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彩凤的心思
周沫拿着圣旨。愣愣的看着秦湘君。
“秦姨，这皇帝有病啊？”
秦湘君：“不可胡言乱语。怎敢辱骂陛下？再说了，这八成也是太后的意思。”
周沫气愤的说道：“那就是太后有病。”
“你这孩子，都说了让你不要胡言了。”
周沫还是那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指着圣旨说道：“你看，这赐婚就赐婚了，还指定了成婚的日期。这满打满算，距离我和她成婚的日子只剩半个月。这么急？赶着投胎去啊？”
秦湘君掩嘴笑道：“也不是赶着投胎，是赶着让你们造小人。”
呃……
“李伏云啊……秦姨，你说成亲以后它不会家暴我吧？八境的武夫啊！而且今天从皇宫回来的时候她就露出一副凶相，看着就是想揍我的样子。”
秦湘君托着下巴想了想。
“有可能啊，我听说伏云公主治军极为严苛，京畿卫的士兵们对这位统领是又敬又怕。以前的京畿卫军风极差，几乎成贵族子弟混饭吃的地方了。但自从她接手之后，京畿卫开始整顿军纪，刻苦练兵。有不少豪门富家子都死在了这一场大练兵之中。”
周沫听后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秦姨，这事儿都怨你，你说你没事进宫去给我讨什么公主？咱们这一家两口子安安稳稳过日子呗。现在出了个心怀鬼胎的李伏云，和谐性福的生活被打破了。”
秦湘君再次红着脸发怒：“什么两口子，你又在胡说八道。你再这样，秦姨以后再也不练拳了。”
周沫嘿嘿笑道：“口语口误，我说的是一家两口，亲如母子。”
秦湘君怒道：“你就是贼心不死。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她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打消周沫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心思。这事让她很烦恼。心中荡起的一圈圈涟漪，也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周沫则是看着圣旨独自发愁，这就要结婚了啊！他什么都还没准备好。
不管李伏云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目的，若是结婚了，以周沫的性格还是想真心待她。若是她的目的只是争权夺利的话，周沫也乐得帮她，父亲周虹那边，他也会为她帮着说几句话。具体情况他们俩自己协商。周沫不会参与。
但若是李伏云包藏祸心，想要对他这个家不利，周沫会想尽办法宰了李伏云。
接下来的几天，周沫一直都在忙活着准备结婚的事情。好在宫里知道将军府人手少，能主事的人更少，甚至连个管家都没有。
若是平常还好，没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客人。都是白芷芍药两个小姑娘负责府里的日常工作。但真遇到这种大事，她们还真应付不来。
所以宁皇后就从宫里抽调一些人来到将军府帮忙，就连林荫也被派来了将军府。
当然，礼部官员也不能少。他们才是这次大婚的主事人员。
一众大大小小事情都是他们来安排的。
如何出门，如何进宫，如何面圣，面圣要磕几个头？见太后要磕几个头？进宫要走那条路？礼节极其繁琐。
周沫则是被要求要牢记这些礼节。不能出错。所以这几天他都在背这些东西。
这让他痛苦极了。
直到半夜，周沫独自一人来到“洞庭湖”旁边。
他自语道：“练拳吧。总要有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让自己坚持不懈，日日不休的。”
“动静有常，刚柔断矣。”
随即架势展开。整个人便已醉心于拳法中去。周沫从开始练拳的那天起，便没有一日停下过。
唯一有过想休息一日的那天，是在桃花坞与彩凤喝醉的那次。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了。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打了几趟拳，才回去睡觉。
然而此时秦湘君也来到了湖边，身边还有这几天住在府里帮忙的林荫。
秦湘君看着周沫的身影在湖边跳动，脸上笑颜如花，如初升暖阳。
