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又不是什么丢脸的话
神域会定期引进一批魔兽幼崽送往万兽阁训练，等它们成年之时，再作为奖励赏赐给修为有成的弟子。
当然，若弟子们机缘巧合之下签订了自己的契约魔兽，却无暇训练它们时，也可以将它们送往万兽阁，让专业的驯兽师代为培养。
用现代话来说，这万兽阁就是魔兽的托管所。
殷铭和灵曜刚从万灵峰接回琥珀，回小院的路上，恰巧就听到了这群弟子的八卦。
殷铭顿时有些不自在地瞥了灵曜一眼，也不知道他听了这些话心里是什么感受。
灵曜自然也感受到了殷铭的目光，只见他抬眸对殷铭扯了扯嘴角，抬脚便要朝那群弟子走去。
殷铭见此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阿曜，你干嘛去？”
灵曜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他，“让他们闭嘴。”
这些话果然会让他难受吗？殷铭下意识咬了咬下唇，语气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沉闷。
“算了吧，他们想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况且以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节外生枝……抱歉啊阿曜，害你被误会了。”
殷铭能理解灵曜现在的想法——被人误会成吃软饭的小白脸什么的，这搁谁身上都会不开心吧。
但灵曜若是出手只怕会暴露身份，而殷铭跟他们又是同门，关系也不好闹得太僵，因此还是能忍则忍吧，反正他们说他们的，又不会让他俩少一块肉。
不料灵曜却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们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怕殷铭会不高兴。”
殷铭一愣，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灵曜还这么在乎他的感受。
这是在用实际行动诠释什么叫‘你可以说我，但不能说他’啊！
“阿曜……”
为什么要这么维护他啊啊啊！真的很难不感动！
殷铭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更多灵曜为他做过的桩桩件件，突然就很想给自己一耳刮子。
凭什么理所当然地接受人家的特殊待遇而从不做出回应啊！
人家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就真的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做得到的人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殷铭感觉自己不能再继续装傻了，不然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渣的！
就着心里突然涌上的一股冲劲，殷铭鼓起勇气抓住灵曜的手。
因为紧张，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对于他的动作，灵曜显然也十分意外。
但他似乎只以为殷铭此举是要继续劝阻他不要冲动，便下意识回望对方，双颊因对方的主动触碰而微微泛着红。
“我……知道了。”
殷铭摇了摇头，看他一脸呆呆的，怎么可能知道殷铭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样的灵曜，让殷铭感觉更愧疚了——
应该早些回应他的。
被困在禁忌之森的时候殷铭就一直在想，他真的没办法接受灵曜的心意吗？
答案好像……不是的。
只是在他前二十年的想象中，自己的另一半应该会是个温柔懂事的女生。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互相照顾，互相包容，互相谅解，携手走过每一年的春夏秋冬。
直至白发苍苍，他们会于某个悠闲午后，躺在舒适的摇椅上晃晃悠悠，细数一路走来的遗憾与趣事。
因此，殷铭从未想过会有男生喜欢自己。
可事实上，灵曜除了性别，其他的地方其实都很符合殷铭的想象。
甚至超出了预期——
他只是猜到殷铭没有死，便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神族找人，细想之下，或许他提前统一魔族，兴许也有寻找殷铭的原因在内。
还有其他的细枝末节，零零散散，都蕴含着满溢的爱意。
有谁能为另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至少殷铭换位思考过后十分肯定，若换做他自己，定会早早地望而却步。
理想中的另一半终于出现，却要因为性别而无视对方的心意、拒绝对方的靠近么？
那这么说起来，喜欢的到底是对方的人品，还是对方的性别呢？
其实人人都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因为世俗偏见，让面临同样抉择的许多人选择装傻充愣。
可怎么能因为害怕被人贴上断袖的标签，就要生生错过一段可能会幸福的感情呢。
反正殷铭做不到置若罔闻。
因此殷铭决定，给灵曜一次机会。
大不了不合适再分呗。
“阿曜，你之前说的喜欢我，现在还作数吗？”
虽然灵曜看他的眼神一直都没变，但怎么样都是要再确定一遍的。
况且有这句话开头，剩下的话才比较好说出口。
灵曜并不知道殷铭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轻柔，眼神却分外坚定，“我一直都很喜欢殷铭，从未有变。”
再度听到他表明心意，殷铭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
“我……我想过很多，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也都看在眼里，我很感谢你的心意……”
迎上灵曜越发不解的眼眸，殷铭也发现自己好像越说越偏离重点，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干脆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迟迟感受不到对方有任何反应，殷铭忐忑不安地掀开眼眸，却发现灵曜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他的眼眸中有迷惑、迟疑、担忧，甚至还有失落，独独没有欣喜。
“殷铭是因为可怜我吗？觉得他们说的话伤到了我，所以才想补偿我？”
听着他微带委屈的质疑，殷铭不由得一愣。
蓦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的确容易让人误会成，他只是因为感动而施舍对方。
当得知心心念念的人也喜欢自己时，人的第一反应似乎都是陷入自我怀疑。
大抵是因为太过喜欢对方，从而产生自卑心理。
猜到灵曜现在应该也是这种心理活动，殷铭摇了摇头，唇角扬起一抹安抚的笑意，抓他手的力道更紧了几分。
他知道灵曜想听什么，反正那又不是什么丢脸的话，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的，做这个决定跟其他情绪都没有关系，而是……我也喜欢你。”
“真的？！”
得到殷铭如此直白的答复，灵曜眼眸倏然一亮，像一瞬间点燃的焰火般熠熠生辉。
不料他因过于激动而尾音上扬的话语引来了那群吃瓜弟子的注意。
在发现八卦的对象就出现在自己身后，那几名弟子纷纷露出尴尬的神色。
殷铭正欲点头的动作也是一顿，他没想到那群弟子会突然回头。
不太习惯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殷铭便迅速撩起衣袖挡住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不想他只是因为害羞而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却被灵曜误会了。
灵曜黯然地松开了殷铭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受伤，却仍旧努力用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没关系的，能跟殷铭在一起就好了，别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也没事的，只要殷铭也喜欢我就够了。”
殷铭心中一梗，这像是没关系的样子吗？这明明是在拐着弯控诉他不想公开关系！
不过灵曜都这么说了，殷铭要是再不作为，那他跟那些渣男有什么区别。
豁出去了！
殷铭咬了咬牙，在那群吃瓜弟子的注视下，忍着头皮发麻，上前一步抱住了灵曜的身体。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人太多了，我有点……害羞，你尽量理解一下。”
灵曜伏在殷铭肩头，熠熠的星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他的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哪还有半分方才委屈至极的模样。
“嗯，我理解，但我克制不住的时候，也希望你能尽量理解一下。”
殷铭脸上浮现一丝迷茫，没等他想明白灵曜话里的意思，蓦地就感觉脖颈传来一阵湿软的酥麻感。
wc！！！
这狗东西竟然咬他脖子！