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拔毛招认杀人案
宋拔毛一愣,旋即道:“那日我在赌坊输个精光所以记的清楚。”
“哪个赌坊?赌到几点?”
“嗯……”宋拔毛绞尽脑汁想了一会道:“济安寺脚下一户人家设的私场,赌了一夜。”
“哪户人家?说清楚。”
宋拔毛随口编的,哪有这户人家,只好说自己是外乡人,并不认得哪家,只记得就在山脚下。
这时阿达带了一个人上来,正是刘员外府上的账房先生,那账房先生看了宋拔毛两眼,跪在地上大喊道:“大人,就是这个人!就是他假装我们老爷的世交来喝喜酒的!”
李泰初问宋拔毛道:“你不是说正月十四你在赌坊吗,正月十四刘府办喜事,怎么有人看到你去喝了喜酒?”
宋拔毛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从赌坊出来了我肚子饿,看到刘府办喜事,就是蹭了一顿饭吃,还看了一场烟火,那烟火是真漂亮。”
李泰初冷哼道:“刚说赌了一夜,现在又说是半路出来参加喜宴,满嘴谎言!打两板子惩戒一番,下面再问话给我老实作答!”说着掷下了签子,捕快抬板子就上,啪啪两板子重重的打在了宋拔毛的身上。
宋拔毛疼的龇牙咧嘴,口中仍强道:“大人这是要屈打成招!”
李泰初冷笑,仍旧问道:“吃完喜酒你去了哪里,可有人证?”
宋拔毛背上火辣辣的,这会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之前大了,略有些颤抖着说:“我去城隍庙睡觉了,我又没有老婆,谁给我作证?只有那城隍老儿了。”
“哦,那你这段时间都是住在城隍庙?”李泰初问道
“也不是,反正四处溜达,哪里有空地能睡就睡一下。”宋拔毛怕李泰初话里有陷阱,不敢再顺着他的话应了。
李泰初见他没有落到套里,也不着急,喊了老邢头进来检验。宋拔毛被压到屏风后面剥光了外衣,老邢头仔细翻看了一遍。回到大堂对李泰初道:“大人,嫌犯宋拔毛双臂多处抓伤,看伤痕应该是一月左右的新伤。”
“宋拔毛,你的伤从何来!”
宋拔毛自小在戏班长大,唱念坐打不在话下,谎话更是张口就来,马上回答道:“我找了个妇人做姘头,一日她跟我要新衫,我没钱,她就生气抓了我。我一生气就不跟她来往了。”
老邢头道:“大人,从嫌犯伤口走向来看,抓伤他的人应该是背对他的,不知道这位姘头是什么姿势抓的嫌犯呢?”
宋拔毛丝毫不见慌张,脸上竟然还有一丝笑意道:“那妇人不听话,我便从后面抱着她,她背对着我抓我的。”
“啪!”李泰初一拍惊堂木,这贼子实在嚣张,把个县衙大堂当作戏台子,竟表演起来了。他怒道:“宋拔毛,不要再狡辩了,刘家家丁亲眼看见你正月十五才从刘家离开,你身上穿着的就是刘家二郎刘仲清的衣服。你手臂的伤痕就是勒死刘仲清的时候留下的吧!人证物证俱全,赶速速坦白交代!”
说话间阿达带了一个人上来,他翻看了宋拔毛身上的衣物后道:“大人,这正是刘家请我给他们二郎定的衣服。当时刘家二郎要成亲,刘家人人做了新衣,刘二郎一个人就做了六件,件件有我们店铺的标记。”
宋拔毛闻言略有些慌乱,心道早知道再去偷一件衣服换了,便继续扯谎道:“那日我吃完喜宴,在刘家晃荡,看到这衣服好看就偷了回去,我再还回去就是了。”
堂下一直强忍着的刘员外此刻再也忍不下去,怒吼道:“胡说八道!我儿的新衣都在新房,新房一直没有断人,你怎么可能随意就偷到!”
宋拔毛心一狠道:“是那新娘子送我的,她一见我就夸我身材伟岸,穿着正好,主动送我的。”
人群里轰的一下子爆发出一阵喧闹。一直躲在后面旁听的葛平冲上来就要打宋拔毛,被阿达拉住了。
葛平跪地大哭,哭诉道:“大人,各位父老乡亲,人人知道小女半月前就发丧了,这贼人杀人还朝我女儿身上泼脏水,他就是欺负我女儿不能说话!”
葛平最近因女儿的事苍老了很多,两鬓白发都出来了,他继续哭诉道:“你这贼人,我女儿出嫁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顶顶贤淑的女子,出嫁后本能过着夫妻和美的日子,就是你杀了我的女婿!害得我女儿刚刚出嫁就做了寡妇,呜……”
葛平越想越伤心,好好一个女儿,如今不能承欢膝下,哭声愈发可怜:“我可怜的女儿怕公婆看到她伤心,回到娘家居住,不思饮食,郁结缠身,瘦到一把骨头,竟随着我那可怜的女婿西去了!你这贼人,朝她这样一个女子身上泼脏水,你可还有人性!我可怜的女儿、女婿,你们若是泉下有知,来把这恶徒带走吧……呜……”
葛平是真情流露,他的身体在颤抖,泪水顺着皱纹深深的眼角流淌,声音哽咽,让人感到心酸。
人群中不少人都红了眼睛,有熟悉的人说道:“葛员外一个月就老了那么多,谁家遇到这样的事能受的住,这贼人真可恶!”
“是啊,太可怜了……”
有那义愤填膺的百姓,抓起手里吃剩的果核狠狠的砸到了宋拔毛的身上。
刘员外也被葛平感染,同葛平一起跪在地上大哭,口里呼喊着:“求大人为我儿做主!我儿实在可怜……呜……本来都在准备今年的乡试了,刚刚新婚就被害了,要我们老的怎么活啊……呜……”
围观的群众也都纷纷拭泪,那刘明凤更是泣不成声。
李泰初喝道:“宋拔毛,人证有刘家家丁,账房,裁缝店老板,物证有你身上划痕,刘仲清的衣服,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阿达,给他画押!”
阿达拿出来刚写好的供状,让那宋拔毛画押,宋拔毛见今日事躲不过去了,只得任阿达拿着手去压了一个手印。
突然他大喊道:“那一晚……”话刚说完便戛然而止,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原来阿达事先听了吩咐,掐住了他的麻筋,他酸痛的说不出话来。阿达动作不大,宋拔毛又背对着大堂正门,除了李泰初,没人看得到。
见凶犯已经画押,刘、葛两个老员外抱头痛哭,纷纷给李泰初磕头谢恩。
押入大牢后阿达自然有各种方法让他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