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文夫人痛诉佛门人
肃王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正待开口，宋珂已经道：“都要睡觉了吃什么东西，睡前吃东西伤脾胃，拿下去吧。”
端着燕窝的侍女拿眼去看苏侧妃，却见苏侧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耳后的青筋爆了一下。低声问道：“侧妃娘娘，这燕窝……”
“倒了吧……”苏侧妃没有什么情绪的说道，转身走了。
“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现在都直接替父王回话了。”肃王嘴里说着宋珂没规矩，语气却淡淡的，并不见生气。
“我说的难道不是父王想说的？！”宋珂满不在乎的说道。
平日里父王对苏侧妃，黄侧妃都是淡淡的，并不见亲近。黄侧妃是个疏淡性子，又笃信佛教，每日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别院的小佛堂，并不怎么往父王身边凑。
苏侧妃是某年宋烨去京城给太后贺寿时，皇上赐的。虽然没有一男半女，但是仗着自己是御赐的，在别院里总以女主人自居。肃王也并不理会，只是不太喜欢她总往书房跑。
这个夜晚文家的气氛有些压抑。柳氏已经从医馆被送回了文家，人还没清醒，好在气息已经逐渐平稳。
玉沙守在昏睡的母亲身边默默流泪，白榆已经哭过一回，已经哭不出来了，坐在床边呆呆出神。
文流光今夜没有去赌钱，坐在寝室仅剩的一张高凳上，一张浮肿的脸上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灰败颓唐。
玉沙年纪大些，已经懂事不少，看看父亲的脸色心里越发慌乱，茫然无措。
天亮后听说柳氏已经醒了，李泰初和叶南风便前往文家问案。
阿达将玉沙和白榆带出去，文流光却不肯走，他是柳氏丈夫，也不好强让他出去。
柳氏刚醒没多久，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好在神志已经清醒。她一见到李泰初和叶南风进来，挣扎着要行礼，叶南风忙道：“文夫人不必多礼，我和大人问几句话即可。”
“文夫人可还记得二月十三那日发生了什么？”李泰初沉声问道。
柳氏因刚才挣扎要行礼用了几分气力，本苍白的脸上现出几丝不正常的潮红，微弱的气息慢慢道：“那日我和小姑一起去烧香，想要烧头香，去的比较早。结束的时候刚起身我就一阵眩晕，整个人倒了下去，幸亏小姑在旁扶住了我。”
“小姑看我脸色不好，又没什么力气，便着急大喊救命。这时候有个和尚走进来，说是院监，要带我们去禅房休息一会。”柳氏沉浸在回忆中。
叶南风打断道：“当时只一个和尚吗？没有其他人？”
柳氏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大雄宝殿离法堂不远，当时我听到有很多人在念经，应该是做早课的时间。我们去的很早，很多人等着十五才上山，所以没看到其他人。”
柳氏歇了一会继续道：“到了禅房没多久那和尚便给我们端来了茶水，我和小姑早就渴了，想着这佛寺中都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就没有防备，谁料……”柳氏一双杏眼蓄满了泪水，盈盈即落。
“我和小姑不一会都昏睡了过去，我醒的时候已经不在那禅房里了，小姑也不在，我当时非常害怕，张口要喊，那和尚捂住了我的嘴，说我若喊，他就将小姑给害了，我便不敢说话了。”柳氏悲切说着。
站在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的文流光听到这里，脸上显出狰狞的神色，怒骂了一句：“无耻！”
柳氏闻言一哆嗦，不知那文流光骂的是自己还是那和尚，不敢再说，只是流泪。
李泰初早就看那文流光不耐，斥道：“文流光，官衙审案，不得多言！”
文流光紧闭嘴唇，拳头却握的紧紧的。
叶南风见柳氏情绪不安，只得出声安慰道：“文夫人，不必担心，那恶徒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你再想想细节，我们也好尽快找到你小姑。”
柳氏听到小姑才又继续打起精神道：“我被那和尚一直关在寝室隔间，又被喂了药，一直不是很清醒。只记得十四那晚有人在跟那和尚交谈，中间还吵了几句，我听到那人说什么“永平”“顾家”，那和尚喊了一句“你想怎样就怎样”，好像非常生气。”
柳氏仔细回想着，又道：“后来那人走了，和尚进来给我吃了饭，没多久我又睡着了。后来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过来说什么东西不见了，报官之类的。”
“和尚跟他又吵了一架，随后和尚过来给我灌了一盅药，把我扛起来往外走。我本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能求救，没想到那和尚用一个袈裟将我裹的严实，我什么都没看到。”
李泰初问道：“和尚带你出门前，隔壁有没有什么动静？”
柳氏垂眸回想着，半晌摇了摇头，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她看了一眼文流光，又闭上了嘴。
叶南风敏锐的察觉到了柳氏的情绪变化，她朝吕华使了个眼色：“吕捕头，文秀才只怕还没吃早饭，你去请他吃点东西。”
吕华个子高大，听命将文流光往腋下一夹就朝外走，口中只道：“走走，文秀才，咱们去吃两来风。”
“你夫君已不在室内，文夫人有话只管说。”叶南风道。
柳氏感念叶南风心思细腻，竟能看出自己顾忌，不由谢了一番才道：“十四那晚将我……将我那个的人似乎不是那个院监。”
柳氏咬着嘴唇，难堪道：“当时室内没有点灯，我也不甚清醒，只记得他温柔些，没有那和尚那么粗暴，而且……而且他身上有一丝异味，很像那些胡商身上的味道。”
李泰初闻言心中一动，想到圆通身上那浓香都没有遮住的狐臭，这个沽名钓誉的和尚果然参与其中。只是不知那圆真究竟什么把柄落在了圆通手里，竟一力承担下来了。
叶南风怜惜的看着柳氏，心内叹道又一个可怜人！
那柳氏见文流光不在，也放松了不少，将实情哭诉：“我求了他们，说我可能已有了身孕，但是他们并没有放过我，我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还有两个孩儿，小姑又不见了，我自己身上一丝力也无，真是想死都死不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