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死有命2
柳慕远看得心酸，忍不住红了眼眶，温柔地安慰他：“你若疼了，难受了，就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我若走了，你会难过吗？”梁秉玉玩笑着问道。
“你会好的，吃了药会好的，我为何要难过。”
“说的是。”他眉头越发紧皱，牙关作响，好似在做什么巨大的斗争。
柳慕远强迫着他将嘴张开，塞进放在旁边的巾帕，谨防他弄伤自己。
“呃——啊”身体各处的疼痛感自他唇齿间泄露，尽管他想藏起来，也无能为力。
他好似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僵硬地颤抖着，急促的呼吸让他几度岔气。
一阵一阵的痛感使他几近昏迷，却又一次一次地刺激着他清醒。
带着慌乱的声音充斥在他耳边，他听的清晰却无力回应。
不知多久他终于昏迷了过去。
看着他安静下来，柳慕远跌坐在床边，缓了缓神后找人去请何轻言来。
他来后细细的切了脉，只道毒性未消，这只是暂时的平复下来了。
梁秉玉安稳地躺了一个时辰，柳慕远却没能闲着。
月桑找来与他商议有待解决的问题：“慕远，自你急匆匆离开中州城起，街头巷尾便有你柳家产业经营不善的流言，到今日，也有好些人在你家铺子外挑事，发展之快好似有人在暗中推动。”
他言语间看不出喜怒，没想到那些人这么沉不住气：“这事问题不大，我既然回来了，那么流言不攻自破，至于捣乱的是何人指使，我会查清楚的。”
这般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月桑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本该是我府开办赏雪宴的日子，可如今你我都未去，这事我与我的父亲母亲交代过了，可他们要求你事后需得亲自去我家一趟。”
“自当登门赔礼道歉的。”毕竟人家帮了忙，不好让她难做。
“不，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所以，你不用去。”月桑敛眸，纤指捏着茶盖拨弄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那我便备上致歉礼送去吧。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流云庄内的情况的？”情况那般急迫，为何有人能传消息却无人帮忙。
“这个，是你弟弟告诉我的，我看他那般焦急又笃定的模样，便和他一同去了府衙。”说起那日情形，月桑也是愤愤不平，“那许大人，一开始说外出办公务去了，我便提出先下令前去支援，那些人支支吾吾没一个敢去。
而后你弟弟急地要砸他们的案桌，那些人碍于我的面子，不敢阻拦，僵持之下，那个李大人就出现了。
可他却借流程之名拖延，声称你弟弟没有证据证明，不予录案调查，这一来二去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以我上官府的名义调人前往。却也没想到，那些人今早才到。”
看来背后之人是故意设局引得梁秉玉出现，只是，他究竟扮演什么角色，让那些人这么大费周章。
月桑见他陷入沉思，便起身走到床边看着脸上已经有些血色的梁秉玉，平和地开口道：“白星说，他们当时被围堵，一时不慎敌方暗器，梁秉玉帮他挡开，自己却中了招。”
闻言，柳慕远闷闷地接过话头：“他一向是重情义之人。”
“白星是他看重的人，帮他完成了许多工作，他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我方才去找他聊了聊，可惜啊，也是个嘴硬的家伙。”想套出梁秉玉到底在做什么，却是什么也没问道。
柳慕远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她此时是什么表情，反倒是自己不自觉地笑了：“这不是很好吗，说明他的同伴很可靠啊。”
“你是这般想的？在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又如何帮他呢？”月桑转个身定定地看着他，眼神有些犀利。
柳慕远眼神微暗，无奈地说：“我只是个努力维持生计的商人，自顾不暇又如何帮他呢？”
“是嘛，你真是太谦虚了。”月桑意味深长地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房间再度归于平静，柳慕远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自嘲般地笑了。
如今梁秉玉情况暂时稳定，离开一会儿也没关系吧，这么想着，已经离开了房间，命下人留意房中的动静。
来到白星休息的房门口，站了许久没想好该问什么，正准备离开时，房间内的人喊道：“是柳公子吧，我等您多时了，身子不便，可否请您进来一叙。”
听着像是个爽朗大方的性子，柳慕远也不好就这么走了，推开了门携着一身风雪，远远地站着。
白星看着这个面容俊俏的公子，咧嘴笑开了：“多谢公子赏脸，我和我家主子承蒙您的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厚谢。”
“客气了小兄弟，我与你家少爷是旧相识，此番能帮上忙也是阴差阳错的撞上了。”柳慕远愧不敢当，毕竟自己也没少承他恩情。
“柳公子前来是想问什么？”白星笑容不减，好似问什么他都会告知一般。
问什么？柳慕远心想，说到底这事自今日就与自己无关了，柳家既然退出朝堂，又以什么身份去问呢，朋友吗？
柳慕远眼神闪烁，薄唇轻启：“没什么要问的，就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另外，你家公子由我照看你可安心养伤。”
“诶？”准备如实回答的白星没想到他什么也不问，“哦哦，好的，那多谢柳公子了。”
柳慕远若无其事地便要离开，白星却道:“柳公子，你可相信我家公子？”
沉默片刻后，问到：“信他什么？”
你们这般情义，不应该直接说相信么，白星有些纳闷：“呃，信他是个好人。”
他却不答，径直离开了，留下白星一头雾水。
前来找人的杨管家恰好碰到回来主院的柳慕远：“少爷，徐管事问您何时有空去沐风楼，另外还说商铺之事一切顺利，请您不用太过忧心。”
“你与他说，照安排的做就好，我也不确定何时能去。若有拿不定的再来寻我。”现下他身上毒性未消，总要看到结果，才能放心离开，“另外，我们刚回来，休息和用餐时间不定，让厨房的人都辛苦些，餐食保证是热的。”
杨管家一一应下，劝慰道：“少爷放心吧，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帖。”
“杨伯管家我自是放心的，只是家中人也多了，您多注意身体，跑腿这种事也可交给年轻人去做。”有他这一番话让柳慕远暖心许多。
“大少爷那边一直没动静，您要不要去看看。”
“我先前看过了，再说煦儿和何先生都在，我也放心，倒是。”说着，回过身看向自己的房间，轻叹道，“我这朋友麻烦些，他家人不在身边，我也该照顾着。”
“这倒也是，您这风寒还没好全呢，别老在外面站着，赶紧进去吧。”杨管家见他这般，实在是不忍心，想着若是老爷夫人在家就好了，少爷年纪轻轻身上这担子太重了。
“我送送您。”手才扶上杨管家的胳膊。
杨管家乐呵着，想到这些天老往柳府跑的那丫头，说道:“岁岁那孩子，听说了些闲言碎语，天天来找您，问您有什么要帮忙的没有，您怎么看？”
柳府往后怕是也难安稳，柳慕远紧蹙着眉头，该让木木去看看她那边什么情况的：“岁岁好不容易走上自己的路，我们又何必把她往回拉，让她少来吧，也是为她好。”
“我倒是觉得，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嘛，咱们这情况，多个人也好。”
“饶是我如今在家都觉得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多余呢。”柳慕远似真似假地玩笑道，“不过，等大少爷醒了，让他们见见也好。”
“好好好，听您安排，哈哈哈。”
可惜两人搀扶着没走多远，便被身后的惊呼声打断了步子。
“我去看看。”柳慕远略带歉意地看向杨管家，转而快步往房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