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陷入僵局
打开车窗的那刻，池余整个人都觉得冷，刺骨的冷。
黑暗中的光点极为醒目，不仅照亮林松的脸，连同旁边坐着的人，一起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只是林松，池余还能笑着应付，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023捏造出来的，她又没和林松真的有什么，全当演戏。
她对林松可以演，反正不熟，怎么演都不得穿帮，但她对秦然演不了。
不知道她今天是倒了什么霉，事事不顺，车里不只有林松还有秦然，三人面面相觑，这是没想到的。
023看着三人，尴尬的直咳嗽：【咳咳咳……，宿主还是随机应变吧。】
秦然和林松本来已经断绝合作关系，不过现在因为池余又有了联系。
池余的家庭条件，就算是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卖身的地步，甚至是被转手到她这来，未免太过廉价。
很久前的池余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的池余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秦然看着池余时的眼神很平静，宛如一汪死水。
空气凝固，池余愣在车窗面前，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不上不下，脑子里像是炸开了烟花，大脑飞度运转，试图找个合适的话题避免尴尬。
“嗯…秦总好……，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笑死，脑子根本不够用，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惹不起，躲得起。
秦然和林松待在一起，多半是谈生意，没她什么事，找准时机溜。
池余悻悻收回手，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后退半步给车腾出空间，十分期待被甩一脸车尾气。
换做从前的池余要是被人甩，恐怕会炸毛，现在的池余要是被秦然甩，高兴的能坟头蹦迪三天。
池余在家里出事以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出事以后也就普普通通，稍微磨了磨脾气，直到住院以后才彻底收敛，性格方面变了不少。
如果说以前是大小姐脾气，现在应该能屈能伸一点。
池余的笑在脸上挂着，半分钟过去，表情快笑僵了，始终不见车尾气来喷她。
023看了半天，察觉到林松看池余的目光有怪，恍然大悟：【宿主别傻笑了，金主爸爸有事。】
啊？金主爸爸？
慢半拍的池余，还没反应过来023口中的金主爸爸是谁，林松就抢先开口：“既然小池也在这，一起和秦总吃个饭吧。”
池余活了那么多年，头一次觉得池这个姓能被叫的那么‘难听’，小池叫的那么亲密，多少有点绿茶味。
加长版轿车，值得高兴的是空间很大，至少她不用和某幸运人士挤后排，侥幸获得副驾驶的宝座，旁边坐着的司机大哥也很正常。
一路上，池余竖起耳朵，试图探听点商业机密，这两个人出来吃饭，八成是谈合作，至于林松一定要叫她来的原因，可能是想给她机会，让她在秦然面前刷个存在感，鼓励她勾引秦然。
系统的人设不是乱捏，起码要符合实际情况，林松是个商人，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所以池余的目的也不会单纯是讨秦然开心，当然是有别的目的。
023先前没跟池余说过这事，觉得没必要，想着宿主反正不会跟林松有接触，多个目的也没事。
人算不如天算，系统没算准秦然和林松还会有联系，这下宿主有的受了。
驶出车库，外面的光线透过车窗照在池余脸上，看的格外清楚，气氛冷的过头，池余想说话却没有合适的话题，干巴巴看着司机。
受过专业训练的司机板着脸，一言不发，专心开车，余光都不施舍给池余。
池余想找023聊天，闭眼就看见脑海里飘着的蓝色光点，023应该在整理资料，没时间搭理她。
没人聊天，没有手机，没有打发时间的方式，池余只能低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皮肤白的像是瓷釉，骨节纤细修长，指甲修剪的也很整齐，挺好看的一双手，可惜用不上。
对啊，用不上……
她谈过的女朋友不少，每个长的都很好看，风格也是偏甜妹风，属性p，她自以为自己是个h。
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不算t但也绝对不会是p，所以一直以h自称。
可每次谈恋爱的时候，她都会偏t一点，为了符合她大猛一的身份，她从来不留指甲，毕竟猛一是不会留指甲的，她这双手还是很适合运动的。
池余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猛的抬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个人，一个两个都低头玩手机，没有要跟她搭话的意思。
