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随他吧
“哈哈哈，雪要化水，何人能劝。走走，找月桑姑娘饮上一杯。”吕清弦揽着柳慕远地肩头，大步地朝着云水阁走去。
“柳少爷，吕公子，欢迎二位。”郭岁岁迎上前，将二人恭敬请上四楼。
“你终于来了。”上官月桑晃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看向几人，“吕公子也来了。”
“月桑姑娘，没想到吧，我也以为慕远就请了我呢，你不介意吧。”吕清弦毫不介意地坐了过去。
月桑冲他笑了笑，递上热茶。
“人言可畏，我可不能害了月桑姑娘。”柳慕远玩笑道。
郭岁岁待他们落座后，介绍起今日的菜品和食材。
听完后，月桑蹙眉问到：“新鲜应季食材，菜名却只有一个“随便”，若是不合客人口味怎么办。”
“待菜品上桌，会有各类酱料送来以供调味，客人不必担心。”郭岁岁解答完后，又将准备的酒送了上来。
“竟有酒。”月桑眼前一亮，方才看了一圈，只看见茶具。
吕清弦伸手就要去倒酒，被柳慕远制止：“莫急莫急，冬日寒凉，我先给二位煮酒。”
“慕远想的真周到。”吕清弦嗞着大牙对他的安排十分满意。
月桑则是默默等了会，向二人问了句：“王裕呢？”按理说，不存在不请他的情况。
吕清弦见柳慕远只笑着煮酒不准备回答，也学着他笑。
“罢了，左右今日也不议事。”看他们这反应，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待菜上桌，柳慕远的酒也煮好了。
“奇了奇了，都是简单的菜品，味道竟不输百川，就这蘸料，也各有各的风味。”吕清弦赞不绝口，直言想把这厨子带回家。
而月桑，秀眉越是紧皱。
见状，柳慕远给他们倒上了酒，待他们几杯酒下肚，慢悠悠说道：“没想到这李景，除了造景，还能烹出这等菜品，这随园，前途可期呀。”
吕清弦忙着吃，只点头附和。
月桑说话，柳慕远也不在意，又说道：“月桑，你觉得这酒如何？郭老板说，这是李景酿的酒，不知道好不好卖。”
闻言，她猛地起身，状似沉稳地说：“你们吃着，我先出去一趟。”
柳慕远无奈地摇头，想着她也太着急了，对着吕清弦说道：“清弦兄先吃着，我去去就回。”
吃的正欢的吕清弦只以为两位有情人闹了别扭，忙不迭地让柳慕远赶紧去。
柳慕远在郭岁岁的指引下顺利找到厨房所在，见月桑在门口并未进去，松了口气。
“月桑小姐看什么呢？”之前只是猜测这李景的身份，不想当真这么巧。
“他何时来的？”月桑攥紧袖子，眼睛紧盯着厨房内指点江山的人。
“我也是这几日才知晓有这么个人，今日见你的反应，才确定下来。”等了半天，月桑没再说话，柳慕远迟疑地问道，“你要，带他走吗？”
“他是个胆小鬼，能找到这里来，我已经很欣慰了。”她眼中柔情如水，全不似商场上那般强势，“你看，他在这里很放松，厨房里的人对他也很尊重，我想他是喜欢这里的。”
她这般小心翼翼，是在担心把他吓跑吧。
柳慕远这般想着，柔声问到：“可要与他一见？”
“自是要的，不过是你替我与他见。”她转过身来看着柳慕远，眼中是希冀，不等柳慕远拒绝，强横地说，“别啰嗦，拿出你东家的气势，替我问几个问题就行。”
这一番转变，让柳慕远再次感叹惹不起惹不起。
待郭岁岁为他们安排好房间，李景内心忐忑地找了过来。
“见，见过柳公子。”李景低着头，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自己近日有何不妥，慌张得很。
“现在就你我二人，你不必紧张，我说什么你如实回答。”柳慕远端坐上位虽是笑着，但李景更紧张了。
他点点头，柳慕远接着说道：“你表现很好，但你若想留下，还请你说实话。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景。”
“第二个问题，为何来中州？”
“寻亲。”
“第三个问题，亲人叫什么，可曾寻到？”
“叫，叫小花，未曾寻到。”
每问完一个问题柳慕远面上地笑意便更深一分，直到问完，他看着李景躲闪的眼神，站起身走了过去，明明身高相当的二人，李景却是矮他半分。
“你，撒谎。”柳慕远手拍着他的肩膀，“抬起头来。”
李景慌张地咽了咽口水，张嘴却是“对不起”
“你若说实话，我还能帮你，你若不说，那我只能请你离开了。”柳慕远低声警告他，回到座位留下时间给他思考。
李景几番挣扎，怕柳慕远不怀好意给她她惹麻烦，却又怕被他赶出去无落脚之处，再没有见到她的机会，斟酌着吐露实情：“我叫景乐，锦州人，来这里是为寻找一人，她的名字，我不便相告。”
他这挤牙膏般的回话，让柳慕远实在不能想象上官月桑是如何与他交流的，唏嘘间，他对上李景焦灼又畏缩的眼神。
“好，好，你不说，那我便猜猜。那个人是名女子。”柳慕远观察着李景的状态，见他反应不大，接着说,“这名女子左眼眉尾受过伤，留下痕迹，因此常以头发遮挡。”
感受到李景的视线，柳慕远接着说道：“你二人相识湖州，又在湖州分别，已有一年，是也不是？”
“你怎知。”李景激动上前，没走两步又回到原地，眼含秋波似哭似笑喃喃着，“原来你在。”
“好久不见，小厨子。”女声带着颤抖，干净又温柔，是重逢的喜悦。
柳慕远识趣的退出房间，长舒一口气，嘴角勾起笑意，人留住了目的达成。
好心的他在周围帮忙看顾着，毕竟孤男寡女，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又是个麻烦。
而好心的他，却没想到，麻烦找上了他。
自那日随园赴宴后，有关柳慕远与上官月桑的流言就愈演愈烈，上官家的长辈坐不住了，事关自家孩子的清白，怎么着也得问上一问，但又不好太直接，只好假借商宴之名，请去聊一聊，看看柳慕远态度。
“少爷，上官家送来的宴会请帖。”小木头拿着请帖跟在柳慕远的后头。
刚从沐风楼回来的柳慕远烤着火，有些纳闷，再有半月就春节了，这个时候开宴会：“什么由头？”
“呃，赏雪。”
“唉，是他们的作风，这半年来赏花饮酒品茶鉴宝，无聊的很。”柳慕远神情恹恹，幽幽吐槽。
“少爷”小木头看少爷少有这般低落的情绪，着实不知道该不该安慰，毕竟，推脱不了。
还未等他纠结太久，柳慕远又问到：“柳颂安还没消息？”
“没有。”小木头听见他轻笑一声。
他喃喃着:“哥，你最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