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毒嫂嫂设计害杨氏
原来鹿行畔去赶考没多久，嫂嫂便要带杨蕴容去拜”文曲星庙“烧香，祈祷鹿行畔此番高中。鹿家婆母已逝，嫂嫂比鹿行畔他们大了十几岁，杨蕴容便把嫂嫂当婆母爱重，欣然收拾东西跟着去了。
谁知半路吃了嫂嫂带的点心，杨蕴容就不省人事了，待她醒来已经躺在船舱里了。买她的人惯于做人口买卖，经常买些好看的姑娘卖到离家遥远的地方，路上可以满足自己，到了地方还能赚一笔。
岂料杨蕴容却是个烈性子，他几次到了船舱底都没有得手，反被杨蕴容抓了几道血痕。他又不敢对杨蕴容下狠手，怕破了相卖不上价钱。最后还是在杨蕴容的饮食里下了点东西得了逞，待杨蕴容醒来发现了异样，手脚已经被他绑上，想寻死都不能。
杨蕴容后来假装屈从，哄那人贩子松了麻绳，到了一个码头船停靠补给时，趁他不备跳到了水里。杨蕴容是水乡长大的，小时曾跟着邻居家的姐姐们学过凫水，如今又是生死关头，自然是拼尽全力。
谁知那人贩子水性更好，杨蕴容毕竟是弱质女流，游了一段便没了力气，人贩子游过去拽着她的头发拖上了岸。
岸边一群人围观着浑身湿漉漉的两人，人贩子骂骂咧咧伸手甩了杨蕴容两个巴掌，把一张被水冻得苍白的小脸打的红肿起来。杨蕴容仍不服气，呸了一口。
人贩子气急抓起她的头发往地上撞，那地看着是泥地，下面却藏着石头，被浮土盖着了。杨蕴容头一落地，就听到“咚”的一声，人贩子暗道不好，抓起来一看，血已经流下来了。
人贩子暗道晦气，拖着杨蕴容往船上去。杨蕴容一头一脸的血，也没力气挣扎了，如同死人一般被他拖行。
回乡的曾妈妈也在那码头停靠。看着杨蕴容的状况，突然回想起十几年前自己也是这样倔强，最终还是被打的服了，终于躺到男人的身边去了。
“那个汉子，这女子已经破了相了，也卖不上什么价钱了，我还缺个使唤的，就把她卖给我吧。”曾妈妈对着那人贩子道。
那人贩子正生气这趟买卖可能要折了本，听见有人要买，自然忙不迭的送上卖身文书。杨蕴容见有人买了自己，还是个女子，终于一口气松了，昏了过去。
等杨蕴容醒了的时候，她已经跟曾妈妈走在回乡的路上了。曾妈妈本来要放她回去的，杨蕴容拒绝了，她已经失了身，这会只怕家乡附近都知道她失了踪，回去又能怎样呢？
坏了名声的女人回家不过是一条白绫或者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何况曾妈妈买了自己，她也不想曾妈妈血本无归。听曾妈妈说回到家乡会开一个风月馆后，杨蕴容便说自己会弹琵琶，可以助曾妈妈一臂之力。
后来杨蕴容便一直跟着曾妈妈，她的额头留下了伤痕，平日里挽发的松一点，浅浅能盖住。曾妈妈没有让她接客，她一手琵琶确实弹得好，便一直戴着面纱上台表演。有几次有客人闹着要看她真容，都被曾妈妈圆了过去。
杨蕴容说着轻轻撩起额前头发，一块伤疤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她含泪看向曾妈妈：“曾妈妈是我的贵人，倘若没有曾妈妈，我应该已经命丧黄泉。”
曾妈妈只是淡然一笑：“没事，我只是当养了一个从前的我自己。”
“鹿兄打算回去找你那嫂嫂算账吗？”李泰初问道。
鹿行畔咬牙道：“暂时不回去，不过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他牵着杨蕴容的手道：“一年前我便在离这里五百里的乐安县买了一座宅邸，那里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我跟那里的主薄有点交情，回头办个文书，我带着容儿去那里生活。”
