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击检查
空荡的房间从秦然进来的那刻就变了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压力。
秦然的视线如同利刃一般抵在池余的命脉。
气氛凝固，紧张的时候，池余下意识想捏手指，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想要干呕。
秦然蹙起眉头，抬手覆在池余的额头，停顿片刻便移开。
“等会跟我去医院，我给你预约了体检。”
“啊？体检！？”
池余原本还有点楞，一听到体检，整个人都炸了。
鲤鱼打挺，猛的直起腰，险些撞到秦然，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体检就像是踩到了猫尾巴，整只猫都炸了起来。
池余眼里的朦胧全然消失，满是惊恐，023跟着一颤。
体检，秦然怎么会想到给宿主做体检，医院有宿主的治疗记录，万一被秦然翻出来些东西，它编过的慌，全都塌的一干二净，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池余不是真傻，她是绝对不能去体检，医疗记录是一回事，体检报告肯定藏不住。
她光是去医院就已经很危险了，体检更是不可能的事。
池余眼底的慌张没能逃过秦然的眼睛，秦然往后退了几步，空出一米距离，站在床边，冷冷凝视池余。
“下午三点，你还有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
她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快乐，一个小时过后，生死由命。
023比池余要冷静，大小场面它见多了，遇事不能慌，先想办法。
体检宿主肯定不能去，还剩一个小时，不然跑？
023思来想去很久，目前为止也就只有这个适合宿主，其它办法它也没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躲起来，能苟一天是一天。
023把它的主意告诉池余，一人一统先是一阵沉默，最终池余妥协，她还是先跑好了。
池余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她既然要逃跑就不能让秦然看出来，不然她肯定跑不掉。
秦然虽然嘴上没要求过她，寸步不离，但实际表现，占有欲爆表，总给她一种她是犯人的感觉，她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没有隐私，脚腕上拴着铅球，寸步难行。
池余很清楚，秦然想把她关起来，光从昨天的事来看，足以证明。
她也没犯错，不过就是提早下班，没有征求秦然的同意，离开了一小会，结果被抓包，秦然一声不吭，给她关小黑屋，她其实挺不理解的。
秦然的精神状态不对，可能有过激举动，她现在也体会过了，不想体会第二次了。
细闻，空气里依旧残留着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这种味道不属于房子本身，也不属于她，属于她身前的人。
池余顺着思绪往前看，目光落在秦然的手腕上，纤细白皙的手腕被一层纱布包裹，不难猜到是怎么回事。
每次看到这种伤口，无论是出现在谁的身上，池余都会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她圣母心，她真心觉得不值得。
不值得为了琐事，伤害自己，这样真的很傻。
纯白的纱布下，温热的血液还在流淌，不不知道那天就会彻底冰凉。
秦然触及到池余的目光，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似乎不想让人看到。
自残的人，分为两类，一类还有理智，想要获取旁人的注意，带着表演成分，这种还有救，主要是缺爱导致。
还有一种是失去理智，万念俱灰或是将某种情绪压抑到了极点，需要发泄口，没有理智到拿自己开玩笑。
池余对秦然的认识，属于第二种，最难搞的那种。
她知道秦然有心结，这个结和她有关，但她解不开，甚至是越解越乱。
池余把目光收回，往上提了提被子，卧室的暖气刚关，猛的从被窝里出来好冷，自然而然的缩回去，就像是在家一样。
干啥啥不行，赖床第一名，不是她吹牛，还剩一个小时，她就算跑不掉，秦然也不可能按时给她送进医院，因为她有把握在赖了一小时，等过了体检时间再起床。
衣服放在床头，池余瞥了一眼，没有拖沓，虽然她能跟秦然耗时间，但这方法不保险，她还得另寻他路。
秦然不会看池余换衣服，她说在外面等池余，这种好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
三下五除二，池余把自己收拾好，放轻脚步，一点点移到门边，右手握着把手，脑海里呼叫系统。
