里有一缕阳光。想着明日哑巴应该会把它收走的。

    半夜里,“啾啾”鸟鸣突然响起,她翻身坐起来,窗外月光如泻,一只鸟飞着来啄那窗纸。

    她飞快的跑出去,将那鸟儿接进了屋子里。从此这个高墙小院里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人了。

    她想到那日小鸟是吃了草籽才昏死,小心将草籽收起,又在香灰中种下了几粒种子。

    许久没有来过的大伯哥突然带着一身酒气深夜造访,说她已经成名了,袁大人将她守寡二十年的事迹报到朝廷,她就要成为妇人表率了。

    “表率?”她嗤笑一声。

    大伯哥看着她半白的长发,岁月侵蚀后的容颜,皱眉道:“你最好老实一点,过着日子我会让你出来。你给我演好一个节妇。”

    后来她果然能出来了,她住进周家一个宽敞了很多的院落,听说这里二十年前是她的新房。

    四里八乡听说过她事迹的妇人经常来造访,妇人们把她当作偶像,甚至有父母要把未出阁的女儿送来跟她学女德。她当然没有接受,以自己是不祥之身拒绝了。

    不过那些守寡了的妇人同她来往,她是同意的。都是一群可怜人,不过是在一起做做针线,排解一下苦闷。

    后来朝廷果然下来了表彰,他们还要给她建个贞节牌坊,她成了周家在外吹嘘家族规范的招牌。

    数日前经常来做针线的袁三奶奶郭氏惋惜同族的袁悦即将要嫁给病弱的关升,说不得也要守个望门寡了。她心念一动,就将那草籽给了郭氏,让她给袁悦服下。

    后来又请人去陈家坟地挖坟救人,送到蠡县。

    “一切就是这样简单,大人。”白氏语气平缓,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只是那微微起伏的胸部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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