鹿行畔这样安排自然是为了杨蕴容考虑，家乡四邻都知道她走失了几年，又有人见过拐子带着她上了船，回去是无论如何说不清的，还不如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我父母已经没有了，唯有哥嫂一家亲人，没想到那栾氏竟拐卖我的妻子！待我安顿好了，必要回去让她好看。”鹿行畔此刻对那嫂嫂栾氏是恨到了骨子里。害得他夫妻分离，妻子沦落风尘，自己这三年奔波寻找妻子，耽搁了学业，今年的乡试也参加不了了。他真想不明白，栾氏为何要拐卖他的妻子。
“很多人在害人时未必都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有时就是一时恶念，恶念起了就做了。上年晋阳府那件一钱十三命的案子你们听说了吧，就因为一文钱，最后直接间接害死了十三条命。”李泰初摇摇头，叹息道。
“我后来也想过嫂嫂为何害我。一来我和夫君感情甚笃，又是年轻夫妻，未免表现的比较缠绵。大哥跟夫君虽是一母同胞，却脾气暴躁，经常对嫂嫂动手，嫂嫂不止一次说过我运气真好。”
“二来嫂嫂娘家表妹婚前失贞被退了亲，她问过我能不能让她表妹给夫君做妾，我一口回绝了，想来那时候嫂嫂就对我起了坏心了。”杨蕴容什么都没做，只因为碍了别人的眼，就有了这一番遭遇。
鹿行畔和杨蕴容携手而行，李泰初和叶南风也慢慢往县衙走。今日看到鹿行畔夫妻团聚，二人心情都不错，路上李泰初有些得瑟道：“果然还是我的计策奏效吧，不然鹿行畔还有的等呢。这个话本子终于是看到了结尾了。”叶南风笑道：“这个话本子不是看完了，是演完了吧？”
“哈哈，你说得对。”李泰初做了好事心情真不错。
肃王府里，王妃生辰正在摆宴，王妃见到小儿子宋珂专门带了礼物前来自是高兴，宋珂打开礼物，前面那些金玉之器她件件夸赞，等到宋珂打开糕点盒子，她看到四样精致的越清点心时不禁露出真挚的笑脸，摸摸小儿子的脸：“谢谢珂儿，给母妃准备了那么多礼物，还这么有心思安排了越清的点心给我。”
宋珂在王妃的手上蹭了蹭，惹得哥哥宋珏笑骂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气氛一时温暖融洽，宋珂趁势拿出来一个锦盒，笑道：“母妃，这是父王给你准备的礼物。”
王妃的笑慢慢散了，接过来盒子并没有打开，随手递给了身边的绿箫。
“王妃，王爷给您的生辰宴填菜！”门外守卫的汇报着，管东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将手里的包袱递到了紫琴手里。
紫琴打开包袱，王妃聂如臻看到那几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怔了一刻，待绿箫夹了一个递给她，她闻到透过包子皮散发出来的荠菜清香，一时失了神，彷佛回到了秋姨还在的时候。
聂如臻爷爷有个好友，家里人死于一场瘟疫，只留下一个小女儿，临死前托孤给了聂家爷爷，就是于晚秋。她来时已经十一二岁，比聂如臻大了四岁，但辈分长了一辈，聂如臻便一直叫她秋姨。秋姨来自乡里，很喜欢鼓弄些乡野小吃，聂如臻第一次吃到荠菜饼就是秋姨做给她吃的。
后来她遇到了王爷，那时候王爷假装是个落第的举子，有一回在她家乡下的庄里，秋姨包了一锅荠菜包子，三个人凑在灶头前，包子烫的拿不住，又舍不得放手，烫的呲牙咧嘴也要往嘴里放，那画面她道现在还记得。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秋姨也已经没了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