【023你帮我看一下秦然的具体位置，她不在门口吧？】
023：……
这不属于它的工作范围，哽住。
它们系统本来是公平的，负责记录任务过程，防止违规操作，现在它的工作性质，真的就很难说了。
023虽然对池余很无奈，但还是尽心尽力，毕竟它不想任务失败：【很遗憾，秦然就在离卧室五米外的窗台站着，宿主如果想趁现在离开，恐怕没机会。】
先不提秦然在不在门口，光是这里的地理位置，开车半个小时都到不了市区，凭借宿主的两条小短腿跟车比？
还没跑，人就被抓着按床上了，到时候就不只是体检了，其它的也不是没可能。
它相信宿主可以挖掘的可能还有很多，解锁n种快乐。
宿主从别墅动身，实在太早了，成功几率为零，它更建议宿主等到了医院在动身，想办法在体检的时候找借口抽身，假装是不小心错过，抢在秦然生气以前回来。
毕竟宿主还要贴着秦然，想要避免体检，逃跑是必须的，不能惹秦然生气也是必须的，不然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宿主，搞的不好收场。
023作为老油条，带过那么多界宿主，出鬼点子，杠杠的。
023的计划，池余听了以后也觉得可靠，仔细一听分析，还是她太嫩了，油条还是023够油。
找个借口先脱身，然后等秦然快要生气的时候赶回来，找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绕过去，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计划通，池余不纠结秦然到底在那站着了，主动推门出去，不用秦然过来催，不然她真的想等一个小时以后在出来，她要是真的拖起来，秦然也拿她也没办法。
其实池余要是真的拖时间，秦然可能会直接绑走，耐心会耗光。
不出意外，池余一出门就看见站在窗口的秦然，看到归看到，池余有023的提前通知，心如止水，不过下一秒，池余鼻翼微微煽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咳咳咳……
空气中弥漫着烟味，这种烟味很浓，很呛，池余光闻着就感觉不舒服，鼻子痒痒。
咳嗽两声，池余抬手扇了扇她鼻尖附近的空气，烟味比之前淡一些，但也好不到那去。
烟味很熏人，池余突然想回屋，可能是她闻了太久的消毒水，猛的闻到烟味，浑身不舒服。
池余站在门边，愣愣的看着罪魁祸首，秦然的背影与窗外枯黄色的落叶相称，显得孤寂，空气中残留的几抹烟雾，徒添几分寒意。
池余看的发愣，恍惚中有一刹那会感到心痛，她觉得现在的秦然很悲伤，没有流泪，有的是孤独。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秦然抽烟，大学的时候，秦然根本不会抽烟也不会喝酒，现在看来是样样精通，不过这种精通是不是秦然自愿的呢？
池余心底有答案，一时有些难受，胸口堵着口闷气，不上也不下。
烟味从窗户往外飘，味道散的很快，秦然听到开门的声音，捻灭两根手指间夹着的烟头，嗓音中带着一丝独特的沙哑。
“出来了？”
“嗯？”
秦然的语气是疑问，池余回答的时候也带着问号，她出来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了。”
池余：……
还真被你猜对了，如果不是023的计划，她真的不会出来，毕竟她不想去体检。
秦然望着窗外的落叶，睫毛微微煽动，好似看到不同的景物。
“那就走吧。”
“好，你先把手机给我，我有事要忙。”
提前做好计划，池余不跟秦然扯皮也不跟秦然生气，质问秦然为什么要关她紧闭，先顺从，后反抗。
手机里的东西比023好使，023能提供理论，现实还得靠人际关系。
毕竟，实践出真知。
秦然将手上的烟头丢进烟灰缸，抛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垂眸望着池余，停顿片刻才出声。
“好。”
池余拿到手机的那刻，有些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要跟秦然多扯一会，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容易的不合常理。
意外是真的，但池余知道见好就收的理，拿着手机就闭嘴，乖乖跟在秦然身后上车。
老规矩，眼罩不能少，她其实很不理解一件事，秦然就算把她的眼睛给蒙上，现代科技那么发达，她完全可以靠手机定位，蒙眼睛就像是掩耳盗铃。
虽然池余不理解，但秦然还是要那么做，不过今天比眼罩多了一样东西，眼睛被蒙上以后，其它感官会放大，池余感觉脖颈被一条冰凉的细链划过，不寒而栗，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上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