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见
柳慕远似是想起什么，看向了梁秉玉，梁秉玉转头看向别处。
“这些小贩，重舟大人都很了解吧。”柳慕远紧盯着对方，想问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
“没有没有，我也第一次逛。不过行知反应真是有趣，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鬼市嘛，有这些很正常的。
“咳，没什么，不过如此，你若好奇，可以自己看看去。”不能在这件事上落了下风，啧，这该死的胜负欲。
“这地方粗看东西挺齐全的，但也只能粗看了。”老板遮遮掩掩，货物真真假假，没什么意思。
“毕竟真正的好东西，都在后方的掌权之人手中，需得得到与他们交易的许可才能前往。”这边的东西，也就唬唬初来乍到的人和不懂行的罢了。“悬金殿，也叫黄金冢，毕竟交易用的都是金子，我们现下，可以边往那边去了，你仔细跟着我，里面的人，就没这么客气了。”
“这外面的人，就算客气了？”柳慕远对他的用词表示怀疑。
梁秉玉只笑着拉起他的手藏于袖中,一边示意他不要说话，向着洞穴深处走去。
深处光线昏暗，几名黑衣人隐于其中，一是为防止有人误闯，二是给外部之人一些震慑。
“数草困萤。”拦在前方的黑衣摆阵相迎，似是感受到了梁秉玉身上的威压。
“一树落于野。”梁秉玉淡淡回应，步子并未停下。
黑衣们收剑单膝跪于地，齐声呼：“重舟公子。”
进入深处，再走一段暗道，两边寥寥的烛台提供亮光，好在此处地面平整，不多时前方再无路可走。
只见梁秉玉在墙上摸索着，以内力抽出一块石砖，面前的墙便向着两边收去。而石墙后方，又是一道石门。
“这是到了何处？感觉有些潮湿阴冷。”柳慕远一路看下来，觉得实在是神奇。
“两边是暗河，水流声不细听也听不见，这个地方是天然形成，被能工巧匠借地形优势修改过。”梁秉玉神情淡淡，听不出情绪。
“真是别出心裁，你，不喜欢这里吗？”这般正经，看着倒是不太对劲了。
“嗯？慕远这般关心我，这都感受到了。这地方，也说不上喜欢。”毕竟，属于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柳慕远看着面前的门被打开，门后是可容下十人的铁质空间。
“这里，直达悬金殿的中心位置。”二人站了上去。
空间缓缓上升，再开时，柳慕远发现这里视野极其广阔，原来是置身于半山腰之间。
落脚是及宽敞的平台，在这个位置，可以看见前方嵌在山腰的几处宫殿一般建筑。
玉石大道相迎，向上延伸而去，楼阁伫立，反射着黄金一般的光泽，楼梯与阁楼外的空间可容下三人并行。
“如何？”梁秉玉见他看了许久不曾动过，出声询问。
“建造者，当真是个天才。”柳慕远回了神，不住感叹。
“确实，此处地势易守难攻，主殿位于最上方，除非山崩，否则是最安全的。”梁秉玉也看着前方的宫殿，感慨了起来。
“这山这般高大，要想崩除非天神来。”柳慕远玩笑道。
“边走边说吧，悬金殿下有三处楼，前面是第一个，名为风尘楼，为前来交易的人提供歇脚的地方，当然也有些别的服务，主管整个悬金殿的守卫工作。”
上了第一层阶梯，人便也多了起来，阁楼外各色女子身材婀娜，衣着绮丽，面上戴着的是半扇鲽形面具，在银色、黑色银边的基础上加上许多设计，却也为她们的妆容添上了一层神秘，吸引着人们的目光。不得不说在此处，面具更像是这些女子的装饰物。
自踏入，耳边笙歌不断，循声望去，是楼阁内的少女们身着舞裙在玉台上翩然起舞，脚踝的铃铛随着舞步轻响，台下觥筹交错，楼阁内各色绸带交错，颇有些朦胧的旖旎之气。
柳慕远看完一圈后心里痒痒地道了声：“好美。”
“别看太久，这风尘殿的人多带着魅惑，你可别被勾了去。”梁秉玉挡在他眼前，敲了敲他的脑袋。
“抱歉抱歉，差点就中招了。”柳慕远红着脸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好在此时谁也看不见。