谁说我家沫儿文不成武不就？谁说我家沫儿只知道贪酒好色？真想给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来上几个耳光。
林荫看着周沫的动作，微微皱眉。
他在干什么？练拳？跳舞？怎么有点不伦不类，却又似含着极深道韵在其中。
“秦姨，周沫这是在跳舞？还是练拳啊？”
秦湘君缓缓道：“练拳。”
林荫不解，练拳怎会如此绵软无力。若是以此拳与人对敌，怕是会被人一拳打死吧。
秦湘君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她刚开始学拳的时候对此也十分不解。只是周沫对此也并不了解。
“我知道林小姐在修行上颇有天赋，但是沫儿这拳，与其他拳法不同。”
林荫来了兴趣：“哦？秦姨可否说与我听听？”
秦湘君却摇了摇头。
林荫：“不方便说也无妨。是我孟浪了。”
秦湘君再次摇头：“不是不方便说，是我也说不清，虽然我也在练，但却不如沫儿这般刻苦。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秦湘君这么说，一方面是在向林荫解释。一方面是在向她炫耀。炫耀自家沫儿并不是寻常人所想的那般一无是处。
周沫一套拳打下来，本想从头开始再打。但是看到秦湘君与林荫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湖边。便收了拳，向他们走了过去。
“秦姨，林小姐。”
秦湘君：“这几天会累一些，练拳的事情可以缓缓嘛。等把你的婚事安排好了，再开始练。何必急于这几日呢。”
周沫一笑，没有接话。功夫，日久为功，滴水穿石。几日不练虽然不是什么问题。但周沫怕的是自己因为数日的偷懒，导致自己懈堕下来。
周沫转向林荫开口说道：“这几天多谢林姑娘帮忙，要不然家里可能会忙的不可开交。”
林荫淡然一笑：“我倒是没帮上什么忙，都是礼部的大人们在做事。我每天在将军府逛来逛去，也没找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周沫：“还是要多谢林小姐。”
林荫看了看周沫，又继续笑着说道：“没什么的，不过说来倒是有些感慨，我和伏云两人经常在一起争辩一些国事。谁也不服谁。但是没想到她突然便要嫁人了。心里有些惋惜，也莫名的有些羡慕呢。”
周沫苦笑：“不只是你没想到，我也想象不到啊。那是李伏云啊，与你这位林翰林齐名的京城双珠，竟然会下嫁将军府！这次怕是整个京城的人都会惊掉下巴吧？”
林荫说道：“名动京都，这不挺好的吗？”
接着她又说道：“不过这次大将军怕是回不来了吧。朝廷这几天收到了几份边关急疏，应该是北边的大衍有什么动作。”
周沫叹息一声，自己这便宜老爹自己都还没有见过。
“哎，父亲保家卫国、戍守边关，当儿子的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这儿子大婚也不回来……”
秦湘君看着周沫叹息的样子，以为他是想自己父亲了。所以很是心疼。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
最后只能说一句：“沫儿，回去休息吧。没事的，秦姨还在。”
周沫无言，我那死鬼老爹一去边关，十年不归。留你一个外姓人操持将军府，艰辛苦楚。现在儿子都结婚了，也不回来。tui……不当人子。
“走吧，回去休息吧。明天府里差不多就布置完了，接下来就会有几天清闲时间。”
三人各自回房休息。但其回到房间的林荫却一直在想着周沫的那套拳法。她这位曾经的扶摇山弟子觉得那套拳法很不简单。
只是在脑海中翻遍了自己曾经看过的古籍，也想不出它的出处。
第二天，家里该布置的也都差不多布置好了。周沫也记住了需要记住的礼节。这也让他迎来了人生最后几天清闲的单身时间。
周沫早上起来后，看着挂满大红灯笼的院子。并没有什么喜悦感。所以吃过早饭之后便继续练拳。一上午的时间，便在一式一式的太极拳中度过。
只是快到吃午饭的时候，突然有人给他送来了一个锦盒。
周沫打开一看，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棵桃树的幼苗。此外还有一封信。
“前日与公子对饮，距今已有十数日。公子之才情气度，尤然在心。奉上桃苗一株，希望公子喜欢。”
锦盒是彩凤差人送来的。
这娘们啥意思？不过她好像答应过自己，让自己白嫖的。那剩下这几天悠闲时光，要不要去耍耍？
