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济安寺姑嫂失影踪
圆通一见叶南风带着那两个孩子便知道来问什么,寒暄过后苦笑道:“大人,这两位小施主刚才已经来过了,她们要找的人真的不在敝寺。
前日确实有两位女香客来烧香,但是没有多久她们便下山了。至于她们去了哪里,敝寺真的不知道。”
叶南风知道这和尚在民间的声望很高,跟州府衙门的大人也多有交集,并不能随意得罪,只笑道:“方丈不必多虑,只是这两个孩子思母心切,来衙门报了案,我们也不能不管,我带她们再寺庙转一圈,你看行吗?”
圆通闻言马上做出请的手势,对叶南春道:“大人请便,敝寺全力配合,慧明,陪叶大人去四处查看,所有地方只要叶大人想看,都打开给叶大人看看。”
见圆通如此配合,叶南风也笑着感谢,随后带着玉沙、白榆、阿达、栗子一起去寺庙各处查看。
这济安寺原来只是一座很小的寺庙,自从圆通把他打出来名声后,便开始大肆扩建,后面还有一块仍在建设当中。
前面这里殿堂宽敞,巨大的木柱支撑着高耸的屋顶,寺庙的塔尖高耸入云,看起来颇为气派,圆通是奔着要打造百年名寺去了。
六人一行将寺庙转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里的僧人都很沉默,个个面无表情,只有嘴巴一直不停的在念叨着佛经,只有慧明让他们做事的时候才会有所反应。
经过禅房时,一个小脑袋在墙后面探出来看他们。栗子手快,一把揪住了那个小和尚。
“小师傅,你偷看小姑娘呢?”栗子笑骂道。
那小和尚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
叶南风将栗子的手拍下,“不要吓到小师傅了,还是个孩子呢。”
玉沙见那小和尚瘦瘦小小的,也就比弟弟大一点,一双大眼睛在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有点怪异,比例失调。
她满面愁容,顺嘴问到:“小师傅,你昨日可见过两个女子,一个穿着蓝裙,一个穿粉裙,蓝裙的是我母亲……”
谁知那小和尚像受惊了一样,脸色一变,连连摆手:“我不知道,我没见过。”
叶南风心一动,待要细问,就见一个方脸和尚站在偏殿喊道:“慧济,你又偷懒了是不是?!”
那小和尚吓得一激灵,忙跑了回去。
玉沙眼见寺庙逛完仍然没有收获,不免沮丧起来。叶南风安慰她道:“没事的,等会我们下山再多安排些人到大街上问问人,肯定能找到的。”玉沙怏怏的答应了。
就在六人无功而返往山下走时,迎面正有五六个穿着短打的工匠,他们扛着工具往上走来。
侧身而过的时候,身材爱笑的白榆正好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腰间,他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了那个人道:“大人,他系的是我娘的腰带!”
阿达、小栗闻言马上去摁倒了那名工匠。工匠吓得慌忙扯下腰带扔了过来,嘴里喊着:“这是我捡的。”
叶南风命阿达他们放开,询问这腰带的来处。
据那工匠说这腰带是前日他在济安寺捡的。听闻是在济安寺捡的,叶南风心中便一震,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那工人说前日下工后口渴,带的水又喝完了,就去和尚们吃饭的饭堂讨水喝。饭堂后面就是和尚们休息的僧舍。
这两个地方之间有道门,当时天色比较黑,他看到门上挂着一条东西,还以为是蛇,后来想到这个季节蛇还没出来,大着胆子凑近一看原来是条腰带。
他见那腰带虽然是女式的,但是是深色的,自己系上去合适,就系在身上带走了。
玉沙闻言急的抓紧叶南风的衣襟,哭着道:“大人,我娘肯定是在济安寺出了事。”
叶南风知道现在再回去也搜不出来什么,不若回去找李泰初商量。便让先阿达送玉沙、白榆回去,哄她们说回家看看母亲是否回来了。
那有了贞节旌表的周家正在建造贞节牌坊,这是他们周氏一族自己筹钱,倒不用衙门筹集。
让李泰初厌烦的是他们打着太皇太后的名义,要号召全县的文人为白氏写书立文。
太皇太后这两年愈发喜欢听那些守节贞洁的故事,各地都投其所好。这个白氏又是前任知县袁弘道在任时上报的,他高升以后虽然离开了青阳县,周家却没有放开这条大腿,一直联系紧密。
这次白氏的贞节旌表下来了,周家送去了一份大礼给袁弘道。袁弘道跟青阳县的直属州府兴阳府的知府上官毓文是同窗,上官毓文也曾问过白氏得表彰的事。
李泰初只能安排林子昂去处理这件事情,心里对周家真是充满了厌恶,一个这么大的家族趴在一个寡妇身上吸血,样子贪婪,姿态难看,真是臭不可闻。
待叶南风禀报完失踪案,李泰初便将周家的事情先扔到了一边。
沉思片刻后李泰初道:“那圆通和尚能给你们查的肯定是收拾干净的地方,要查就得查他不想让我们查的地方。”
叶南风点头道:“我就是觉得现在去只能看到放在明面的东西。”
李泰初喊过吕华,交代了几句,吕华领命而去。
叶南风眼露疑惑:“这样能行吗?”
“应该可以,那个佛像是圆通这次准备在浴佛节进献给承恩寺的宝物,听说整块料纯净无暇,翠绿欲滴。
圆通请了玉雕大匠龚必尘废了大半年才雕成,又请了行严法师开光,这个东西丢了,他这一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阿达将玉沙、白榆送回去,将他们的爹文流光带了回来。
这个文流光年约三十,看其样貌,年轻时应该也是个英俊儿郎,现在却双眼浮肿,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是熬了不少夜,心神已经被恶习占据了。
据阿达回报,这文流光曾中过秀才,二十岁那年大女儿玉沙出生,他第一次参加院试就中了秀才,那一年他真是人生得意,意气风发。
没想到后面屡试不第,就渐渐失了心力。前年他母亲病逝,他也就彻底没了管制,开始纵情赌博,经常夜不归家,原来富庶的生活也渐渐变得入不敷出。
阿达去到文家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老仆,堂屋连待客的桌椅都没了,听说都被拉走还了赌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