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再见白衣人
随着殷铭的身影再一次湮灭在虚空之中，软榻上的红衣身影却迟迟没有睁开眼眸。
殷铭忍着体内翻涌的疼痛矮下身子出神地盯着那张完美的面容，只见对方睡颜恬淡美好，俨然仍在酣睡状态。
殷铭不禁有些空落落地想，那双眼睛在望向他时才是最好看的，那般专注的神情，格外地令人心动。
如今却看不到了。
不过下一秒他又释怀了，哈哈哈笑鼠，他其实也没有那么离不开啦，少看到一会又不会死，他没有那么喜欢看的真的。
嗯……好吧，少看一会还是能忍的。
一直看不到的话，忍不了。
所以，灵曜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
殷铭百无聊赖地在床榻旁坐下，出神地盯着灵曜的脸，同时在心里暗自猜想可能原因。
片刻之后，他勉强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往常要么是灵曜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殷铭，要么醉生梦死的功效散去，灵曜才会被遣送出梦中幻境，在现实中醒来。
这次是殷铭主动触碰了灵曜，并不是灵曜自己违反了梦中幻境的规则，可能这便导致其中的一些机制没有触发，因此灵曜的意识虽然强制回了笼，但也没办法正常醒来？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这就好比，一部电影本来应该放映两个小时，要想结束它，要么需要观众提前退出观看，要么得等它自动播放完毕。
可如今网络出了问题，导致在传输过程中丢失了一段画面，但电影本身的时长却不会因此缩短。而因为网络的原因，观众也无法提前退出观看，于是便出现了眼前的结局——观众只能被迫地继续观看那段空白画面。
这是殷铭能猜想到的最符合逻辑的可能了。
可要真是这样，那不就得等到醉生梦死在灵曜体内消耗殆尽，他才会醒来？
殷铭有些苦恼地掰起手指头默默数数，灵曜是三天前喝的这坛醉生梦死……
那岂不是还要半天时间他才会苏醒？
啧，怪烦的咧。
唉，是他方才冲动了，他现在要做什么才能打发这段时间啊。
殷铭想起灵曜之前被锁魂掌击中时，好像也是这副状态，那他现在会不会也同样能听到现实中的声音，只是没办法醒来呢？
想到这，殷铭当即凑上前去，伏在他耳边轻唤道：“阿曜？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话音刚落，殷铭便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差点忘了现实中的他只是一道灵体啊，超脱三维之外的那种，哪怕灵曜真的能听到声音，也听不到他的呼唤声的。
殷铭撇了撇嘴，怎么办，更烦了。
就在此时，庭院中忽然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殷铭顺着没合紧的门缝望去，浑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起来，脑中也传来了熟悉的痛感。
是那个白衣人！
殷铭眉头微蹙，他终于要出手了么？
白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殷铭的视线，他抬眸对上殷铭的眼睛，与灵曜一模一样的那张脸此刻正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在推门而入的瞬间，他面上的五官倏然一阵扭曲，变成了另一张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容。
殷铭惊诧地看着他一秒钟大变活人的行径，同时在脑海中努力搜寻，这才将那张脸与一个名字划上了等号——
魔宗大长老，灵耿！
白衣人幻化的大长老并没有理会殷铭，而是在房门前站定，恭声道：“属下来给少主送酒。”
长久的静默过后，白衣人似是松了一口气，他挥手在灵曜的床榻前加了一层屏障，这才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好整以暇地睨了殷铭一眼。
“你都看到了吧。”
殷铭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心道这小子还真小心，试探无果就算了，为了防止灵曜是在装睡，还特意加了个结界，杜绝了隔墙有耳的可能。
这么强大还这么谨慎，果然是个难搞的敌人。
目光流转至那道固若金汤的屏障，殷铭的眸色暗了暗。
十境修者设下的屏障，想来就算是灵曜这个男主暂时也没办法突破吧。
主角光环虽然强大，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得暂退一步。
没关系，殷铭相信，等灵曜晋升到十境以后一定会为他报仇的，到时候就轮到这个白衣人遭罪了。
虽然也忌惮白衣人的实力，但此时的殷铭已然存了破罐破摔的心思。
既然早晚都要死，那他绝不会表露出一丝胆怯，平白助长他人气焰，徒惹笑话。
“我看到了很多，你指的是哪方面？”殷铭挑眉反问道。
他倒想看看白衣人防灵曜防的这么严实，到底是要跟他说什么。
许是他略显不羁的态度出乎了白衣人的意料，白衣人唇角勾起一抹讥诮，意有所指道：“希望你能一直这么硬气。”
他踱步走至灵曜的床榻前，眼底流露的情绪复杂到殷铭看不懂他对灵曜是什么态度。
但很明显，他对灵曜有特殊的情感。
见此，殷铭只觉得心神一震，脑中撕裂的痛感越来越盛，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白衣人并不在意殷铭有些难看的脸色，只垂下眼眸，语气冷淡道：
“我指的当然是你为他带来的苦难。你还没发现吗？你的存在，只会让他痛苦。”
脑中的轰鸣声吵得太阳穴一阵发疼，殷铭揉了揉额角强撑着精神，不赞同道：“这句话未免说得太过片面。”
他确实对灵曜做了些不好的事，但他们之间的回忆也不至于全是痛苦。
“我知道我有愧于他，但只要他还愿意给我机会，那我就会用余生去补偿他。”
白衣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你造了那么多孽，还想怎么补偿？你又能怎么补偿？”
白衣人话音一转，语气森然，“你坑害他那么久，令他为你整日消沉，你还想缠着他到什么时候？”
“没有你，他原本该是一个多么闪耀的人！”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白衣人的话说得又急又快，劈头盖脸地对着殷铭持续输出。
“你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吧？在他涅槃的时候，你早就该死了。我不否认你很有手段，竟能苟活至今，看你苦苦求生，本来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是打算放你一马的。”
“为此我不惜派出分身，为你创造出了一个专属于你的幻境世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现实和幻境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况且我让你回到你熟悉的世界生活，你不是更应该感激我吗？”
“甚至你想再见到他，我的分身也在幻境中满足你了。可你为什么就是不知足呢？为什么还要阻碍他的步伐？！”
白衣人冷冷地瞥了殷铭一眼，“也不知道你对他下了什么蛊，让他为了你不惜杀了我的分身。”
“不过经此一事我也想明白了，不论我怎么做都没有用的。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便会满心满眼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其他。”
“我决不允许他一直都是这般唯唯诺诺患得患失的模样，所以你，必须死！”
想到什么，白衣人忽地一笑，他堪堪一拂袖，一道白光瞬间没入殷铭的眉心。
“我已经解除了你体内最后一道封印，你应该想起来我是谁了吧。”
“绝望的感觉如何？你还觉得，你斗得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