周沫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美妙的单身时光不能辜负啊。
吃完午饭，周沫来到桃花坞。直接走了进去。
而正在阁楼上独自喝茶的彩凤看到周沫走进桃花坞，就立刻差人将周沫请了上来。
周沫走上楼，推门而入。
彩凤连忙起身迎接。
“公子，多日不来这桃花坞，是将将彩凤抛诸脑后了吗？”
“哎，你也知道，马上就要结婚了，这几天被折腾的苦不堪言。虽然时常想来你这饮酒以消遣苦闷。却是挤不出半分时间。”
彩凤笑道：“彩凤还以为你是怕伏云公主生气，所以才居家不出呢。”
“不过公子的“感情经历”倒是一波三折啊。陈家小姐，林二小姐，但怎么也没想到，最终与您成亲的会是伏云公主。”
周沫苦笑：“家有悍妻，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啊。”
彩凤听了他如朋友聊天一般的语气，心中不免高兴。她媚眼如丝。轻启红唇说道：“若是公子以后觉得心中愁闷，可常来彩凤的雅阁，彩凤为您歌舞以疏胸中愁闷。”
嗯？你这是从哪学的绿茶言论？这茶气简直都快突破天际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人家就是干这一行的。而且是曾经的花魁，现在的妈妈桑。论茶艺，那绝对是顶级的。
“彩凤姑娘啊？你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大啊。对于我这种人，姑娘以前不都是亲而不合吗？现在这种态度实在让我有些不解。”
彩凤先是替周沫斟了杯酒，然后眉目含情的看着他，露出一副颇为撩人的姿态。开口对周沫说道：“以前彩凤眼拙，若非您上次醉酒，一吐胸臆。彩凤到现在也不知公子心有大志，亦不知公子才情惊世。而今知道您以前不过是藏拙。这才对您心生敬仰。”
周沫不解，“彩凤姑娘怕是搞错了，我不过一浪荡公子而已，仗着父辈余荫混吃等死。又何来才情与大志。”
彩凤看了看周沫：“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只在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您醉酒之后的这首桃花坞，足以流传千古了。才情惊世四个字，公子是当的起的。”
她这么一说，周沫也猜出了个大概，酒喝多了装逼抄来的好诗。只是她这话吹捧的有些过了。诗差不多可以流传千古，但才情惊世这四个字，他担当不起。
他苦笑一声：“呃……喝酒误事啊。”
彩凤听他如此说，便认真的说道：“公子尽可放心，如若没有公子允许，彩凤绝不会外传的。公子想藏拙，彩凤晓得。”
不愧是专业的，这“善解人意的本事”没的说。所以和她聊天，真的是一件让人很舒服的事。她总能精准的理解你的情绪，理解你话语中的意思。然后顺着你的心思，做一个非常优秀的捧哏。
而就在周沫与彩凤聊天的时候，一队重甲骑兵从玄武门下进入京城。
骑兵总数大概有二三百人。从铠甲，到马匹，再到背后弓箭，腰间刀鞘。全部都是黑色的。
他们列队整齐，无一人言语。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让这原本热闹的玄武门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却再无一人敢大声喧哗。玄武门下只剩下马蹄的踢踏声，和鳞甲的摩擦声。直到他们走远，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喧闹。
而城头上，李伏云再次出现。看着这队黑甲重骑。然后又看见为首的那位青甲女将。
关月似乎心有所感，回首看向城头，与李伏云遥遥相望。然后打马而走并无言语。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闪出，单膝跪地。
“参见将军。”
关月：“起来带路吧。”
“是。”
周沫此时正与彩凤把酒言欢。只是没再像上次那般痛饮。怕自己再喝醉了。喝醉了没啥，喝醉了吟诗也没啥，就怕喝醉了做出点其他丢人事。那可就不太好看了。
两人斛光交错，彩凤又有意挑逗。不知不觉间，便依偎在了周沫怀中。
周沫沉溺于彩凤温柔中，一时也有些心神大动。
主要是彩凤真的很迷人。样貌、身段、皆是上上之选。加上情商智商双高。不管她此时的情义是真是假。对男人都是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