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为虎作伥16

    第二次袭击。】直到系统的提示音响起，韩凌可才缓缓起身，仔细聆听了一番动静之后，掀开了头上的袋子。朴实无华的尿素袋，在月光下流露出同样低调的光芒，作为新手大礼包的一员，曾经的它是多么不起眼啊，险些被认为是礼包里负责搞笑担当的存在。但是现在，在韩凌可的眼里，它却变得比唐僧的袈裟还要珍贵！天赐奇珍！望了一眼方向，韩凌可就保持着袋子套头的姿势，按原计划迅速冲向目标地点。荣寿堂里静悄悄的。刚才的动静有些大，仆从们多半被派去救火了，离殇还能看见搁置在地上的水桶毡布簸箕，沙土和水渍更是撒了一地。而此时的仆从们却不见了。此时的荣寿堂内，鬼婴孤零零的被丢在长榻上，硬邦邦的触感令它感到难受，室内的火炉因为无人照管，慢慢的，温度就开始下降。长夜微寒，直冻得鬼婴发抖。“哼、呜呜~”它小声的哼唧起来。但之前哭喊的遭遇，又让它不敢放开嗓子嚎哭，只敢抽抽噎噎的表达委屈。一双温暖的大手把它抱了起来。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隐隐约约是母亲的气息。等鬼婴睁开眼睛瞧的时候，却愣住了。这——不是之前很馋人的那个活人吗？韩凌可对它的瞪眼无动于衷，她戴着丫鬟们摆弄炉火烧水时所使用的厚重手套，此时还残留余温，正好给鬼婴带来了一点暖意。鬼婴不同于其他正常婴儿，现在就能看得见东西，会哭会闹，还有一定的智力。韩凌可仔细想想，还是拿出了一个新的尿素袋。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鬼婴，正高兴自己不用面对忍受寒冷的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对它当头罩下。唔？随之而来的，还有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手。鬼婴蒙了。趁着这个空档，韩凌可迅速搜查了一遍老夫人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想再找点线索、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自从上次获得了‘喜当妈’称号，还得到了24小时内免除鬼婴攻击的特权，韩凌可对老夫人的卧室就起了心思。大夫人为了荣华富贵，既能害死原配母子，李代桃僵，又能欺骗亲儿子去献祭手臂，博取官途坦荡。作为魏家掌门人亲娘的老夫人，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么？翡翠钗、点翠簪、金银首饰，妆奁被塞得满满当当，即使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短时间内也难以分辨出什么证据。心里焦急，转头一看，里屋富丽堂皇，连枕头都是玉片穿起来的。这屋子处处金碧辉煌，也不知道东西会被藏在哪一处？机关暗道，就算老夫人不回来，自己要花几天才能彻底搜一遍？不过两分钟，韩凌可就扛着一个大包裹出来，一手抱着鬼婴，迅速走出了荣寿堂。她出来的很及时。远远地，花园那边传来一点动静，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拖动。韩凌可脚下生风，没回头细究，闷着头就往莲花池那里冲。正在被忌惮的老夫人也不好受。比起被虎妖吃掉后化成的伥鬼，她们魏家一大家子人的待遇就好多，不光能正常生活，还能借着跟狐妖的关系为自家谋利，让魏家从一个破落户，变成了五品官员的家族。但这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从献祭第一个血亲开始，虎妖的贪欲就像开了闸门的洪水，根本止不住。这些年来，不光要用鸡鸭鱼羊作为三餐，祭品也从每月一个的普通仆婢，变成了一年三个的血脉至亲。最要命的是，他们魏家这是属于借运，除非甘心把自己强求来的荣华权势双倍奉还回去，否则就得一条道走到黑，不能停止祭祀血亲。这也是老夫人肯留下莲香生的小孩的原因。死道友，总比死贫道强啊。老夫人低下头，跪在虎妖的面前，不敢发出一声求饶。湿润的泥土隐隐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她却恍若未闻，和大夫人一起恭顺的跪在那里。要饭，就得有要饭的样子。“仓库怎么会烧起来？里面的祭祀用品竟然被毁了大半！你们两个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暴怒的咆哮传来，婆媳两个不敢吭气，连后排同样跪着的小厮侍女也把头戳进了胸腔里，生怕引起虎妖注意。如果此时有外人在场，就会惊讶的发现，此时虎妖竟然能够流畅的说人话。不知道是人吃多了变异，还是自身妖法修炼大成了，嗓音还带着稚童的天真。但此时听到耳中，却觉得无比诡异、阴冷。“要是没有我，你们是不是就等着仓库被烧掉？是不是为了拖延婚期，等你们那个恶心的家主回来，好叫他也享受祭祀带来的好处？”

    尖利的童声在幽静的花园里回荡，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都在等虎妖撒完气，好叫他们自行离去。虎妖扭曲的面孔不停变换，一会儿是山中之王的脸，一会儿又是一个还没睁开眼睛的婴儿的脸，之后那面孔上甚至还出现了面容诡异的男童、满脸惊慌的老头、花容失色的少女……最后，虎妖的脸定格在诡异男童上。“婚礼必须如期举办，你们要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那就魂飞魄散！你们魏家这些年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也都得吐出来！现在，给我滚！”

    咆哮如同在耳旁炸响的惊雷，老夫人一行瑟缩着，暗地里又默默松了口气，更加恭顺的行礼，倒退着膝行，才离开了花园。而另一头的韩凌可，此刻也到了荷花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