车开了半小时，池余浪费了半个小时，头顶的倒计时也所剩无几。
‘尚云’本来就在市中心，随便出门转两圈都是餐厅，吃个饭，这开半个小时还没到地方，窗外的建筑也逐渐从高楼变成老式居民楼，越往里走越偏僻，不知道是要往哪开。
她们从市中心到郊区，池余也不敢说话，车停的时候，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她的生命还剩最后半个小时。
开了那么长时间车，目的地就是一个酒吧？？？
闪着霓虹灯的招牌上挂着两个大字‘秘密’，下车的时候池余差点没站住脚，一头栽地下。
‘秘密’对池余来说可不陌生，熟悉的感人，上大学期间她一个月至少会来五六趟。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吸引池余来这种位置偏僻的酒吧呢？
‘秘密’是一家les酒吧，圈里小有名气，池余上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往这跑，打发时间的同时还能找乐子。
大学毕业后，池余倒是没来过，今天跟秦然来就很诧异。
谈合作就这？？？
酒吧？？？
不仅是酒吧，还是lgbt酒吧，林松也有这癖好？？？
池余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眼林松，实话实话，林松长的还挺好看，高鼻梁，狐狸眼，妥妥的韩剧男主。
不过系统给她的资料里也没提过林松喜欢男人的事？
【023麻烦你出来解释一下？】
池余在脑海里喊了几遍，没人搭理她，可能是023还没回来，池余也没法子，认命跟在秦然身后。
‘秘密’是静吧，环境还算不错，三个人坐在卡座，池余在权衡利弊过后，决定主动出击，她什么时候怂过。
池余朝酒保招手，随便点了两杯酒，她记得秦然的酒量不好，一杯倒，大学聚会的时候，秦然从来不喝酒。
她有一个比较损的法子，她把秦然灌醉，悄咪咪拖到厕所，偷偷亲一口，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池余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动，她能不能活，全靠这杯酒了。
酒保和池余熟，不用招呼，先端来三杯高浓度烈酒。
池余喝酒比较野，恨不得头孢配酒，每次来点的也都是烈酒，不喝到吐不带停，活生生的酒鬼。
池余由衷感谢酒保兄弟的助攻，三杯威士忌，她就不信秦然能不倒。
023从资料库回来，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她家不开窍宿主给秦然递酒。
023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是自己的监视器出问题了，怀着诧异，来回开关好几次，画面逐渐从递酒变成倒酒。
池余端着两杯酒，递酒的动作很熟练，一杯递给林松，一杯递给秦然，全当是和朋友出门耍，抛开杂念，心无旁骛。
林松很给池余面子，主动接过酒，秦然则是冷冷看着池余，不带动，似乎是在想什么。
池余不觉得尴尬，反正她是递习惯了。
“既然是林总请客，那我先陪林总一杯。”
话题结束，池余始终get不到点，干巴巴喝酒，剩下的就看秦然配不配合了。
橙黄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摇晃，池余面不改色，一口气，干一杯。
喝酒对池余来说是看家本领，喝到倒个壮汉都没问题，现在还只能算是热身，不过她有信心，秦然熬不过热身，但凡碰酒她就赢了。
林松本来就向着池余，很给面子，杯子里的酒很快见底，一杯滴不剩，十分自觉的给池余和自己添酒，同时不忘照顾秦然。
“秦总是不喜欢威士忌吗？我让酒保换一杯，秦总是喜欢喝……”
林松刚抬起手，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秦然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给林松继续说话的机会。
秦然推开空酒杯，转身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眉间依旧冷清，始终飘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周身似乎贴着生人勿近的警告牌。
“我还有事，林总要是想喝，我可以让池小姐继续陪林总喝，合同签完，我就先告辞了。”
合同是林松和‘尚云’明年的业务往来，其中有两项林松非常看中，见好就收，不废话，放下酒杯，签合同比谁都快。
这场酒局，短的不可思议，池余还没开始，这边的两人就已经结束了！？
池余愣住，她的小计谋，岂不是要胎死腹中。
上天或许是同情池余，签完合同，秦然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先去了趟厕所。
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池余对着头顶的五分钟倒计时，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