“少年，我见你骨骼清奇，当是个练武奇才，要不要拜我为师啊。”这声音爽朗带着磁性，自柳慕远身边响起。
柳慕远闻声看去，是一带着银色鱼纹全脸面具的男子，此人白发白衣，倒有些飘然出尘的味道，如果不说话的话。
不确定他在跟谁说话，柳慕远带着询问意味地看向梁秉玉。
梁秉玉回避着，视而不见。
于是柳慕远也学着他的模样，当没看见，毕竟他说，没有他的允许，不要说话。
那男子眼睛都成了一条缝，见两人都不理会自己，走近了些，正对着柳慕远又说了一遍。
柳慕远歪歪头指了指自己，朝他摆摆手。
男子疑惑了：“哑巴？重舟，没听你说过啊。”
原来是熟人啊，柳慕远笑着扯了扯梁秉玉的衣袖，待他同意后开口道：“前辈想必武功了的，只是我旁边这位曾言自己武功难寻敌手，不知你们谁更厉害些？”
男子微微抬起下巴，拍了拍胸脯：“自然是我了。”
“空口无凭啊。”柳慕远带着怀疑地接着说，“要不然，你们打一架？若您打赢了我旁边这位，我就拜您为师。”
梁秉玉看着柳慕远坏心思地想算计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反应还挺快。
“行啊，他肯定打不过我。”男子对这个提议十分赞成。
“好了师父，别闹了。”梁秉玉无奈开口。
男子却不依，挥着掌攻了上去，柳慕远怕被殃及，跑至一旁观战，那二人是越打越上劲。
“这，怎么还真打起来了，罢了，我在这等着吧。”说着摸了摸肚子，就地而坐。
“嘿，小孩。”她戳着柳慕远的后背，蹲在后面笑眯眯地等他转过来。
这女子身形娇小，一头黑发半盘在身后，戴着的竹叶纹面具彰显着她的身份与那二人一样，是某个分殿的掌事，可看上去应当是个小姑娘，声音也是娇俏的。
“你好。”柳慕远莞尔，温温柔柔地朝着她挥手，忘了对方看不见自己的脸。
“倒是个乖巧地孩子。”她满意地点着头，声音清脆动听，“吾名童婉，你可唤我童姨。”
“童姨？可您看上去很年轻”柳慕远迟疑着，怕给人家喊老了。
“哼，正因如此，才总是被人小看，十分头痛，不过我这年纪，当你娘都没问题。”她叉着腰，语气好似在撒娇。
柳慕远一时拿不准，便笑着应对，盼着那两人早点回来。
“你不信我。”童婉皱起眉头，声音提高了一度，表达着她的不满，“你等着，我让重舟给我作证。”
于是她大喊了一声：“云空，别打了。”后者老老实实的停手跑了过来。
梁秉玉也过来老老实实喊了句：“童姨。”
童婉一副，怎么样没骗你吧地样子看向柳慕远，柳慕远也不含糊地喊了声“童姨”。
“小子，还有我，你就叫我师父吧。”云空也凑了过来，眼含期待。
未等柳慕远开口，他就被童婉扯住了头发：“人家都拒绝你了，你还凑什么热闹，小孩，叫他云老头就行。”
柳慕远可不敢喊，悻悻地说了句：“哈哈，你们感情真好。”
童婉嫌弃地放开这个嗷嗷叫地家伙：“他可不是跟我感情好，是跟我手下的姑娘感情好。”
闻言，柳慕远往梁秉玉身边凑去，低声问到：“童姨莫非是风尘楼的掌事？”
梁秉玉点头，看着还在闹腾的两人，对他解释了起来：“云空，就是那个一身白的，是我师父，他掌管的就是下一个我们将要路过的“司正楼”，主管的是外部的守卫，以及执行一些特殊任务，以赌场形式开放给外人。”
“对呀对呀，我的司正楼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去玩玩？”云空边听着这边说话，边应付着童婉，尚有余力。
“谢谢前辈好意，只不过我今日没带银两，还是算了。”婉拒哈。
“怕什么，那小子有啊，我惦记，不是我特别希望和你玩一玩。”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怀好意。
“师父，您老若是让江叔叔等久了，怕是很长一段时间摸不着金子。”梁秉玉眯着眼笑看他一边向童婉求饶一边在这胡说八道。
“走走走，江凡那家伙也太不合群，竟然自己一个人回去了，你们快点啊，我先走一步。”说着，举起童婉就去了。
只剩二人面面相觑，慢悠悠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